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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重蹈覆轍在線閱讀 - 分卷(33)

分卷(33)

    不方便。

    他單眉挑了挑,我們阿然是不想我這幅病弱的樣子,被外人看去嗎?

    我把文件甩給他,簽字。然后你自己送!下!去!

    他手在耳邊一擺,委委屈屈地擰著眉:阿然,我還在發(fā)高燒

    關(guān)我屁事!但我也只是嘴上說,等他審閱完,簽完字我還是給遞了下去。可能是反復(fù)進出空調(diào)房的關(guān)系,外面跌破零下,屋里三十度,一冷一熱,剛拿藥的時候又摔了那么幾下,讓我的腰不免報復(fù),開始隱隱泛起疼。

    我把水杯懟到陸召面前,喝完,睡??赡芪艺Z氣和表情都不太好,陸召還挺老實,一句多余的話都沒說,安安靜靜地喝完,躺下重新閉上了眼。只在最后同我說了一句,阿然,再陪我會兒吧,先別走。

    我忍著疼,答了一句:四點喊你起來。還有簽字的。

    在疼痛劇烈起來之前,我躲進了陸召的書房。我折在腿上,反手抓著腰后的衣服,祈禱這一波神經(jīng)病趕緊疼完。忍到后來,我眼前發(fā)黑,支不住地將頭抵在了小臂上。腿更是在抖了幾下后,啪嗒一聲滑下了踏板,一條腿一撇,我整個人就歪了,我又是個佝僂對折的姿勢,控制不住地往前撲去

    輪椅往后退滑了半步,而我胡亂抓到了一旁的衣架,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體。衣架歪倒,卡在了兩片墻面的折角,陸召掛著的西服掉了下來。

    我這會兒直不起身,也顧不上去撿。我是真后悔,剛才干嘛像做小偷一樣,一犯病就躲起來,都忘了把陸召臥室那板止痛藥順進來。

    現(xiàn)在只能咬死了牙關(guān)硬挺著,也是自己活該。

    這波疼折騰了將近二十分鐘,才肯放過我。腰上不再那么緊張抽動,我也能撐著扶手,一點點把身子立起來。只是動作慢得像只烏龜。重新靠回輪椅里,我身上冷汗涔涔,跟劫后余生似的喘息著新鮮的空氣。

    緩過來后,才握了把輪圈,過去把陸召的西服撿了起來撣灰的時候,他口袋里的某樣東西隨著我的動作,發(fā)出了極輕的叮鈴一聲響,那響聲不再清脆,反而帶著歲月腐蝕的味道。

    變得殘破。

    我用力咽下口水,將手伸進了陸召的口袋。我將那手機握得緊,手抖得自己都控制不住。

    召哥,你看,這個星星的鈴鐺怎么樣?

    幼稚。

    I will take ohanks.

    別掛我手機上。吵

    嘿,那就對了。像我,嘰嘰喳喳繞著你,多好。不準摘??!今天可是圣誕,這是我給我家召哥的圣誕禮物。

    呵,蛋糕不吃了?

    不吃了!蛋糕算什么,給我家召哥花錢我才最快樂!

    于是這顆星星鈴鐺,丁零當啷地陪著陸召和我走過了三年充滿煙火氣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下本幻耽。標簽:機甲,小怪獸,戰(zhàn)損。

    最近太累了,更新時間不穩(wěn)定,都比較晚。大家別等。感謝在20210811 00:19:54~20210812 22:56: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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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6章 、坦白局

    蛛網(wǎng)般的裂紋遍布在陸召的舊手機上, 毛躁碎裂的邊緣被我壓進掌心里頭,帶起割裂的疼。我的呼吸調(diào)整不過來,凌亂不堪, 在肺里隱隱發(fā)燙。

    不要打開, 不要打開!裴修然!住手!

    我的理智試圖保護自己,而手卻不受控一般,還是顫抖著重重地按下了電源鍵。我開始后悔,是不是自己覺得心臟不夠疼, 才自己拿刀子往里捅,往里絞。是不是非要把過去種種攪弄得血rou模糊, 我自己才覺得舒服。

    但我又停不下來。

    隨著一聲震動, 斑駁的屏幕亮了起來。那屏幕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界面被切割得模糊不堪,觸屏很不靈敏,機子卡頓得厲害。而此時此刻的我,不知道哪里來的耐心, 一遍遍重復(fù)cao作著, 等著這臺破碎的手機慢慢跳轉(zhuǎn),拼湊出我和陸召的支離的過去。

    消息的界面里,只有我的名字孤零零地存在著。我深吸了一口氣,點開了對話框, 那里面只有兩條消息

    2月10日21:56:32【我們分手】

    3月10日05:04:09【好。我同意了。陸召,我希望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你!我們各自安好,永不相見?!?/br>
    我反反復(fù)復(fù)查看著收件箱、發(fā)件箱、草稿箱, 甚至可笑地尋找著能恢復(fù)消息的途徑,幾乎想要把整個手機都給拆開重裝一遍,看看這手機到底有什么毛病!

    不是這樣的這中間那么多的消息呢?是陸召覺得我煩, 所以刪了嗎?可他為什么要刪成這樣,是好讓他這一句分手,看上去沒有那么可笑?還算是想自導自演一出,他提分手,而我乖巧答應(yīng),兩不相欠的樣子?

    嘎達門鎖被人轉(zhuǎn)開,我抬眸,模糊酸澀的視線里,陸召緩緩走了過來。他蹲跪在我身前,將我的指輕柔掰開,拿走了手機,又捋了捋我的掌,將那些細小的屏幕碎片撣開。

    然后輕輕拽著我的手腕,將我?guī)蛄怂?/br>
    剛剛摔著沒?他啞聲問。

    我齒關(guān)太顫,說話斷斷續(xù)續(xù),湊不出個整句,陸召、你、你什么、意意思

    他撫著我的后頸,安撫道:不哭。

    我就、我就這么這么不堪嗎?我死咬著眼淚,原本還是克制地低吼,可當眼淚不甘地落出眼眶的時候,我所有的情緒,我那用五年筑起的層層高墻,全都在頃刻間轟然坍塌。

    難道我們的過去一點都不值得嗎?。£懻?!我算什么!我到底在你眼里算什么啊陸召我攥著陸召的衣襟,力道之大,勒得他脖根全都紅了起來。而我自己后背剛消下去的疼又卷土重來,帶著要將我脊骨踏碎的力道,一下下攪弄著原本斷裂的地方。

    我疼得坐不住,手脫了力就拿頭去撞陸召,我當初的搖尾乞憐是不是特別搞笑?是不是在你眼里也特別的惡心???所以所以

    所以你選擇刪掉了它們,只留下你自己想看的東西

    我像是披著滿身惡意的兇獸,平日里的那些偽裝和對自己的哄騙,如今全都碎成了齏粉。這一刻的我,不惜把自己那顆爛掉的心掏出來,丟在陸召的面前。

    他不是口口聲聲還愛著我嗎?

    那好,陸召,我們同歸于盡。我要讓你清清楚楚看明白我的苦和痛,我要讓你也

    我的思維已經(jīng)不受控,眼前花白一片,耳邊是車禍時剎車發(fā)出的尖銳嘯叫,我歇斯底里地咬在了陸召的頸側(cè)尖牙毫不留情地帶出了一片血腥味。

    裴修然,我沒有。陸召把我壓得死,幾乎是把我整個攏進了的他的懷里。無論我怎么掙扎,他都霸道地鉗制著我。他說,我從未刪過你發(fā)給我的任何一條短信。從未。

    我沒有,裴修然。陸召安撫地撫弄著我的后頸,一遍又一遍,阿然,相信我好不好?

    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猛然一震,齒關(guān)的力道也松了些。

    他他說什么?我腦子里混沌一片,仿佛被什么guntang的東西碾過似的,焦糊一片。

    阿然,走出來。陸召一遍遍在我耳邊說著。他的聲音像是溫柔的浪,那么輕那么柔地擁住了我,給我燒灼狼藉的世界帶去一絲撫慰。

    慢慢呼吸。陸召說,別急,我陪你。

    也許是覺得我平穩(wěn)了下來,陸召慢慢將我拉離懷。我渾身虛汗,身體綿軟得像個脫線娃娃,意識有些潰散,眼睛看著自己的身體,卻是無法動彈任何一個地方。陸召打橫把我抱起來,送去了臥室的床上。

    他因用力,脖側(cè)的青筋全都爆起,脖頸愈發(fā)的紅,被我咬的地方更是流血不止。但他每一步都走得穩(wěn)穩(wěn)當當。

    這一刻,我分不清到底這一場病,病得是他還是我。他病了多久,我又病了多久

    好一點了沒?陸召單膝跪著,拇指擦著我唇上的血。露了個特別淺的笑,湊下來說:要是還難受,要不要再咬我一口?

    我偏開頭,我不是狗。

    他屈指抵在我的眼下,那別哭了,我心疼。

    我閉著眼,做了好幾輪的深呼吸,卻可笑地發(fā)現(xiàn),某些情緒一旦宣泄出來,便收不回去了。那里就像是一個窟窿,無論我怎么填,都會有裂縫。

    有風從裂縫里貫出,揚起了一片帶著腐朽記憶的塵。

    你有要解釋的么?我咬著牙關(guān)擠出話音問他。

    有。陸召苦笑著說,很多。

    我拿衣袖胡亂抹了臉,我最近哭哭啼啼的次數(shù)未免太多了些,連我自己都覺得煩。調(diào)整好了表情后,我重新開口:告訴我,陸召。

    你看到的,便是我當年看到的。我沒有收到你的短信陸召聲音又啞又沉,他用掌蓋著我的臉側(cè),掌心guntang,我沒有聽到你在喊我

    什么意思?你怎么可能收不到!你怎么可能除非

    嗯。陸召大抵是猜我已經(jīng)想到了,點頭肯定道,手機不在我的身邊。分手也不是我發(fā)的。

    我腦袋嗡地一聲,震得我呼吸都凝了,你、你在說什么?

    我們當初本沒有那么快回到國內(nèi),但因陸召的父親病重,所以我們提前結(jié)束了國外的生活,轉(zhuǎn)移回了國內(nèi)。也是因為陸父生病這事,關(guān)于上城集團的新聞滿天飛,陸召免不了被爆了出來。有人捅到了我這里,我才真正知曉了陸召的豪門身份。

    陸召是陸家的小少爺,他上頭還有一個陸琳,和一個哥哥。他哥據(jù)說從小身體就不好,一直深居簡出,很少出現(xiàn)。

    當時除了震驚之外,沒別的太多情緒。少年孤勇,也不害怕,就覺得我愛陸召這個人,他什么背景跟我沒多大關(guān)系。只要他也能堅定地跟我走下去,就夠了。

    回國之后,陸召便回邸宅去了,我也回到了爸媽那。時間離過年還剩個一個月左右的樣子。陸父沒能扛到過年,在年前最后一個禮拜,過世了。

    陸召得空給我打電話基本都是在半夜,聲音里總帶著明顯的疲憊,告訴我他那邊事情很多,暫時顧不上我。那段時間,我也不敢多打擾他,管著自己的那雙手和那張嘴,生怕吵到陸召,讓他煩上加煩。

    我其實沒什么理由為自己開脫,陸召垂了點眼,就是自己不夠成熟,想得不夠多,被擺了一道。她們比我先知道你出了車禍,而我被壓得分身乏術(shù),大意得以為她們沒空把心思放在你身上。我只是稍微睡了一會兒陸召顫聲說,只是睡了一會兒

    我聽得混亂,她們是誰?

    陸召勉強地扯動嘴角,都已經(jīng)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了。他重新壓向我,所以我看到的,只是你同意了和我分手,還要與我永不相見。

    于是于是你就一直都不肯來找我?

    陸召苦笑著問:裴修然,你到底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怎么在你眼里,我永遠都是那個不愛你的人?

    我啞然失聲。陸召說得沒錯,我從以前到現(xiàn)在,似乎都沒有百分之百相信陸召是愛我的,至少沒有像我愛他那樣,那么愛我。

    所以我總在試探,我總是在討要關(guān)心,我總是粘著他貼著他。

    我去找你了。那場車禍當時幾乎所有媒介都在通報,所以即便他們切了我所有的通訊,我還是知道了。我從2月15瘋找到了2月20。陸召自嘲地搖了搖頭,我差點被各大醫(yī)院拉上醫(yī)鬧黑名單??晌揖褪钦也坏侥阏f好不好笑,我就偏偏找不到你

    當時收治那場車禍重癥的就三家醫(yī)院,憑陸召怎么可能找不到我。除非是有人不想讓他找到我

    所以呢?我冷冷看著他問,所以你就順其自然了?既然被分了手,我也同意了,于是就順其自然地放手了是不是?多么順理成章

    他皺了皺眉,裴修然,你是真喜歡往我心上下刀子。他說,但你說得沒錯,我做錯了選擇。我順其自然地放了手,因為那個時候的我沒能力。想著只要你跟我沒了關(guān)系,就不會被傷害到。

    我嘲諷地勾唇,陸總真是好煽情那早知道你扛不住你家的壓力,當初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從一開始就拒絕我,不是更好的保護方式?

    阿然,陸召舔了舔唇,你不僅要把我拉回來做個人,還要讓我當個圣人。

    什么?

    我是個人吶,裴修然。陸召的呼吸貼得離我愈發(fā)的近,會對你動心,會想要把你綁在身邊,會想要他把欲/望藏在那雙桃花眼里,你為什么會覺得我能忍得???

    陸總連五年都忍了,還有什么忍不了的?

    五年?陸召輕笑,阿然,你也太高估我了。

    什么?

    第三年秋,你感染肺炎,在醫(yī)院里住了一個月。第三年冬,你復(fù)健的時候摔下了輪椅,跟自己負氣,拒絕了之后的復(fù)健。我調(diào)來了李響。也是那個時候,你不再去心理治療。第四年夏,你自己沒注意,得了壓瘡,又進了一回醫(yī)院,住了一周。第四年冬,你燙傷了后腰,斷了幾次復(fù)健。第五年,他緩緩一眨眼,我來了。

    我盯著陸召,找不出任何的形容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你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