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書迷正在閱讀:下路禁止秀恩愛[電競]、高冷師兄人設不能崩(穿書)、逐鹽、陽奉陰違、據(jù)說我只有顏能打[娛樂圈](重生)、配音配到暗戀的大佬、玫瑰先生、[綜漫]自曝后我被摯友找上門了、裝O后和裝A的假戲真做了、周璟今天退圈了嗎
她見那小童孤苦無依,便問他有何打算。 小童自稱姓月名無漪,乃是水淵山莊的少主,他自幼喪母,今次本是同家人一齊上山給生母掃墓,途中他鬧肚子,等他方便回來,父親月湳被人削首斬殺,溫柔賢淑的繼母被人割喉,就連才堪堪兩歲半的幼弟也被人一劍穿心。 遭此橫禍,才八歲的他根本不知道該何去何從,面對古煙離的問題,他淚如雨下卻無從抉擇。 古煙離心生憐憫,便收月無漪為徒,師徒二人一同離開修真界,前往凡界藏身。 月無漪生的粉雕玉琢,不僅天資聰穎,根骨更是極佳,師徒兩個都背負著血海深仇,每日都在刻苦修煉,閉門不出。 古煙離身懷有孕,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來,凡人嘴碎,閑話總是傳的很難聽,無奈之下,師徒二人只能移居深山。 有一日,大雪紛飛,古煙離外出采雪見花,一種只在雪地里盛開的無葉奇花,幽藍色的花瓣看上去十分美麗,實則劇毒無比。 月無漪練完功后百無聊賴,見師父古煙離不在,便壯起膽子去后山偷看那個神秘的五毒蠱王缸,結(jié)果不慎被里面的蠱蟲給咬了,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采藥歸來的古煙離見狀大驚失色,蠱王缸里的那些蠱十分霸道,被咬超過一盞茶沒有解藥必死無疑,月無漪身上覆蓋著一層不薄的積雪,被咬的時間明顯已經(jīng)超過一盞茶,即便大羅金仙趕來也回天乏術(shù)。 一想到相依為命的徒弟就這樣稀里糊涂地沒了,她就心痛到禁不住淚如泉涌。 然而就在這時,本該死去的月無漪竟突然活了過來。 古煙離驚喜之余,這才發(fā)覺月無漪體質(zhì)特殊,她并沒有責怪月無漪,反倒是把自己關(guān)在房內(nèi)思考了一天一夜。 月無漪還以為師父是在生他的氣,便一言不發(fā)地在瑟瑟風雪中跪了許久,成了活雪人。 古煙離打開房門的一剎那著實心疼壞了,趕忙用靈力化去積雪,然后將嘴唇絳紫的月無漪喚進屋去。 她思來想去,鄭重地問月無漪愿不愿意修習巫術(shù)。 月無漪一心復仇,只要能變強大,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他都甘愿承受。 于是,古煙離終是做出決斷,從空間戒指內(nèi)取出一本『巫經(jīng)』交給月無漪。 這本巫經(jīng)乃是古煙離逃離巫蠱宗前,只身潛入巫青蘅房中密室盜取的,上面記載著許多晦澀難懂的巫術(shù)。 說來也怪,這本巫經(jīng)就好像是為月無漪量身定做的一般,許多古煙離都無法修習的巫術(shù),月無漪修習起來卻極其得心應手。 后來,古煙離產(chǎn)子,圣蠱降世。 月無漪剛出關(guān),四處尋了都沒看見古煙離,便想著去后山看看,沒想到本該擺放蠱缸的地方空無一物,地上泥土還有被翻動過的痕跡。 與此同時,他隱隱約約聽見地底下傳來一陣陣怪聲,斷斷續(xù)續(xù)的聽不太真切。 于是,他用法術(shù)移除泥土,赫然發(fā)現(xiàn)地底下埋的正是那口蠱缸,伸手揭開蠱缸的蓋子后一瞧,缸底竟然坐著一個白發(fā)白眉的男嬰。 男嬰手里抓著一只毒蝎子正準備往嘴里塞,看見突然出現(xiàn)的月無漪,竟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而后咯咯笑了起來。 月無漪還以為眼花了,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隨即看見男嬰扔掉毒蝎子,正努力地伸著粉嫩的藕臂似在求抱抱。 看著眼前的男嬰,月無漪心下一軟,不禁回想起自己不幸慘死的幼弟,當初弟弟也總是伸開雙臂哭鬧著說:哥哥,抱抱 許是回憶作祟,月無漪鬼使神差地把男嬰抱了起來,男嬰未著寸縷,月無漪怕冷著他,便褪下外衫把他裹起來抱回木屋。 三日后,月無漪正在廚房為男嬰熬米湯,突然聽見一聲刺耳的尖叫,急忙丟下湯勺就往正屋跑去。 原來是許久未見的師父古煙離回來了,只是古煙離現(xiàn)在這副披頭散發(fā)跌坐在地的狼狽模樣,著實把月無漪嚇了一跳,趕忙伸手去扶:師父,您這是怎么了? 古煙離在月無漪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哆嗦著嘴唇問:他、他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月無漪聞言一愣,順著古煙離的視線看過去,那里擺放著一個精致的小木床,是月無漪按照當初幼弟睡的搖籃用法術(shù)打造的,此刻男嬰正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吃著手指。 見此情形,立時反應過來古煙離口中的他是指男嬰,再故作不經(jīng)意地低頭瞥了一眼她不再隆起的腹部,瞳孔驟然一縮 莫非這個男嬰就是師父的孩子? 可是,如果真是師父的孩子,她為什么要把他裝進蠱缸活活埋起來呢? 正思忖間,古煙離瘋魔了一般猛地甩開月無漪的手,而后又哭又笑地徑直朝小木床撲了過去:孩子圣蠱沒死,太好了,圣蠱還活著,哈哈哈 月無漪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擔心她會傷害男嬰,搶先一步張開雙臂擋在小木床前面,深深地皺眉:師父,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古煙離狀若癲狂地大笑,而后語無倫次地解釋:無漪,你知道嗎?他沒死,他就是圣蠱,真的是圣蠱,連老天爺都站在我這邊,巫青蘅的報應來了,哈哈哈 月無漪將這些信息連在一起捋了捋,大概理清楚古煙離那些話里的意思了,正猶豫間,察覺背后衣角被一道小小的力道扯了扯,不用猜也知道定然是咿咿呀呀的男嬰,但他并沒有回頭去看,而是緩緩收回手臂,默默挪開身體,任由古煙離撲到小木床前。 因為那時候月無漪天真的認為,古煙離既然連陌生的他都肯收養(yǎng),沒道理會傷害自己的親骨rou。 但漸漸地,他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古煙離對這個兒子異常冷漠,冷漠到連一個名字都不給起。 月無漪也曾試著爭取過,可古煙離說,圣蠱就是圣蠱,不需要別的稱謂。 師命不可違,在這件事上,月無漪也是有心無力。 更過分的是,古煙離當真把這孩子當成圣蠱來養(yǎng),讓各種各樣的蠱蟲去咬他,還喂他喝用毒蟲熬制的毒湯,讓他跟月無漪一樣,叫她師父。 就這樣,圣蠱一天天長大,月無漪的愧疚也在一天天加深。 然而,十歲的圣蠱十分純真可愛,每次月無漪閉關(guān)出來,他總是蹦蹦跳跳地跟在月無漪后面,時不時甜甜地撒嬌:師兄,我餓了。 也許是體質(zhì)特殊,他們兩個修為都精進得特別快,月無漪明明知道圣蠱三歲就已經(jīng)辟谷了,可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矮身蹲下去把圣蠱背起來,一邊打趣,一邊快步朝廚房走去,生怕動作慢了會餓著那只小饞貓兒。 其實,十年如一日,他的廚藝毫無長進,只會熬野菜米粥。 好在古煙離只關(guān)心圣蠱的修為,旁的倒是不聞不問。 直到二十八年前的某一日,月無漪跟圣蠱之間發(fā)生一件事,古煙離知道后大為震怒,不僅同月無漪脫離師徒關(guān)系,還不顧圣蠱的苦苦哀求,毅然決然將月無漪逐出師門趕得遠遠的。 月無漪心中有愧,自知無顏面對古煙離,關(guān)于那件事,他們?nèi)硕夹枰銐虻臅r間好好冷靜冷靜。 便想著先回修真界追查當年暗殺父親的真兇,待報了仇,再回去祈求師父原諒。 時間一晃,三年過去了。 月無漪成功復仇以后,正打算回到凡界去尋古煙離和圣蠱,不料卻在半道上撞了個正著。 三人行,異常尷尬。 久別重逢,古煙離不理他罵他讓他滾他統(tǒng)統(tǒng)都能理解,唯一想不通的是圣蠱竟然連瞧都不瞧他一眼,仿佛他從頭到尾就是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更過分的是,古煙離說什么圣蠱就聽什么,讓他對月無漪出手,他竟毫不猶豫就照做,要不是月無漪逃的快,早已死在他手上。 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月無漪不顧身上的傷,硬撐著一路尾隨,原來古煙離和圣蠱要去巫蠱宗復仇。 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古煙離同巫蠱宗的恩怨月無漪也是知曉的,更何況,那時候的巫蠱宗宗內(nèi)已經(jīng)沒有古姓族人,據(jù)說死的死,殘的殘,幸存的幾位旁支古姓女修也已經(jīng)嫁離巫蠱宗,算起來,古氏等同于滅族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定然隱有問題,所以并沒有提前去給巫青蘅通風報信。 巫蠱宗無論主修巫術(shù)還是蠱術(shù),只要入門身上都寄有一條本命蠱。 最令他感到意外的一點是,古煙離竟然命令圣蠱cao控整個宗門上下幾萬弟子的本命蠱,而后讓這些本命蠱反噬主人。 如此復仇殺孽太重,月無漪身上的傷還沒好,有心想阻止卻無能為力,他隱藏在黑暗中,親眼目睹偌大的巫蠱宗僅一夜之間,便不復存在。 至于巫青蘅和古煙離,兩人都是自殺的。 巫青蘅一開始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就在古煙離現(xiàn)身的那一刻,他便自刎了,臨死前還苦笑著對古煙離說:煙離,你終于回來了,我自知欠你良多,合該有此報應,無論你信與不信,我巫青蘅此生只愛你古煙離一人 我不信!你是我的殺父仇人!我憑什么要信你?愛我你不配!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啊古煙離瘋了似的提著長劍朝巫青蘅的尸體一陣狂劈亂砍 也不知道砍了多少劍,巫青蘅的尸體早已破碎不堪,只剩那顆唇角噙笑的頭顱完好無損。 古煙離興許是砍累了,或許是笑累了,也可能是哭累了,她猶如修羅惡鬼般一身血污,衣裙上滿是碎rou,失魂落魄地雙膝一軟跪倒在地,眼神空洞地拾起巫青蘅的人頭抱在懷里,然后毫不留念地自爆了。 瞬息萬變,月無漪做夢都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一切都發(fā)生的太快,根本無力挽回。 古煙離死了,月無漪傷心之余,更加擔心圣蠱。 因為圣蠱一下子cao控太多蠱蟲,竟然遭到了逆向反噬。 師弟,停下!快停下!月無漪顧不了那許多了,現(xiàn)身一把從背后奮力抱住圣蠱,厲聲嘶吼:我讓你停下,聽見沒有 不料圣蠱用力震飛月無漪,兩人戰(zhàn)成一團,你來我往地打了起來,奈何修為差距太大,月無漪很快就吐血倒飛在地。 殺、殺殺殺圣蠱雙目赤紅如火,早就失去心智認不得人了,他搖搖晃晃地走過去,一把掐住月無漪的脖子。 月無漪眼角濕潤,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師、弟醒醒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圣蠱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竟然兩眼一閉,直挺挺地朝月無漪壓倒下去。 巫蠱宗出了這樣大的禍事,定然會引起不小的轟動,此地不宜久留,月無漪顧不得身上的傷,抱起圣蠱快速離開了。 月無漪就近尋了一個山洞安身,圣蠱因逆向反噬傷得極重,月無漪沒辦法,只能冒著一命換一命的風險,將圣蠱體內(nèi)那些瘋狂亂躥的蠱蟲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 值得慶幸的是,他賭贏了,那些蠱毒雖然把他折磨得死去活來,但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小命。 當時急著救治圣蠱,并沒有走得太遠,圣蠱尚未清醒,清醒以后會不會繼續(xù)發(fā)狂誰都說不準,若此時貿(mào)然出去,圣蠱發(fā)起瘋來被人撞見,難免引人生疑。 他現(xiàn)在虛弱得很,可沒力氣同人打架。 但不出去也不行,畢竟是一個大宗門被覆滅,萬一外頭正在組織搜山,那這山洞早晚也是要暴露的。 月無漪思來想去,決定設個結(jié)界將圣蠱保護起來,自己則先出去打探一下相關(guān)消息,如果當真在搜山,他便假裝是兇手把人都引開。 奇怪的是,他出去附近轉(zhuǎn)了一圈,并沒有任何有關(guān)追查真兇的風吹草動。 雖然想不明白原因,但也算是個好消息。 然后,當他剛剛松下一口氣,匆匆轉(zhuǎn)身趕回山洞時,結(jié)界被毀,洞內(nèi)空空如也,哪里還有圣蠱的蹤影。 結(jié)界是從外面被人用靈力強行撕開的,是以,來人最低也得是大乘修為。 他好恨,要不是因為之前傷重,又竭力為圣蠱療傷,導致自身靈力不支,他也不會布設一個容易被同階修士破除的中級結(jié)界。 眼下圣蠱被人擄走下落不明,月無漪不得不四處打聽有關(guān)巫蠱宗覆滅的消息,然仙門百家竟一口咬定巫蠱宗是練功時遭到本命蠱蟲反噬,雖舉大哀,確與旁人無關(guān)。 無奈之下,月無漪只得鍥而不舍地獨自一人追蹤查訪,只可惜依舊沒有圣蠱的消息。 轉(zhuǎn)眼五年過去了,月無漪有些累了,便回到凡界以前居住過的地方緬懷一番。 結(jié)果那里荒草萋萋,早已不復昔日光景。 月無漪用法力復原住處,復原后山,卻無力召回杳無音信的那個人。 感傷之余,他漫無目的地一直走一直走,竟然來到了人來人往的凡界市集。 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新鮮事,街上行人一窩蜂似的往同一個方向沖去。 月無漪無心看熱鬧,也不想多管閑事,正欲換個方向,卻在人群里遠遠看見一道熟悉的背影。 他不會看錯,那人百分百就是圣蠱。 但這是在凡界,公然施法怕是會引起sao亂,若因此造成人員傷亡,那可就罪過了。 思及此,他只能順著人流往前擠。 待他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面時,卻瞧見四周所有人突然齊刷刷跪倒在地,一邊虔誠地跪拜,一邊祈求:求仙長憐憫,傳授弟子仙術(shù)。 所有人都跪著,僅月無漪一個人站著,就顯得異常扎眼。 不過月無漪并不關(guān)心這個,他在意的是,圣蠱正跟隨一位搖著折扇的紫袍人緩步上了飛舟。 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月無漪一時情急,大喝一聲:站??! 紫袍人同圣蠱一起回過頭來,遙遙與月無漪對視,紫袍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搖著扇子似笑非笑地問:嗯?不知道友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只想請閣下旁邊的那位道友摘下面具,看看是不是月某要找的那個人。月無漪心情不好,自然也就沒給什么好臉色。 即便圣蠱臉上戴著面具,月無漪依舊一眼就能認出他來,但月無漪明明沒有戴面具,圣蠱卻視月無漪如陌路人。 眼神不會騙人,所以,月無漪現(xiàn)在很生氣。 紫袍人皺了下眉:本尊與好友同道友素不相識,道友無端提出這等要求,未免過于霸道了。 月無漪語氣不善:月某讓他摘面具,又沒讓你摘,關(guān)你什么事? 找死!圣蠱眼神冷漠,徑直朝月無漪丟了一記法術(shù)。 砰! 月無漪悶哼一聲,倒退了兩步,他本來不想硬接的,但在場的凡人太多了,如果他不接下這一記法術(shù)攻擊,遭殃的便是那些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