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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瘋了么?” “許葭,你怕什么?我就是玩一會兒,不會真的把自己弄死的。” 許葭真想把白鹿重新扔回水里,真想直接把他扔到這里、不再理會,真想徑直一走了之,和這人做個了斷。 “……別鬧了?!?/br> 許葭低下頭,穩(wěn)穩(wěn)地將人抱緊,直接走向休息室。 白鹿的小腿自在搖晃,絲毫不擔(dān)心許葭會將他扔下,他將自己的耳朵貼緊許葭的胸膛,聆聽著對方沉穩(wěn)的心跳聲,饜足地吸了吸氣。 “就因為我想送你幾個人,你就生氣了?” “……”許葭不想說話,導(dǎo)火索當(dāng)然是這個,但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好啦,我就是開個玩笑,我可是有潔癖的人,怎么舍得讓你和那些不干凈的人一起玩……” “白鹿。” 許葭的聲音不大,但白鹿停止了說話,仰著頭看向他。 白鹿的眼睛很漂亮,當(dāng)他凝視著許葭的時候,許葭也有了被愛的錯覺。 許葭咬了下舌尖,讓疼痛幫助自己下定決心,他低聲說:“我說過的,我喜歡你。如果你只是想找個人玩玩,咱們的關(guān)系到此為止?!?/br> “我也喜歡你啊,我們不是在以結(jié)婚為前提在交往么?”白鹿從容不迫、話中帶笑,摟緊了許葭的肩膀,“都說了只是玩笑了,你干嘛這么介意?” “保持專一是情侶間交往的底線,我不會碰其他人,也希望你不要?!痹S葭到底還是后退了一步,沒有追根究底,沒有繼續(xù)挖掘白鹿真實的想法——或許潛意識里,他舍不得白鹿,并不是真的想和他就這么戛然而止。 “許哥哥是吃醋了么?我好高興啊?!?/br> 白鹿親了親許葭的胸口,卻狡猾地沒有給出任何承諾。 許葭垂下眼,輕聲說:“如果你違背這條底線,我們的關(guān)系立刻中止。你知道的,我沒什么求你的?!?/br> “不怕我封殺你?”白鹿又像是在開玩笑。 “我的錢早就賺夠了,如果你封殺我,我正好退圈養(yǎng)老。”許葭推開了房門,將白鹿放在軟塌上,自己也欺身而上,雙手撐在了那人的身側(cè),“白鹿,我沒什么怕的?!?/br> 白鹿抬起頭,努力向上,親了親許葭的臉頰,臉上露出了幾分恰到好處的羞赧。 “我可舍不得你,我才不會給你理由離開我。” 白鹿像是答應(yīng)了,但仔細想想,他又什么都沒答應(yīng)。 許葭清楚,他應(yīng)該及時止損,從這個莫名其妙的漩渦中抽身而出。 但或許是他前半生過于聽話認(rèn)命,在白鹿這件事上,他卻擁有了無盡的叛逆和倔強。 許葭低下頭,額頭貼近了那人的額頭,幾乎是貼著對方的嘴唇輕聲呢喃:“白鹿,我陪你玩這一場,我等你給我一個結(jié)局?!?/br> 他們靠得極近,許葭卻無法從白鹿的眼中分辨出任何情緒,他開始懷疑,他有些喜歡的、正在交往的、昨日抵死纏綿的戀人,是否是他所看到的那副模樣。 他喜歡他在他的床上吃他做的小點心。 他喜歡他將自己的耳機摘下來,掛在他的耳朵上。 他喜歡他紅著眼,和他說“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了?!?/br> 他喜歡他雙手捧著咖啡,靜靜地等著他。 …… 但如果,他喜歡的,都是白鹿假裝的呢? 許葭沒有再想下去,因為白鹿的手扣在了他的腦后,纏綿地親上了他。 他們熱烈地接吻,交纏在一起做親密的事,仿佛剛剛的隔閡全都消失不見。 但在激情之中,許葭冷靜地居高臨下地看著白鹿,他依舊覺得,他離這個人很遠,遠到可能在下個月、下一天、下一秒,就可以說再見。 第26章 許葭和現(xiàn)在的經(jīng)紀(jì)公司簽了二十年長約,十三歲開始接受專業(yè)訓(xùn)練,十六歲出道,到今年剛好是第二十年,但在他最紅的那五年,他也從來沒有考慮過離開這家公司。 他是個骨子里很老牌的人,有和絕大部分娛樂圈人完全不同的執(zhí)拗——譬如知恩圖報、從一而終。 最紅的時候自然有最好的待遇,過氣的時間越長,公司給他的待遇也就越差,到現(xiàn)在,資源他自己找,合同他自己簽,進組也是他一個人,之前他的經(jīng)紀(jì)人王哥酒后抱著他嚎啕大哭,未嘗沒有幾分愧疚虧欠的意思。 但大家都是社會人,感情歸感情,錢歸錢,縱使許葭主動報備了近期的行程,王哥也只能在數(shù)天后,微信上回一句“加油”,絕口不提什么派人或幫助的事。 許葭過往沒有多想什么,但自從那次“偷聽”事件后,聯(lián)想到他剛剛過氣時,每次他的事業(yè)有所轉(zhuǎn)機,王哥那躲閃而猶豫的眼神,許葭很難相信,王哥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許葭猶豫著要不要在合約到期后不再續(xù)約,卻在入組的前一天收到了公司的郵件通知,除去客套的官話,意思很清楚明白——公司不會和他續(xù)約,建議他尋找下一家經(jīng)紀(jì)公司。 簽約的時候,許葭還是未成年人,合約簽的自然不是正規(guī)的勞務(wù)合同,公司這些年也沒有為他繳納過社保,因此合約結(jié)束后,許葭得不到經(jīng)濟賠償,也領(lǐng)不到失業(yè)金,縱使他不缺錢,還是會有些難過。 然后他意識到,他難過的只是損失些錢,完全不難過離開這家公司——或許他早就對公司失望了,也早就厭倦了在這里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