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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鄒月吟坐在后排翹起二郎腿,神色卻不比姿態(tài)那般從容懶散,“我一在軍部任職的朋友給我報信,說上頭有人要整穆京宸,因為是機密所以沒打聽到,我怕他一回去就被打個措手不及,所以想先來給他提個醒?!?/br> “我猜也是……姐你是不知道,我倆出城的時候已經(jīng)被軍部、不,是被檢查委的人給攔住了,你猜穆京宸他……” “攔他救渝棠?好大的膽子,那不一油門把人給鏟平咯?” 鄒月吟惡狠狠道,正想給鄒月吟抱怨穆京宸行事粗莽的鄒衛(wèi)伊聞言默默低下了頭, “鏟是鏟了……可惜那人躲得快,沒平。” “廢物。” 鄒月吟不屑道,她話音剛落,只聽不遠處的草垛之中砰砰傳來兩聲哨聲般的槍響,緊接著彈聲齊發(fā),原本寂靜一片的叢林瞬然被火藥味給點燃。 “找到了?!” 鄒衛(wèi)伊驚呼一聲,正要開車門一把被鄒月吟牢牢按住, “老實呆在車上,別給穆京宸找麻煩。我倆下去不是送死嗎?” 第82章 正骨 “老板!我們被埋伏了!” 打頭從地道里鉆出來的粗眉毛捂著中彈血流不止的手背低呵道,“南面和東面都有人開槍!” “這該死的穆京宸!!誰讓你個蠢貨粗心大意,舉著手電筒出去了!” 林粵咬牙切齒,但很快又恢復(fù)鎮(zhèn)定,好在這林子廣袤幽深,還沒有人找到他們的具體方位, “天黑下來他們看不清,怕傷到渝棠他們不會再貿(mào)然開槍了,我們分成兩路走!” “是!” 粗眉毛明白過來林粵的意思,一把抓住身后的另一位保鏢將他往上頂,那保鏢何嘗不知自己要被當成吸引火力的誘餌,可無奈粗眉毛的槍管就抵在身后,前后都是死,不如出去搏一搏,說不準還能在槍林彈雨之中搏一茍活。 保鏢被粗眉毛推出去慘叫好一會兒后,粗眉毛才又帶著林粵幾人屏息噤聲,偷偷摸摸地從草窩里爬行。 “洋鏢隊就在山那頭接應(yīng)我們,只要我們能翻過這座山,穆京宸就拿我們沒辦法了。” “那就一鼓作氣……他想在林子里找到我們就像大海撈針……你可把箱子抬好了!現(xiàn)在還不能讓渝棠死?!?/br> 林粵氣喘吁吁地下著命令,他身后拉著同樣在小喘的浸玉,二人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多少有些不勝腳力。 粗眉毛靠著經(jīng)驗辨認出方向,眼看勝利在望,但他始終覺得心有余悸,不安地確認道, “老板,那穆京宸……可是專打山匪的,我們上了山肯定沒他跑得快,萬一……”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林粵啪的一聲掌了嘴, “說什么晦氣話!這一圈兒都是山,他穆京宸能猜到我們上了哪座么?管好你的嘴,好好認路!” 粗眉毛欲言又止,最終什么話也沒說,只是默默帶著他們繼續(xù)往前蹚草而行,沒一會兒便摸到了被野樹枝掩蓋住的上山小路。 浸玉一路受著驚嚇,又被拖著逃了好久,腿腕子上早已被沿路草葉劃得傷痕累累,此刻是體力透支,強撐著一口氣才沒有掉隊,可在踩上那鋪滿了濕滑泥濘的小路時還是一個沒忍住滑倒在溝里。 “怎么回事!” 林粵皺眉低呵一聲,和粗眉毛一起將浸玉從溝里拉了上來,卻發(fā)現(xiàn)浸玉剛剛那一滑崴了腳,現(xiàn)在是動彈不得,連路都走不成了。 “我、我可以走的、不礙事……!” 浸玉忍著刺痛勉強笑了笑,她對林粵是敬畏多于歡愛,今天又親眼看見林粵為了自保殺人如麻,此刻生怕林粵把她也當成累贅要除掉。 “腫得快有拳頭大了,就算你現(xiàn)在忍痛走了幾步,到山上也是寸步難行?!?/br> 林粵雖語氣中有溫怒的嫌棄,但并未提要丟下浸玉,這畢竟是他唯一放心養(yǎng)在身邊的人,既對他忠心又保有無辜的靈氣,最重要的是浸玉早年曾經(jīng)在攀花樓被調(diào)教過應(yīng)當如何當玩物,哄人的功夫十分難得,林粵怕等他逃回恩夷后再難尋到此等尤物。 思忖片刻后,橫眉毛被林粵指使去背著浸玉,裝有渝棠的大箱子則落到了林粵手里,雖然一動不動的物件比活人好搬動,但渝棠到底是個男人,身子骨比浸玉還是要重些,他們沒爬幾步路,林粵就累得將箱子扔在地上,半天只能喘氣,說不出一句話來。 浸玉聞聲虛摟著粗眉毛的脖子,見狀悄悄環(huán)顧四周,半晌試探林粵道, “老爺,我心里突然冒出了個辦法,這夜黑山陡,您帶著我和那箱子遲早要被拖累,不如將我和箱子先藏在山洞里,等您和鏢隊匯合后再帶人回來尋我?” 她這番提議實際上是有私心的打算,林粵若是堅定一心不會拋棄她,就該自己親身背著她而不是那箱財寶,將她交給橫眉毛還不是為了在事不得已的危急時刻將她們倆當做擋箭牌。 與其拖到林粵無情拋棄她,不如她主動要求留下,帶著林粵現(xiàn)在最看重的渝棠一起,才不怕被林粵丟棄。 “老板,此話可行?!?/br> 粗眉毛擦了擦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勞心傷神,還真沒把握能把他們都完完整整地帶出去,浸玉的辦法倒還有幾分道理。 “……只能先這樣了?!?/br> 林粵重重嘆了口氣,惱怒不堪,四面八方時不時傳來幾聲槍響或是陣陣腳步,逼得他們像是驚弓之鳥,四面楚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