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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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靠身后的石柱,強(qiáng)打精神: 方公子,我們之間沒有生死之仇。沒必要和我結(jié)下仇,你想要什么東西,我都能拱手奉上。 方星劍收回長劍,面色漠然的站在原地,暮云紗被他摘下隨手綁住紛亂的烏發(fā),一身暗緞滾銀邊的長袍,更襯得明媚的臉龐如艷麗。 此時卻再沒人敢用打量美色的眼神去看他,只要他想,劍不出鞘就能讓金丹以下的修士就斷絕仙緣。 那雙無情無欲的眼眸靜靜落在金池身上,如同白水銀里頭養(yǎng)著兩丸黑水銀,熠熠發(fā)光,干凈透徹。[1] 我本不想殺你,可你不該動忘歸溪。 金池眸光一閃,也不再端著城主的氣派,吐出一口血沫,像是松開什么桎梏,魔修的狂妄之色顯露得淋漓盡致。 他邪魅笑著,使得金衡那張星眉劍目的臉看起來有些扭曲。 方公子他拖長音調(diào),眼神上下肆意掃過。 倒是生了副好皮囊,你還真討男人喜歡。 方星劍只當(dāng)他是死前的掙扎,雙指并攏輕輕一揮,碧海潮生劍破空而出,將他手掌釘在柱上。 金池咬牙悶哼一聲,面色白了幾分,嘴唇被鮮血染得緋紅。 卻不長記性,繼續(xù)嘲諷:這樣生氣,是我戳到方公子的痛處了啊,那條跟前跟后的長蛇呢? 他放低聲音,笑道:聽聞蛇有兩個玩意兒,在他身下承歡更快活嗎? 聽見赤玉,方星劍不復(fù)方才的冷靜,周身的氣勢瞬間冷了三分,勾唇冷笑一聲: 我本來以為你還算得上勁敵,沒想到只會逞嘴皮子功夫,這些是你的遺言,遺不遺憾? 金池愣了一下,抬起眼死死的盯著方星劍的面容,咧開嘴,牙上都是猩紅的鮮血: 遺憾? 我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讓你在我身下浪|叫,這張嘴這么好看,該多叫叫我的名...... 他話音未落,長劍就已經(jīng)貫穿了金池的喉嚨,將他整個人都死死釘在柱上。 金池眼白瞬間爬滿血絲,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喉嚨間發(fā)著嗬嗬的吼叫,只片刻,就再無動靜。 方星劍不會留給他任何生機(jī),親手破開他的胸膛,掏出一顆不再跳動的心臟,取了小半瓶心間血,臉上濺上幾滴鮮血,卻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靈識四散八百里,搜尋任何一絲金池可能存活的跡象。 直到眼前的這具尸身冷透,他才安心下來,嗤笑一聲,將心臟隨手丟在地上,掐了個凈身決,洗凈一身血污。 金衡這紈绔之所以這么寶貝,因?yàn)樗墙鸪匚ㄒ坏膴Z舍身軀,兩人都死透了,金池再是有什么通天法術(shù),也活不下來。 只是不知金池命門在何處,但只要取了心間血,作用也差不遠(yuǎn)。 不等他退開,一道黑影卻飛奔到眼前。 方星劍心里閃過一絲驚訝,他的靈識竟然沒有捕捉到這人的蹤跡! 然而他不是來打架的,飛奔而來卻直愣愣的跪到金衡的尸身面前。 少主...... 頭發(fā)都斑白的老仆顫抖地捧起丟在一旁的心臟,掐訣洗凈又放進(jìn)金衡的尸身中,動作飛快的縫合好,將人緊抱在懷中,老淚縱橫。 方星劍眉頭一皺,他不想濫殺無辜,但這人顯然是金池身邊的人。 不等他開口,老仆祝姜便收拾好情緒,臉上還帶著沒擦干凈的淚痕,躬身道:方公子。 他對方星劍的疑惑了如指掌,垂頭解釋道: 您察覺不到我的氣息很正常,我沒有rou身存在,您見到的不過是個傀儡。 方星劍挑了挑眉,沒想到竟是傀儡術(shù)。 那這么說,他動手已經(jīng)沒有意義,傀儡碎了又會重組,甚至每一次都會比之前更強(qiáng),會浪費(fèi)他不少時間,只有滅了背后的傀儡師才能至傀儡于死地。 但他面上不顯,疑道:你怕我殺了你? 祝姜抬起頭,表情生動,沒有一點(diǎn)傀儡的僵硬:我知道您不會濫殺無辜。 我一五一十全都告訴您,是希望能讓您體諒我最后一點(diǎn)私心。我的傀儡師是金衡的生身父親,也就是金池的親弟。 他已經(jīng)死了。 方星劍回憶著當(dāng)時在街上聽來的閑話,是金池親手殺了弟弟一家,只為了養(yǎng)大金衡做奪舍準(zhǔn)備。 罔顧人倫,認(rèn)賊作父,當(dāng)真沒一個好東西。 我活了這么久,就是為了保護(hù)金衡,他如今死了,我只想帶他回去安葬。 祝姜臉色慘白,恭敬的語氣卻半點(diǎn)不打折扣:這是我主人最后的遺愿。 方星劍眼皮一抬,狐疑的盯著祝姜:可我親手殺了他,你不恨? 祝姜低垂著頭,眼里閃過一絲陰暗,他是傀儡,沒有七竅玲瓏心,卻為金衡學(xué)會了怎樣說謊。 金池才是殺了他的人。我很明白。 方公子卻為我報(bào)了仇,自然不敢恨您。 方星劍心里還擔(dān)心著忘歸溪,和傀儡打上顯然不是好主意,區(qū)區(qū)一個傀儡,想也翻不起大浪。 他不再停留,揮揮手便御劍飛了回去。 走的急匆匆,自然沒能注意到祝姜陰沉的神色。 年邁的傀儡把金衡的尸身穩(wěn)穩(wěn)地抱在懷里,垂下頭看著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口中喃喃: 金池好蠢,連自己的血脈到底是誰都辨不清楚,就讓他們自己去斗吧,最好一起死絕了才好...... 是吧,少主。 *** 再踏入大殿時,腳還沒落地,破空就飛來三把暗器,每一道都直戳死xue,讓他無路可退。 方星劍眼皮都沒動一下,只憑龜甲的防護(hù),這些暗器就不會傷他半分。 他抬眼一看,渾身裹著漆黑衣服的暗衛(wèi)冷冷的看著他,不知是您,得罪了。 不知就怪了,他那副模樣,顯然是故意的。 方星劍懶得計(jì)較,這是忘歸溪身邊的人。 忘歸溪呢? 暗衛(wèi)嗤笑一聲,覆手?jǐn)傞_掌心,其上睡著一個無聲息的白甲小龜。 方星劍神情一動,驚道:他為什么變回原形了? 萬年修為耗盡,撿回一條命都算好的,變回原形有什么可驚訝的,難不成公子沒想到? 還是他說什么你都信了? 方星劍鼻腔陡然升起三分酸意,心里五味雜陳。 我,我?guī)厝バ逕?..... 暗衛(wèi)垂下眸子,溫柔的看著手心的小白龜:不必,我和公子自有約定,等在這里只是為了給你東西。 公子要留給你的東西。 方星劍眉頭緊皺,直直的盯著他。 暗衛(wèi)一揮手,遞出一個儲物囊,交到你手中,我的任務(wù)完成了。 方星劍幾乎有些手忙腳亂的接過他丟來的儲物囊,神情復(fù)雜,看著他的背影:你要帶他去哪里? 暗衛(wèi)腳步一頓,冷聲:與你無關(guān)。 方星劍抬手?jǐn)r住。 暗衛(wèi)知道打不過他,最后嘆了口氣,回答道: 蓬萊島,他出生的地方,靈氣充裕,適合他修養(yǎng)修煉。 方星劍放開手,任由他們離開,他本就沒有攔住他們的理由。 只是心身都好像空了一塊,明明和忘歸溪認(rèn)識不久,卻被他救了無數(shù)次。 他抬手捂住胸腔,到底是他們之間會有什么淵源? 讓忘歸溪為他付出這么多,讓他這么難受。 他抿唇打開繡著小巧烏龜?shù)膬ξ锬遥锩婵湛帐幨?,只有一副忘歸溪總帶著的紅纓耳墜。 少年總是活潑好動,跳動之間紅纓飛舞,那副美好的畫面幾乎刻在方星劍的腦海里。 此時卻只有空蕩蕩的紅纓躺在他手中,小少年沒了漂亮的銀發(fā),變成了羸弱的百鬼,忘歸溪要修煉上足足萬年才會修成人形,萬年,滄海桑田都巨變。 他還活著與否也是未知。 方星劍嘆了口氣,輕柔的捻動紅纓的長穗,神思卻好像飄到遠(yuǎn)處,恍惚間,他仿佛聽見耳畔的聲音。 恭迎仙尊回府! 仙尊仙尊,聽他們說您把魔尊打的落花流水,是嗎是嗎? 嘰嘰喳喳吵嚷的聲音仿佛跨過時空,重新在他耳邊響起。 方星劍垂下眸子,發(fā)覺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十分繁雜古樸,和赤玉送上的那幾身倒有些共通處。 他下意識輕笑,回道:魔尊?什么時候白星樺有這樣的稱呼了? 他手下的那些鶯鶯燕燕煩都煩死了,打個架還搞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兒,不過之后一段日子倒是可以安分些了。 跟在身旁的小孩高興地驚呼一聲,又嘰喳圍了上來,紅著臉夸贊道:怪不得天下都說您是正道魁首,這等修為,當(dāng)之無愧! 方星劍輕笑一聲,側(cè)過頭,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臉:夸得這樣好聽,你又把我什么東西弄壞了? 他心性善良又不喜歡孤單,撿到些身世凄慘孤苦無依的小孩就往仙府中放,有仙緣的就帶著走上修仙大道,沒仙緣的就放在府中做些雜活。 小孩子心性也活潑,毛猴似的年紀(jì),打碎些凡物也無傷大雅。 孩子吐吐舌頭:就是您的瓷瓶,我打掃的時候不小心碰碎了,我掙錢再給您買一個好不好? 畢竟是經(jīng)歷了許多苦難的孩子,沒能入道,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倒是修了個十足十,一邊撒嬌一邊還下意識緊張,細(xì)細(xì)觀察他的神情。 方星劍搖搖頭,抬手揉亂了小孩的頭發(fā),爽快笑道: 就是個花瓶,沒傷到你就算好的,什么時候你能把那些法寶給打碎了,我還得夸你幾句力氣大。 不過以后不用做這些雜事了,開開心心去玩兒吧。 小孩瞬間放松下來,脆生生應(yīng)道,歡歡喜喜的蹦走了。 方星劍仍站在原地不懂,抄手對著虛空問道:你藏起來做什么?也是弄壞了什么東西不成? 他話音落,憑空就顯露出忘歸溪的身形,這個時候的靈龜還長著rou嘟嘟的臉,一嘟嘴兩團(tuán)雪白的臉蛋就鼓起,氣哼哼道: 我又不是他們那些凡人。 方星劍敲了下他的腦袋。 忘歸溪撇了撇嘴:和那蠢貨打了一架而已。 方星劍無奈的皺了皺眉:你們倆怎么總是合不來,你傷到赤玉什么地方了沒? 沒有...... 方星劍看他嘴里嘟嘟囔囔說著什么,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樣子,心里覺得有些好笑,你又說什么呢? 忘歸溪佯怒:仙長半句也不關(guān)心我,只問他。 方星劍笑著搖頭,從儲物囊中拿出一樣?xùn)|西,遞到忘歸溪手中。 他才煉氣期,別說打你,不被你打的吐血就不錯了。 行了,嘴角都能掛油瓶了,看看這樣法器你喜歡嗎? 忘歸溪從鼻腔中哼出一聲,緊緊攥住手里的東西,催促方星劍趕快回去休息,自己則轉(zhuǎn)身跑掉了。 方星劍站在原地?zé)o奈的搖搖頭,像是一個苦惱的兄長,看著滿仙府亂跑的小孩,憑空生出一絲幸福感。 這孩子。 幾日后,整個仙府都聽聞從不愛打扮的忘公子帶上一副紅纓耳墜,誰要是碰上一碰就要大發(fā)脾氣。 方星劍再睜眼時,仙氣飄渺的洞府和嬉笑打鬧的小孩都消失殆盡,只剩下大殿中斑駁的血跡和殘破的建筑。 仿佛把他從美夢拉回現(xiàn)實(shí)。 但方星劍知道,那不是夢。 他眸色深深,盯著手中的紅纓耳墜,最后鄭重的放回儲物囊中。 從前隱約有些猜測,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忘歸溪和赤玉到底是誰。 是他前世的恩怨和糾纏。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一句:如同白水銀里頭養(yǎng)著兩丸黑水銀,熠熠發(fā)光,干凈透徹。[1] 源自《老殘游記》,原句是:那雙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寶珠,如白水銀里頭養(yǎng)著兩丸黑水銀。 我今天好勤奮,夸夸自己qwq感謝在2021050612:34:16~2021050720:56: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才不要吃哈密瓜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7章 大殿中。 方星劍解開了儲物囊,花蝶土、金池的心尖血、歸溪的龜甲,悉數(shù)擺放在一張小方桌上,再加上還有他體內(nèi)涌動的鮫丹。 任一件,拿出去都是會掀起腥風(fēng)血雨的珍寶。 他心里數(shù)來算去,暗暗感嘆,在魔域中竟然呆了三月有余,不知人間是怎樣的光景了。 宮無憂方才昏迷過去,此時又回到了大殿中。 聽方星劍講了接下來的安排,她萬般不舍,卻也沒有掉淚。 經(jīng)歷了這么多磨難,這條小魚兒也從溫水中的漂亮錦鯉長成可靠的一尾猛鯊。 方星劍視線不經(jīng)意落在她殘缺的魚尾上,停留了半刻,也是為難你了,當(dāng)時為我護(hù)法。 宮無憂回了一個笑臉,你也救過我不少,算是扯平了! 她順勢拿出一枚藍(lán)金色的魚鱗,足足有巴掌大小,遞到方星劍身前: 我知道留不住你,這是在暗室里被陰靈掰下來的,鮫人一族都有些神力,你帶在身上當(dāng)個護(hù)身護(hù)吧。 方星劍道謝接過,鱗片在光下反射著柔和的光線,好像書中寫下宮向笛掛在胸前的那枚。 他已經(jīng)改了無數(shù)劇情,宮向笛死了、金池金衡也殞命,周云逸茍延殘喘,不知逃到什么地方去了,而注定一筆帶過的宮無憂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 他有些發(fā)神,回到人間界這個念頭最初由仇恨支撐,后來摻雜著對赤玉的想念和道不明的情愫。 但到了這個時候,他卻有些近鄉(xiāng)情怯。 原著真的被改變了嗎? 他回去面對著白星樺,整個世界的寵兒,還會變回原來那個失去自我的炮灰角色嗎? 方星劍看了眼宮無憂,長卷發(fā)剪成的精干的短發(fā),魚尾上雖有些傷口,卻比初見時的嬌嫩模樣更加靠譜。 她身后站著一臉嚴(yán)肅的鶴邦,忘歸溪帶著他重回西錦城,現(xiàn)在變成了宮無憂的左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