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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見唐白。 為什么想見?懷戈手指開始抽搐,硬是撐著幾乎讓他昏厥過去的疼痛思考。 見唐白…唐白有什么用? 似乎上次就是這般,唐白在他身邊時,頭疼感奇跡般消失了。 像是一種精神控制… 控制…? 控制嗎? 疼痛消失,大腦漸漸清明,懷戈睜開眼睛,盯著空中的虛無怔怔發(fā)呆。 懷童并不知道懷戈看他直播的心情波動是如何,就算清楚了,也只會冷笑,懷疑懷戈究竟是不是又為了唐白裝著來騙他。 畫圖猜梗游戲結(jié)束后,他們又做了幾個與電競有關(guān)的小游戲。所有游戲結(jié)束,嘉賓中途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直播也關(guān)閉。 裴硯山拿大喇叭宣布休息,宋辰星招呼其他嘉賓一起去吃飯。 懷童被六月的天熱得快化掉,癱在休息室的沙發(fā)上吹空調(diào),化成果凍坨坨,佛系拒絕了宋辰星的邀約。 宋辰星一假哭二假鬧也沒能打動他,最后只能遺憾離去。 牧東拎著飯進(jìn)來,正好和離開的宋辰星撞個正著。他瞧著宋影帝傷心的背影,嘖聲:“怎么不和他們一起出去?” 懷果凍勉強(qiáng)睜開眼睛,吐出兩個字:“熱,懶。” 他說得理直氣壯,牧東倒是想笑:“少爺,你倒是嬌氣?!?/br> 又調(diào)侃他。 懷童兩只眼睛睜開了,輕哼一聲,看牧東手里的飯盒,明知故問地說:“mama,開飯了嗎?” 牧東:“……” 他就知道他沒懷童不要臉。 而且不是說好了不說這個了嗎?。?/br> 牧東臉臭得跟什么似的,把飯盒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我造什么孽攤上你這么個祖宗?!?/br> 說著,手上還不忘記幫懷童打開飯盒。 懷童嘟囔:“是你先喊我少爺?!?/br> 牧東把有香菜的那份移開,“是是是,是我的錯,ok?” 懷童不喜歡吃香菜。 懷童注意到牧東的小動作,心尖像是被人用羽毛撓了撓,他鼻子有一點發(fā)酸,又覺得這樣丟人,迅速拿起那份盒飯遮住異樣的臉色。 他含糊:“謝謝?!?/br> 嗯?語氣有點不對。 牧東瞧他,湊近了看,倏爾又退開,保留了某個傲嬌小孩的自尊心。他把頭上的帽子摘下,扣在懷童頭上,淡淡道: “哭什么,以后會有更多人對你好。” 他遇到懷童那會兒,懷童就是一自暴自棄的問題小孩。作息紊亂、脾氣臭,臉色也臭。像是長滿刺的刺猬,散發(fā)出的氣息喪氣又抑郁。 就算是刺猬,也不是獨居生物。 但這只倔強(qiáng)的懷刺猬愣是把自己隔絕出外界,過著自暴自棄的生活。就好像只要死不了,能過一天就是賺一天。 牧東自認(rèn)不是什么好人,對做好人好事沒興趣。但偏偏他看不得懷童這樣,費了好多力氣,才一點一點把這株祖國的青春小幼苗扳正。 甚至在懷童不耐煩地說出——“你是我什么人?憑什么管我?”、“你管我做什么,裝什么好人?”…… 這些話時,他也沒有放棄。 沒有放棄的原因也很簡單。 牧東可以發(fā)誓。 如果懷童當(dāng)時不是紅著眼睛崩潰發(fā)瘋一樣在他面前吼出這句話,他一定轉(zhuǎn)身就走。從此這個人是爛在泥里,還是死在臭水溝里,都和他沒有半分關(guān)系。 但懷童是。 再崩潰也沒有在他面前哭出來,冷靜了兩秒臉色就恢復(fù)正常,和他道歉后,就拖著疲憊的腳步走向臥室,關(guān)門前也只有一句請自便。 那時候懷童的問題多得要死。你說他不懂事吧,他又從不會給你添麻煩,遇到什么事都往肚子里咽,受委屈了也不說,表面上讓人放心得很。說懂事吧,他偶爾又有一些臭脾氣,不斷把你推開,總干一些能讓你血壓上去的事。 仿佛青春期脾氣古怪多變的叛逆小孩。 牧東盯著空氣出神,被懷童看了他好幾眼都不知道。 “你在想什么?” 懷童猝不及防的聲音打斷牧東的思緒,牧東嚇一跳,夾了根青菜掩飾,“沒什么?!?/br> 他總不能說他在回憶過往還有點感慨吧?!那一定會被懷童說矯情的??! “好吧?!睉淹杂种?。 他真的不想說,牧東的方才走神時,眼神充滿母愛。 兩人心思各異吃完這頓飯,牧東恍恍惚惚收拾飯盒出去,懷童喊了他好幾聲都沒聽到。 門關(guān)上,懷童只能歇下心思,等著牧東回來再問。 到底想的什么,這么入神。 他繼續(xù)癱在沙發(fā)上化成果凍坨坨,開門聲響起,他眼睛沒睜開就喊:“牧東,你剛剛…” 牧東…是剛剛走出去的那位PD嗎? 那人的腳步微頓,打斷他:“懷童,是我?!?/br> 裴青學(xué)? 懷童睜眼,聲音平平:“有什么事?” “我…” 裴青學(xué)手指蜷縮,站在那,緊張又忐忑,還有微微的嫉妒和心酸。 嫉妒能和懷童一起吃飯的牧東,嫉妒那是懷童脫口而出的名字。 懷童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他:“所以還是學(xué)不會說話對嗎?” “沒有,沒有!”裴青學(xué)著急了,他解釋:“我只是想跟你聊一聊?!?/br> “聊什么?已經(jīng)過去的事沒必要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