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鹽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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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是許育忠在管總部替舅舅管事?”不用說我也知道自己神色古怪,“那可真是……” “陳秘書幫他,一時半會抓不到什么致命差錯?!鼻f林臉上的笑在我眼里一直頗為滲人,他風輕云淡的說,“等不起了,除非許叔叔能在病床上多躺幾年,不然現(xiàn)在時間太短,許育忠是不會露出把柄的?!?/br> “你們挖好坑了嗎?”我悶悶的問。 “小彥的用詞一直都很可愛?!卑脖Mご蟾攀钦J出他的車牌號,直接放行了,我看著他把車七繞八繞開進地下停車場,“一般來說會叫‘陷阱’吧?” “都一樣?!蔽艺f,“這是哪兒?” “帶你來見個人?!彪m說是停車場周圍卻空蕩蕩的一輛車也沒有,莊林對我微微一笑,“走吧。” 第38章 這家茶館我從沒來過,里面的裝修倒是淡雅幽靜,我百無聊賴的托腮看著旁邊水池里的蓮花,這寒冬臘月還有花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看起來倒像那么一回事。莊林笑容莫測的啜飲著茶水,直到桌對面的楊沉敲了敲桌面:“好巧?!?/br> “是很巧,沒想到楊先生和小彥認識。”莊林甚至都沒有轉(zhuǎn)頭看我一眼,依舊穩(wěn)如泰山,讓我懷疑其他是否早就了解過我和楊沉認識才故意如此,畢竟許育城是知道的。但他表現(xiàn)的詫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像是真的完全不清楚。 “我們是高中同學,還是同桌?!睏畛翆ξ夜雌鹨粋€笑,“只不過我沒想到你也會參與進來?!?/br> “我也沒想到?!蔽野岩暰€移回手中茶盞,“顯然世界很小?!?/br> 許育城要和楊沉合作——我完全沒想過這個可能,或許是楊沉一直在我面前表現(xiàn)出的玩世不恭富二代形象,又或許是我們的接觸多停留在校園和酒店,讓我忘卻了他一直都是楊家嚴格培養(yǎng)的唯一繼承人,而他總是躍躍欲試要搞出點大事件。許家和楊家以前關(guān)系密切,楊沉如果繼承了他父親對金錢和機會的敏銳嗅覺,插進這一團糟的家務(wù)事?lián)泣c好處仿佛順理成章。 “很感謝楊先生的幫助?!鼻f林仿佛看不見我和楊沉之間的暗潮流動,一本正經(jīng)的說,“本來還想讓你們互相認識一下,現(xiàn)在看來是不必了?!?/br> 楊沉對莊林的話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毫不避諱的和我對視,直勾勾看得我甚至有點尷尬。莊林如此狡猾聰明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態(tài)度,旋即找了個借口托詞臨時有事,讓我們兩人好好“敘舊”。 “我先走了,小彥你和楊先生多聊聊,這么久沒見想必有很多話要說。” 莊林的手沉沉搭上我肩膀,我避開他銳利的眼神,低低應(yīng)了一聲,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屏風之后楊沉才開口:“還真是好久不見。 前天才見過。我嗤笑一聲,給自顧自添上茶水:“有什么好說的?” “在莊林面前還乖得像個鵪鶉,在我面前就這么肆無忌憚了。”楊沉走到我身邊坐下,伸手摟住我,把臉埋到我脖頸處嘆息似的說,“你們家都是人精,真不想摻和進來?!?/br> 我警覺的看看周圍,還好這家茶館對隱私還是很重視,重重屏風讓我稍微有了安全感,也沒伸手推開他:“那你為什么要和育城哥合作?” 楊沉抬起頭,鼻息落到我耳后有點癢癢的,他笑起來還是有點壞的樣子,迷人得要命:“怕你被他們吞吃了沒人救?!?/br> “怎么會?”我脫口而出之后也沉默了,實際上我聽從許育城的話不過是回報他從小到大的溫柔對待,但并沒有信心覺得他不會讓我當一枚棄子。只是這種事心知肚明就好,說出來未免傷人傷己,我情愿相信許育城對我這個弟弟仍然心懷照拂之情,永遠是個無可挑剔的好哥哥,“說這么浪漫,不還是想從許家賺錢?” “明眼人都看得出許家這艘大船馬上就要沉了,你還不趕快到我這艘救生艇上來?”他今天心情很好,沒有計較我出言刻薄。正午的陽光落到蓮池,連帶著楊沉的眼睛都仿佛波光瀲滟,動人心魄,“來親個?!?/br> “你別……好吧?!?/br> 我看了看四周,才認命的在他薄唇上輕描淡寫吻了下,又說:“許家有老爺子掌舵,在他死之前不會被動。” 楊沉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按著我的頭和我深吻片刻才舔了舔嘴唇問:“下午做嗎?” 我被他吻得有點動情,猶豫了下:“我要上班?!?/br> “那個工作有什么意思,讓莊林給你請假。”他伸手揉捏我的腰,笑得不懷好意,“或者就在這?” “別!”我快跳起來了,自暴自棄的想反正同事們都知道我和莊林認識,也無所謂再曠班他們會怎么想,“下午吧?!?/br> 等我回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小區(qū)的路燈落下暖黃的光。楊沉在車里親我的嘴唇,問我:“都送到這了,不請我上去坐坐?” 我心里不肯,還是找了個托詞:“我弟在我家里,他脾氣很大?!?/br> “你表弟?”楊沉對許家龐大的姻親表一直都沒理清過,我解釋說:“同母異父?!?/br> 他哦了一聲,也不強求:“行,那我走了?!?/br> 說著走卻不動,我都下了車,還是探進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晚安?!?/br> “晚安?!彼裘迹白叩脛訂??” “嘚瑟吧你。 我從腰要腿都酸軟不已,卻還是要挺直腰板走路。雖說有電梯只是走短短幾步,到自家門口都還是渾身發(fā)懶,干脆瘋狂按門鈴:“andrei,開下門?!?/br> 安德烈很快開門,我一進門就踢掉鞋子,解開大衣和圍巾隨手丟到衣帽架上,回頭問他:“吃飯了嗎?我快餓死了?!?/br> 楊沉拉著我做了一整個下午,連晚飯都沒給我時間吃,要不是我堅持明天還要上班說不定都回不來。我打開冰箱翻找食物,拿了煉乳和面包轉(zhuǎn)身的時候差點和安德烈撞上——他靜靜跟在我身后像個背后靈。 “要一起吃嗎?”我揚了揚手,才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黏在我脖子上,大概是看楊沉留下來的吻痕。 “我不好嗎?”他問得很慢,伸手輕輕撫摩我脖頸,“又是那個人?” 之前楊沉傻逼的送花行為讓安德烈都對他有印象,我拍掉他的手,心里頗有點不耐煩:“和你沒關(guān)系,之前的事情都忘了吧,你是我弟弟,我不會再和你上床?!?/br> 其實我對安德烈不會厭倦得這么快,如果他沒有找別人的話——這讓我感覺這個純潔無瑕的天使變得骯臟起來,因為他被除我以外的人玷污了。安德烈像沒聽到我說話,他因為比我高一點所以逼近我時仍有壓迫感。他把每個字都咬得很清楚,語調(diào)奇異:“可是我想和你做……” “我不想。去找別人,你又不是找不到?!蔽覒械媒忉?,現(xiàn)在肚子正餓得要命,只想把香甜的煉乳抹到面包上用它來填滿我的胃。人千萬不能餓肚子,餓的時候很容易覺得冷,現(xiàn)在暖氣和毛茸茸的地毯也不能讓我覺得溫暖,語氣自然不太好聽,“現(xiàn)在你最好給我讓開,我要吃東西?!?/br> 安德烈注視了我片刻,在我要伸手推開他的前一刻拿過我手上的煉乳,然后開始單手解紐扣。 暖氣很足,他在家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脫掉之后露出肌rou流暢緊實的上半身,以及我完全無法抗拒的淡粉色rutou。他把乳白色的煉乳擠到自己鎖骨處,用極其色情的手法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卻垂眼無辜的看著我: “哥哥,吃吧。” 旱時旱死,澇時澇死。我仿佛感覺到腦子里一根弦嘎嘣斷掉,聽見自己說:“……就一次?!?/br> 第39章 這次安德烈乖得出奇,我剛做完不需要潤滑,他也細致的做了前戲,還帶了套。其實我雖然被美色蠱惑,身體畢竟有點吃不消,所以安德烈給我遞rush的時候我沒有拒絕的聞了點。他完全按我的要求來,說慢就慢說快就快——也不是說不舒服,只是這種溫柔性愛對我而言很新鮮,不知道是不是藥的作用,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浮在快感頂峰,甚至有點超乎想象的好。 我趴在床上緩了會兒勁才發(fā)覺胃有點痛,更別提下半身幾乎失去知覺。安德烈端了碗熱氣騰騰的粥送到房間來,我很驚訝:“保姆做的嗎?” “我做的?!彼届o的一字一句陳述,“我以為你會回來吃飯?!?/br> 我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撐著身體側(cè)坐著喝粥。味道很好,還有雞絲和香菇丁,燉的軟滑可口。 “手藝不錯。”能吃到一碗熱乎乎的粥簡直讓我的胃歡呼起來,我心情大好,“自己學的嗎?” “mama教的。”他盯著我喝下一碗粥,“哥哥,你要不要再喝一碗?” 我把碗擱到一邊:“不用啦?!闭f著準備下床去自己房間洗澡休息,卻被安德烈拉住:“哥哥,今天能和我一起睡覺嗎?” “不是睡過了嗎?” 大概是藥效還沒過去,我腦子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等明白過來時被安德烈黯淡又失落的眼神重擊了一下——老天,他真不能擺出這幅可憐兮兮小狗似的樣子,鑒于平常他那么冷淡高傲,這種反差簡直死死抓住了我的心. “也不是……不行吧?!蔽颐銖姃暝蹋罱K在美色前妥協(xié),“但你要把床單收拾了。” “好?!彼麥愡^來親親我的脖子,“以后還可以繼續(xù)做嗎?” “……看你表現(xiàn)?!?/br> 第二天我渾身上下就和被車碾過一樣,沒有一處不酸痛,坐在椅子上都覺得難受。好在辦公室其他同事除了調(diào)侃我?guī)拙渖畈夭宦吨鉀]有別的表現(xiàn),孫寧也是一成不變的冷若冰霜。我悄悄調(diào)整坐姿,趁她出去在上班空隙繼續(xù)給宋澄發(fā)消息,昨天一天都冷落了他,看到他的許多留言有點過意不去。 宋澄:“我在片場,今天你有班嗎?” “有。你好辛苦,中午多吃一點?!?/br> 宋澄和我說想走影視行業(yè),買了許多相關(guān)的書在家里一本本的啃,公司也給他安排了去片場學習的機會,能偶爾跑跑龍?zhí)捉嚯x觀摩下其他演員的演技。 宋澄:“我還是想報個班學表演,不然一點在公司競爭力都沒有?!?/br> 你那張臉就是最強的競爭力啊!我簡直想搖著他的肩膀大吼,麻煩你有一點自己是個美男子的自覺好不好?不過我的確很久沒見林雅,等我睡到宋澄,作為回報也該和她提一提宋澄的資源了。 不咸不淡的聊了幾句,宋澄就有事要去幫忙了,我也收回心思認真處理起眼前的數(shù)據(jù)。剛放下手機碰到鼠標,孫寧悄無聲息的從我辦公桌前經(jīng)過,瞥了一眼我的電腦,看到我在工作才輕哼一聲離開。 好險。下回還是不要玩手機比較好。 我和楊沉又恢復(fù)了炮友關(guān)系,只不過以前他是除非有需求不會主動聯(lián)系我,這次偶爾還會給我發(fā)信息,大部分時候都是吐槽和抱怨。我也覺得新奇有趣,有空就回他幾句。 宋澄這幾天很忙,和我聯(lián)絡(luò)也不頻繁,我讓他好好休息不去打擾——當然主要原因是我重新發(fā)掘到安德烈的優(yōu)點。他開始學做飯,因此我每天下班之后能吃到熱氣騰騰的飯菜?;蛟S是優(yōu)秀的人做什么都很優(yōu)秀,安德烈向老媽討教之后做的飯味道還算不錯,何況冷淡美男系著圍裙這幅場景實在是賞心悅目, 連帶著回家這件事都讓我充滿期待。 盡管我想我如此喜歡這些飯菜很大可能是因為我于此窺探到的那一點若有若無的“mama的味道”。從小到大總是聽周圍人說mama做的飯最好吃,我從來沒有嘗過,現(xiàn)在吃到安德烈做的飯是不是算彌補了一點遺憾? 安德烈今天做的是燉牛rou,我吃得很開心,他忽然問:“哥哥,你什么時候放假?” “年假還得等一個月,今年大概能放久一點。怎么了?” “mama今天打電話給我,她想接你過去,”他說,“一起過中國年?!?/br> 我的筷子頓了頓,隨即若無其事的說:“怎么突然有這個想法?” 安德烈還是冷冰冰的不愛笑,只是話多了許多,于是詳細的和我解釋:“因為你照顧我,她很感謝你,而且你一個人過年她很過意不去?!?/br> 這么多年把我丟在國內(nèi)沒半點過意不去,突然就良心發(fā)現(xiàn)了?我想冷笑兩聲卻還是沒這么做,對這個把我?guī)У绞澜鐏淼呐藷o論如何都心硬不起來。 我斟酌著說:“看情況吧,到時候再說。” “中國人的到時候再說似乎是拒絕的意思?!彼麍?zhí)著的追問,“所以你會不會和我一起回去?” “我總得和許老爺子那邊說一聲才好決定吧,急什么。”其實我去哪過年許老爺子根本不會管,我別在他眼前礙眼就萬事大吉,“吃飯,菜都冷了?!?/br> 他點了點頭沒說話,我頓時覺得眼前的菜色索然無味,吃了幾口就推碗不吃了,回到房間把門關(guān)上。 “許俊彥沒有爸爸mama?!?/br> 從小學我就嘗聽到周圍人這么說。很小的時候我也問過許家長輩:“我爸爸mama去哪了?” 那些長輩面面相覷,有人尷尬又不耐煩的說:“等你長大就知道了?!边€不等我打破砂鍋問到底,就揮手叫來保姆:“為什么又讓他出來?把他帶回房間去?!狈路鹞沂莻€沒有感情的物體,丟回房間就能掩蓋一切問題。 后來有個年紀很輕的女孩子到許家做客,論輩分我叫她“小姨娘”。我那時已經(jīng)學會如何坐在角落不惹人煩,如何甜甜的和人打招呼,如何緘默不言。她帶著許育城、許育忠和我一起玩,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排擠我,因此我對她很有好感,記得她粉白色的紗裙,偶爾我去牽她的手她也不會甩開。 有一天我們在花園里一起摘花,她突然問我:“許俊彥,你想不想知道你爸爸mama去哪了?” “你知道嗎?”我怯怯的說,“他們都不告訴我?!?/br> 她咯咯的笑,聲音又脆又甜:“你爸爸是強jian犯,他坐牢去啦。你mama不要你,你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你、是、個、野、種?!?/br> 我無數(shù)次的想過,既然大家都如此不喜歡我,為什么要養(yǎng)著我?為什么mama會出國?為什么爸爸還不來接我走?我不想沒有爸爸mama,我有時候會做夢,夢到爸爸mama在學校門口接我放學,我能牽著他們的手,在所有同學面前驕傲的走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許俊彥是有爸爸mama的,他們都很愛他。 聽到她話語的那一瞬間,保姆們的竊竊私語,長輩們嫌惡的眼神,許老爺子視我為無物的態(tài)度,全部來到我面前,我覺得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原來如此。原來都是因為我身體里流淌著的另一半罪惡的血,骯臟,令人作嘔。別的孩子是上帝送給父母的禮物,我是被他打包扔下來不得不被接受的垃圾。我的所有幻想都破滅了,沒有帥氣的爸爸,沒有美麗的mama,我終于明白—— 有些人生來不值得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