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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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鯤舵口 天鯤幫總舵本不在此,如今遷移,原是由于兩月前內(nèi)部分裂而生巨變,范老大遭人算計,被逼逃竄至垂綸島。 據(jù)說當(dāng)時范老大身邊僅二人,一為他的貼身醫(yī)師一個名為竇學(xué)醫(yī)的少年,醫(yī)術(shù)了得,卻無武藝傍身。 還有一個,便是這名為寇翊的青年。 三人半夜藏匿,南舵主鄭沛控制了范老大旗下勢力,派遣三隊人馬上島去尋。 卻都一去不回。 狂怒之下,他親自提刀前往,隨行二百余人。 此時已為三人島中藏匿之第三日,后半夜突然風(fēng)雨大作。 鄭沛方一上島,便見面前幾十具尸體橫陳,還未生出任何想法,又覺身后一陣騰騰殺意撲將而來,當(dāng)即頭皮發(fā)麻,回身一看 透過那二百余人的間隙,竟見海岸邊兀地躍起一道身影! 當(dāng)時的唯一光源便是岸邊船只燈火,寇翊的臉在背光之下卻越發(fā)清晰。 他黑衣沾血,寒到極致的眉眼混著令人亡魂喪膽的肅殺之意。 他手持一把環(huán)首長刀,幾乎是佛擋殺佛,二百人墻當(dāng)即破裂! 就像暗夜中伏擊的狼,瞄準(zhǔn)獵物,一擊即中! 鄭沛的脖子在周圍人的驚呼聲與寒風(fēng)暴雨的擊打聲當(dāng)中,被兩只鐵鉗一般的手指牢牢扣住,沒有任何反抗余地,咔吧一聲,應(yīng)聲而斷。 幾年的蟄伏、幾個月的叛亂、一輩子的野心。 就在這黑衣殺神陡然收緊的手指下,像猛烈的浪花拍在海岸上,來勢洶洶,卻最終化作泡影。 南舵主鄭沛的叛亂成了一場笑話。 而那黑衣青年,在那一夜,成為了整片海域的傳說。 戍龍幫眾深吸了好幾口氣,他們?nèi)f沒想到,范老大會派寇翊來搶奪區(qū)區(qū)的一艘無主貨船。 他們也是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的小命真就差點沒了! 黃領(lǐng)首心中一片混亂,思忖再三終于回身吩咐道:安靜坐好,稍后我們自己將船開回去。 轟隆隆 貨船在天鯤幫眾的目送下再次起航。 海面上起了些風(fēng),似乎吹散了霧氣。 范老大與竇學(xué)醫(yī)立于甲板之上,能瞧見那貨船的尾燈映在海水上,一邊波光粼粼著一邊遠(yuǎn)去。 寇翊的身影出現(xiàn)在港口一側(cè)。 天鯤幫眾運貨聲雜,腳步也雜,可他白衣身影卻尤為醒目。 從人群中行近,那突出的個頭本就是埋不住的。 范老大不禁提了提嘴角,笑道:這混小子不知何時長得這么高了。 說完這句,他還側(cè)頭去瞧竇學(xué)醫(yī),用著語重心長的語調(diào)說,再看看你,十九了也不見長個子,人都往豎了長就你往橫了長,這找誰說理去? 并沒有橫著長的竇學(xué)醫(yī)自下而上斜他一眼,懶得理他,只說:你有心思顧及誰高誰矮,不如注意一下為何這么冷的天兒,寇爺只穿著一身中衣。 范老大一愣,淡下神色側(cè)身一瞧。 他不說笑時很是威嚴(yán),甲板后方有人立即道:屬下這就去準(zhǔn)備寇爺?shù)耐庖隆?/br> * 裴郁離一路跟在寇翊身后,已然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眼下黎明將啟,港口眾人守了一夜,也凍了一夜,才終于迎回了貨船。 他們搬卸貨物的間隙已經(jīng)身心疲憊,陌生面孔入幫便是這時候的樂子。 更何況,這小郎君的姿色...簡直就是朵清水芙蓉!小尖臉兒圓眼睛,白嫩嫩的皮膚像是要往下滴水! 一群糙漢子眼睛都盯得發(fā)直,他們何時會想過,這一大清早的便能飽這樣的眼福? 裴郁離就在如此赤/裸的目光下,一步更比一步向著寇翊靠近,直到快要貼上寇翊的背。 然而后者似乎對他的窘境毫無察覺,依舊大步流星,直朝著范老大所在的主船而去。 寇翊前腳踏上甲板,裴郁離已經(jīng)止住了腳步。 他知道幫主的船并非所有人都能上,寇翊不開口安排,他乖順在外等待便是最識相的做法。 寇爺。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年快步走來,雙手捧著件疊得整整齊齊的黑衣,胳膊上還掛著件黑毛大氅。 那少年側(cè)頭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裴郁離,露出個和善的笑容,而后才正過身子道,趕緊把外衣穿上,凍死了吧? 寇翊接過外衫草草一披,又無甚表情地扯過黑毛大氅,竟回身遞給了裴郁離。 在這里等我。他說。 周圍的幫眾看這情形,當(dāng)下便明白了:這是寇爺帶回來的人,也是寇爺要罩的人。 有人默默道了聲:可惜、可惜了了! 好。裴郁離點點頭,眼睛從寇翊的臉上挪到一側(cè)的地板上,卻沒有伸手去接那大氅。 瞧那神色,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這邊動作一滯,連帶著竇學(xué)醫(yī)都一頓。 臉上立刻露出了微妙的神情,朝著寇翊瞥了好幾眼:什么情況什么情況? 而寇翊直接忽視了人家,自己兩下將大氅抖開了,折身回去披到裴郁離的肩上。 他一邊不急不慢地將系帶打了個扣,一邊福身,貼著裴郁離的耳朵輕道:你不是宣稱同我行過床笫之歡嗎?這時候裝羞給誰看? 我是真羞。裴郁離牽了牽嘴角,一偏頭,那淡色的薄唇幾乎就要貼到寇翊的臉上。 他又抬了抬眸,用氣音補了句,寇爺一人看見就行。 寇翊外衣籠罩下的手指不自覺在環(huán)首刀柄上轉(zhuǎn)了好幾圈。 就像裴郁離呼出的鼻息不是打在他的耳旁,而是打在他的指尖,推著他轉(zhuǎn)圈圈似的。 他呼吸亂了一下,回道:輕功不錯,嘴上功夫也不錯。 寇爺這氣兒都亂了,別緊張嘛。裴郁離輕笑一聲,不咸不淡地將寇翊臉上那一層薄薄的遮羞布給揭開,這才往后移了一步,道,我在此處等你。 一旁的竇學(xué)醫(yī)圍觀了這咬耳朵的全程,雖聽不著他們說了什么,但至少還能感覺到rou麻。 抖了抖滿身的雞皮疙瘩,好心道:外面等著多冷啊,我遣人給你安排個房間,進(jìn)屋去等。 寇翊直起身來,淡聲道:不用,冷什么冷? 說完這話,他像是窩著股悶氣,回身便走,真就不管裴郁離如何了。 ......竇學(xué)醫(yī)緊跟著離開。 這人什么毛???方才還耳鬢廝磨地調(diào)情,怎么說冷臉就冷臉吶! 范老大在艙門外持杖而立,似乎是右腿不太方便,腳尖堪堪觸著地,卻使不上實力。 裴郁離深情款款的目光隨著寇翊的身影走了一趟。 發(fā)現(xiàn)寇翊明火映照下的一部分側(cè)臉依舊冷若冰霜,可他卻抬臂去扶了那范老大,甚至手上的力度是十分鄭重的。 裴郁離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想到鄭重這個詞,但還沒等他細(xì)想,那三人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艙門處。 海風(fēng)果真是將大霧吹散了,呼嘯著穿過港口吹到岸邊。 這風(fēng)簡直毫無章法,像是從四面八方過來的,吹得裴郁離的頭發(fā)飄飄飖飖。 他一人站在主船旁的岸上,只不遠(yuǎn)處有幾個人高馬大的守船護衛(wèi)。 天鯤幫眾,壯碩身材居多。 裴郁離個頭其實不矮,但太過清瘦,配上他那白如骨瓷的皮膚和小巧玲瓏的臉,真就是個雌雄莫辨的嬌弱美人兒。 幫眾們雖都干著力氣活,可眼神止不住地往這邊飄。 多看一眼,都要多驚嘆一次,這世上怎會有人生得成這副惹人憐惜的模樣。 又瞧他于狂風(fēng)中披緊了大氅,如瀑如墨的長發(fā)上面挽起一縷,原本披散在肩頭的另一半發(fā)絲被吹得凌亂,飄飄然打在空氣里,也打在許多人的眼里。 日...有幫眾抬箱子的手一松,低聲念了句,不怪寇爺那般獨來獨往的人都招架不住,這小美人究竟是哪來的神仙? 據(jù)說是幾日前失足落進(jìn)海里,被寇爺給撈上來的。有人答道。 那怎么今兒才見著人? 撈起來之后就被寇爺帶上了李家貨船,這不今兒才回來嘛。 嘖嘖嘖,有人砸吧了幾下嘴,你們瞧他那身形,動輒都要被風(fēng)給卷到海里去,想來光有姿色,沒什么真本事??軤斦婺芷评S他入幫? 廢話!光是看著就賞心悅目,更別提還能玩?zhèn)€爽,這要是你,你許不許? 那人被說得腦門通紅,下面某個部位都漲了漲,憨笑道:許許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啊! 風(fēng)流你個鬼,那是寇爺?shù)膵苫ǎP(guān)你屁事! 人群中的議論都湮滅在風(fēng)聲里,無數(shù)道視線都在窺探著裴郁離,可沒有一人發(fā)現(xiàn),他隱于夜色當(dāng)中的,近乎死水般的淡漠神情。 那雙總帶著光亮的眸子似乎都與暗夜交融,黑洞洞的,望不見底。 裴郁離望著鯨波怒浪,似乎過了許久,又似乎沒過多久。 他能感受到,天邊泛起了微光。 他的視線跟著上移,移到海天一線時,正巧碰上橙紅的日忽地躍起。 他落穆的瞳孔猛地一縮,而后,光暈漸漸在他的臉上散開。 不知為何,竟像柔軟的手撫過雙頰,觸感輕輕,帶著溫度,一抹柔情似乎也隨之化開了。 郁離,往東邊去。 一道輕柔的聲線融在風(fēng)里,拂過他的耳垂。 東邊是太陽升起的地方,那里有光。 裴郁離緊緊注視著遠(yuǎn)處的光亮,眼睫毛微微顫抖,眼尾早已濕潤。 不、不,那里沒有! 他突然涌上來一陣膽寒,逃避似的往后一退,后背卻撞入個溫?zé)岬谋郯蛑小?/br> 寇翊的聲音就在耳側(cè):你躲什么? 第10章 輕功過人 與此同時,一陣巨浪急速拍打而來,活生生從海岸側(cè)壁上卷下一片碎石,又翻滾著消逝了。 裴郁離頓覺喉嚨一片干澀,后背處的溫度順著脊骨攀上來,燙得他在那一瞬間無所適從。 眼角的余淚折射著清晨的輝光,晶瑩剔透的表象下卻是一場夢魘,險些將他牢牢罩在其中。 好在夢總會醒來,他掙扎著驚醒,幾乎是立刻將洪水般的所有情緒吞咽下去。 這些情緒又像是鋒利的刀片,猛烈而無情地劃過他的聲帶,于是再開口時嗓音便有些嘶啞。 浪。他低聲說。 身后寇翊的聲音似乎滯了滯:...這里距海面至少三米,放心,浪沾不濕你的鞋。 浪沾不濕,可有人沾得濕。 裴郁離從未想過一個人的胸膛可以如此guntang,隔著一層厚厚的黑毛大氅,依舊毫無阻礙地灼到他的皮膚。 他稍稍往前移了一些,似是下意識要逃離什么。 胸口的兩塊碎玉就在此刻互相碰撞了一下,沉悶的聲響經(jīng)久不散,在他的眸子里染上了一絲陰郁。 寇爺?shù)囊抡労昧耍克耆届o下來,方才的倉促不復(fù)存在。 寇翊深深看了一眼他那纖瘦的背影,終于上前與之并立,攬住他的臂彎也隨之放開,答道:無甚要事。 裴郁離側(cè)身過來:幫主可有許我入幫? 放心,寇翊也低眸看過去,沒人會不許你入幫。 兩人靜靜對視了一瞬,裴郁離一聲輕笑撇開了頭:多謝寇爺,那接下來,我要做什么? 他話剛出口,卻覺耳后勁風(fēng)猛地襲來。 來不及多做反應(yīng),雙腳已然一錯,右腳腳尖點地,整個身子迅速旋轉(zhuǎn)一圈。 寇翊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左臂逆向一彎便去探他脖頸,指尖處一陣冰涼的觸感掠過。 裴郁離已經(jīng)曲腰下去,本就偏長的大氅幾乎沾地。 寇翊眉心當(dāng)即一跳,單手圈住他的腰身將人摟了回來,腳下動作卻未停。 難為裴郁離被人一手按在懷中,還能迅速向后收腿,躲過了寇翊左腳的攻擊。 寇爺!裴郁離的腰被死死扣住,腳下動作遠(yuǎn)不及寇翊迅猛,心念一轉(zhuǎn)立刻向上躍起,無賴似的雙臂掛住寇翊的脖子,雙腿直接死死纏住了寇翊的膝蓋。 這個姿勢并不舒服也不雅觀,寇翊只得手上一發(fā)力,連帶著裴郁離整個人向上移動了幾尺。 這回變成了纏住寇翊的腰身不放,尖尖的下巴還杵在他的肩膀上。 寇爺這是做什么?裴郁離喘著氣問道。 無人阻你入幫,可你起碼得交代清楚了。寇翊哂了一聲,你一個李府家奴,如此身法是從哪兒學(xué)的? 我哪有什么身法?裴郁離裝糊涂。 是嗎?寇翊往海岸邊挪動一步,抓住裴郁離后心衣物往后一扯,自己微微躬身。 裴郁離的身后便是洶涌的波濤,碎浪一層層濺起,打濕了他垂下的發(fā)梢。 他只能牢牢用手掌箍住寇翊的脖子,兩只腳同樣死死勾著,以免對方一個松手將他扔下去。 兩人方才還并肩而立面上含笑,一言不合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對峙的模樣。 幫眾們原本不敢用打量裴郁離那般直白的目光去打量寇翊,這時候也忍不住要注視過來。 這倆什么意思? 這怎么還打起來了? 這怎么還摟摟抱抱的? 同時問出這兩句話的兩個幫眾一愣,互相對視了一眼,突覺男歡女愛就是復(fù)雜,于是老實巴交地繼續(xù)運貨去了。 好了好了,裴郁離發(fā)梢全被打濕,墜得不舒服,他妥協(xié)了一步,說,我只是會些輕功,傍身用的。 寇翊自然沒有輕易饒過他,甚至放開了托住他背部的手,問道:僅是會些?怕是謙虛了吧? 那怎么?裴郁離又喘了口氣,我說我輕功出神入化踏雪無痕,寇爺才相信? 寇翊不跟他打嘴仗,只問:貨船舵艙旁只有一處逼仄的管道勉強可以容身,你怎么潛進(jìn)去的? 等。裴郁離答,我身形瘦,窩在那管道中,等待戍龍幫眾交班。潛入舵艙后,再等第二次交班,才得以對指南魚做了手腳。 這確為實話,那日他深夜離開,直至第二日正午才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