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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這般“小家子氣”的哼哼,林黛玉不覺抿唇偷樂起來,“二舅母今日可是被氣著了,明明那般喜愛黃白之物的人。”頓了頓,又忽的輕嘆一聲,“璉嫂子和大舅母亦是一樣的。”那四千兩銀票一拿出來,這些人的眼珠子都亮了,叫人覺得怪沒意思的。 林墨菡輕輕揉揉她的頭,冷笑道:“你當我為何擺出這樣的排場?這府里多的是那兩只勢利眼一顆富貴心之人,咱們且將排場擺出來,憑他是誰也再不敢看輕了咱們?!?/br> 林黛玉沉默了一會兒,哽咽道:“jiejie,我想家了……” 林墨菡幽幽一嘆,亦沒了言語。 不知不覺,姐妹二人便睡了過去,這些日子長途跋涉著實累人,難得不必在水上漂著了,竟是一夜無夢,安睡到天亮。 早起洗漱完畢便去給老太太請安,而后陪著老太太一同用早飯,閑來無事或是陪著老太太說笑逗趣,或是與眾姐妹們在一處聊聊天兒做做針線,又或者看書下棋作詩作畫……日子過得平靜又不乏趣味,只除了賈寶玉總是往姐妹堆里湊,還愛纏著林黛玉以外,其他倒也甚是和樂。 轉眼間,外頭就已經飄起了雪花,梅園里頭的梅花也都開了。 “果真不愧是‘梅園’,這一大片的梅花實在是美極了?!绷主煊窬o了緊身上的披風,腳下踏著白色的雪,漫步在這梅花園中,頗有些流連忘返,“jiejie,不如咱們請姐妹們來一同賞梅吧?” 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睛,林墨菡自是不會反對,溫柔的笑了笑,道:“那就叫丫頭去請?!?/br> 正說著,忽見老太太跟前的鴛鴦走了進來。 林墨菡就問道:“可是外祖母叫了?” 鴛鴦笑道:“是東府里的梅花開了,特意設宴請了家里的人都過去,老太太叫奴婢來問問兩位姑娘,若是有興致便一同前去坐坐?!?/br> “原來如此?!绷帜招χ鴵u搖頭,指了指自己身上素色的衣裳,道:“我們如今不大方便湊熱鬧,就不去了?!?/br> 這樣的宴席少不得有酒有戲,委實不合適了。 鴛鴦先是一愣,隨即忙賠笑,“卻是奴婢糊涂了,二位姑娘還請勿怪。” 林墨菡淡淡一笑,“你且快尋外祖母去罷?!?/br> 也看不出她究竟是不是不高興了,鴛鴦只得懷著忐忑的心情離了去,暗道這林家大姑娘實在是心思深,慣是笑語晏晏,卻誰也猜不透她究竟是個什么心思,這才多大的姑娘呢? 卻說東府那頭,眾人點了幾出戲,把酒言歡嬉笑逗趣,氣氛甚是熱鬧。 席間,賈寶玉不知為何忽覺有些犯困,竟是坐在那里打起了瞌睡,一旁的秦可卿見此情形便領著他休息去了,只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叫這樣大的小叔子睡在了自己的房里、自己的床榻之上。 賈寶玉向來是不講究這些的,倒是對秦可卿的房間甚是滿意,聞著那股幽香,很快便睡著了,卻不想竟意外做了個夢,夢中一位叫“警幻仙子”的人親自傳授他云雨之法,又將她的meimei給了他,指引著他共赴巫山云雨…… “可卿救我!”賈寶玉猛地驚醒過來,愣愣的盯著紗帳,思及夢中那個與蓉兒媳婦秦可卿長得一模一樣的仙子,不禁悵然若失。 “寶玉?”襲人擔憂的看著他,“可是夢魘了?” 賈寶玉回過神來,嘆道:“給我穿衣罷?!?/br> 襲人便伺候著他穿衣,手碰著濕漉漉的褲子時卻愣了愣,隨即羞紅了臉。 “這是夢見什么了竟叫你如此……真真是羞死個人了。” 第7章 眾人還在吃著酒聽著戲,賈寶玉便帶著襲人悄悄先回了家中換衣裳。 襲人仍在好奇的問他,“究竟是夢見什么了?” 賈寶玉并未隱瞞,只往床沿上一坐,緩緩將那夢說了出來,襲人一聽那什么警幻仙子傳他云雨之法,就坐在了他旁邊狀似好奇的說道:“你與我細說說看?!?/br> 憶起夢中情景,賈寶玉的心情仍舊激動難以平復,竟也絲毫沒有隱瞞,將那警幻仙子的教導一一詳細道來。 襲人只聽得面紅耳赤,含羞帶怯的瞪了他一眼,掩面笑趴在了他的身上。 賈寶玉才做了個那樣的夢,哪里受得住這樣的誘惑?當即心猿意馬。 自然而然的,兩人便滾作了一團。 打這之后,賈寶玉待襲人便愈發(fā)不同了些,襲人也愈發(fā)跟他跟得緊,但凡貼身伺候的活兒都是輕易不肯叫別的小丫頭沾手的,每日夜里也只由她守在屋子里陪著就寢,自然少不得一番廝混。 這日新做了兩盒胭脂,賈寶玉便巴巴的捧著朝梅園去了。 “林jiejie!林meimei!” 林家姐妹二人正在屋內下棋,乍一聽見這聲音,不禁都有些不悅,過去在家中即使是父親也是輕易不會進她們的院子的,這賈寶玉卻三天兩頭往這里鉆,甚至若非奴才們強行阻攔,他都能直接不管不顧往閨房里沖,說了幾次依舊我行我素,著實叫人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林墨菡長嘆一聲,“進來?!?/br> 外頭的奴才這才放行。 只見賈寶玉捧著兩盒胭脂走了進來,滿眼亮晶晶的說道:“這是我才做出來的新胭脂,林jiejie和林meimei一人一盒先用著,待我過幾日再做些送來。” 林黛玉好奇的打開一個盒子瞧了瞧,意外發(fā)現(xiàn)這胭脂做得竟然還甚好的樣子,不禁就有些驚訝,“未曾想你竟還有這樣的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