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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符和秦嬌臉色白了又白。 在出發(fā)見懷童之前,他們想過,懷童或許會高興地和他們相認,會抱著他們大哭,會和他們訴說這一年來受的苦。總之,畫面一定是溫馨、溫暖的。 設想了如此之多,他們唯獨沒有想過,懷童會用這種眼光和語氣看他們,陌生、嫌惡、厭惡……仿佛他們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洪水猛獸。 秦嬌心里無比難過。她記憶中的懷童乖巧聽話,會認真對待她的一切,也會認真陪伴她。這是她在懷戈那里體會不到的溫暖。 耳邊不斷響起懷童喊她mama的聲音,秦嬌再度抬頭看向懷童,看到那冷硬,陌生的側(cè)臉,她才明白,她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她的乖兒子。 懷童是真的變了,又或許沒有變。 是她先前做得太過分,也是她不好,被唐白蒙蔽了雙眼,一味地相信唐白,從不給懷童解釋的機會,也從沒有體諒過懷童。 明明懷童之前主動理解、體諒了她這么多次。 秦嬌用手帕遮住臉,痛苦地抽泣。 懷童的態(tài)度也讓懷符心情從天堂落入地獄。他從沒想過他一向乖巧的小兒子會像他的大兒子一樣,對他惡語相向。 他的教育又失敗了嗎? 不,也許是他讓懷童變成這樣。一年來發(fā)生了太多,他當年對懷童的言語,比懷童現(xiàn)在還要難聽,并且一味地維護唐白,嘴上說的和行動上做的完全不一樣。 懷符羞愧又愧疚。 保鏢把懷符和秦嬌帶上車,牢牢看守。 懷戈還是不敢看懷童,他和牧東說了兩句客套話,就和助理匆匆?guī)е鴳逊颓貗呻x開。 以懷戈黑色車輛為首的兩輛車離開了,牧東這才嘖嘖說道:“他怎么不敢看你?” 從出現(xiàn)到離開,懷戈的眼神就沒往懷童身上放過。 懷戈那輛車的車牌號還是他為他選的XH0516。這么久都沒換,真是奇跡。 “誰知道呢?!睉淹栈匾暰€,圈著小烏安撫,“總歸和我沒關系了?!?/br> 是啊,和他們又有什么關系呢? 牧東爽朗大笑,笑得小烏都愣了,他仍在笑,舌尖舔了舔上顎,神清氣爽地說:“走,送你回去?!?/br> 暴打渣渣的感覺真不錯。 * 懷戈的車一共有兩輛,助理和保鏢一輛,懷戈和懷符、秦嬌一輛。助理和保鏢的車打頭,懷戈他們的車在后面。 車內(nèi),助理在為懷戈抱不平。 “憑什么每次都要總裁幫他們處理爛攤子?他們除了會惹麻煩,還會做什么?” “都說孩子是父母的祖宗,我看懷家真是反過來了!一個不注意就給你惹事,總裁得把那倆當祖宗供著!” “特別是總裁的母親。都說人體內(nèi)有百分之八十是水分,我看秦嬌是百分百水分!她是水做的吧?這么大的人還動不動就哭哭哭!眼淚不要錢一樣掉,就會哭哭啼啼博同情,像別人欺負她一樣,看著都煩!有時候說話還蓮里蓮氣,圣母得不行!如果我是懷童,我聽到那些道歉的話,我不得揍她兩拳才解氣!” “懷符也是!他嗎的,”助理罕見爆粗口,“跟個巨嬰一樣,誰都要縱著他,忍著他,讓著他。自己不行,還嫌棄總裁做這不好,做那不好!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臉!年齡是我的兩倍,做起事情來比我還不靠譜!之前公司在他手里不倒閉真是奇跡!” 助理語速飛快不帶停地吐槽,一口氣罵了懷符和秦嬌三分鐘,才停下來喝了口水,還想繼續(xù)輸出,就聽身旁的保鏢猶豫地說:“那個……剛剛我的通訊器好像沒有關?!?/br> 助理:……? 第二個保鏢弱弱舉手:“我的也是?!?/br> 助理:逐漸石化jpg. 第三個保鏢解釋:“總裁說的不要關,這樣比較好時刻聯(lián)系。” 助理:風化jpg. 三個保鏢還想安慰安慰他,助理已經(jīng)心如死灰。 媽的,這些話被懷符和秦嬌聽到,他還有救嗎? 另一輛車上,屬于懷戈的通訊器中清晰地傳來助理嫌棄又厭惡的吐槽。懷戈沒有掛斷,面無表情地放完,而后欣賞懷符和秦嬌的臉色變得難看。 助理的聲音停了后,懷戈把通訊器關了,才對懷符和秦嬌說:“我早說過,讓你們不要去找懷童。” “今天算什么?自取其辱?” 秦嬌沉默,她無法消化懷童不愿意原諒他們的事實。她還想哭,但是想到助理的吐槽,她又把眼淚憋了回去。 懷符的臉色比秦嬌還難看,他腦子里全是助理說的,“跟個巨嬰一樣”。 過了一會兒,他反駁懷戈:“不去找他,我們又能做什么?天天被你關在家里?” “自從唐白入獄后,我再也沒有限制過你們的行動。”懷戈,“是你們不愿意出去?!?/br> 關于對唐白罪行的起訴,路家請了最好的律師,加上懷戈的有心推動,唐白最后被判了十年的牢獄。 提到唐白,懷符和秦嬌再度沉默。 懷戈也不愿意和他們多說,“不管怎么樣,今天的事情過后,你們就不要再去打擾懷童?!?/br> “我們已經(jīng)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沒有任何關系。 秦嬌終于忍不住眼淚,她抽泣:“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懷童……童童,我真的很對不起他?!?/br> 懷戈沉默,良久才遞過去一張紙,喃喃:“有些話,已經(jīng)太遲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