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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他怎么想,比賽還在進(jìn)行。 懷童和紅毛兩人先后離開上升區(qū),來到老手區(qū)。 老手區(qū)的滑道比前面兩段的都要難走,懷童的板顯然撐不住了。 在紅毛怒氣沖沖追上來時,懷童的滑板輪被腳下的碎石困住,他顛簸幾下,一個重心不穩(wěn)差點從滑板上摔下來。 加上輪子的板算不上太好,咯吱咯吱的輪滑聲讓人隨時懷疑它會壞掉。 懷童毫不知他這一顛簸看得人心驚膽戰(zhàn)。 觀看區(qū)域里,裴青學(xué)和宋辰星同時緊張得從位置上站起來:“懷童??!” 雖然上次pk賽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但是這次紅毛不想勝之不武。 他皺眉:“你的板還能撐嗎?需不需要暫停比賽?” 懷童矮身,手扶著地面摩擦,他毫不在意地說:“比賽過程中,不僅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腳下的滑板?!?/br> “還是說,你不行了?” 細(xì)碎揚(yáng)起的黑發(fā)下,懷童眼神挑釁: “陸嘉刃,不用給我留情面。” “除非你想輸?!?/br> 嘖。 不知死活。 紅毛全身的血液似乎都燃起來了。他抓了抓亂發(fā),毫不留情越過懷童往前,大笑:“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新人冠軍首殺’這個稱號了?!?/br> 老手區(qū)路段不算長,紅毛速度很快,確實是一點情面不想給他留。 兩人都明白,在這一場對決里,用盡全力才是對對方最好的尊重。 他們之間距離越來越遠(yuǎn)。 場外,宋辰星大喊:“懷童??!” “童童加油啊??!” 唐白滲出的冷汗越來越多,他甚至不敢看大屏幕。 那是他的噩夢。 他不要!!懷童、懷童一定要輸!一定! 唐白歇斯底里:“系統(tǒng)!系統(tǒng)!幫我!” 系統(tǒng):“滴滴滴、無法插手!無法…” 一段紊亂的代碼出現(xiàn),唐白紅眼咬唇,他恨恨地看向屏幕。 懷童滑板情況確實不太好,他低頭,目光落在不斷亂晃的滑板上。 這塊板撐不了多久了。 但紅毛只要通過最后一個波浪場,再繞過老手區(qū),就可以拿到旗子! 懷童冷靜望去前面的滑道。 老手區(qū)中間有一座小型人工山脈,直下連接一段極高的波浪滑道。 山脈坡度近乎九十度垂直,但是波浪滑道前方就是終點的小旗子。 有辦法了。 懷童狂熱地勾起一抹笑。 他變換道路,去了另一條相對簡單的滑道,朝著山脈前進(jìn)。 有人對他的選擇感到詫異: “什么??‘黑蛇’免俗認(rèn)輸了?他不是一向是最瘋的嗎?” “對啊,為什么突然選了一條這么簡單的道?” 眾人正疑惑,一旁的花臂語氣卻越來越激動,以至于站起身,身體向前傾,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畫面。 他激動得語無倫次:“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黑蛇’!他是想…” 下一秒,SafeZone區(qū)域的人都震驚地站了起來,嘴唇微張,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看向屏幕! 畫面里,懷童重心前傾弓身,左腳踩板,右腳踩地,跑步一樣加快速度沖向人工山脈。 山脈近乎九十度的垂直! 長板、速降…… 懷童眼前似乎蒙上另外一層景象——陡峭無比,他經(jīng)常進(jìn)行垂直速降的松山! 高山往下直直俯沖的刺激和熱血是低劣的人工山脈無法媲美的。 但此刻,因為腳下的滑板,懷童似乎又回到那座晨霧繚繞、巍峨高聳的松山。 眼前的景象不斷切換,身邊的風(fēng)都凝成實質(zhì),從耳邊、發(fā)絲旁擦過,碎石灰塵濺起,懷童握緊十字架,激素不斷分泌,刺激細(xì)胞。 狂熱、興奮、激動、激烈……任何詞都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那是一種神經(jīng)質(zhì)的、讓靈魂都在顫抖的興奮。 “這可真是……太美妙了!” 懷童俯身,戴了黑色護(hù)具手套的手擦在糙礪的山地上平衡身體。 下一秒,懷童整個人直直從山脈俯沖速降!像是一往無前的風(fēng),越過山脈和波浪道的交界處,又沖上波浪道,在空中凌空! 時間流速似乎在變慢,放大懷童的每一幀動作。 黑發(fā)被風(fēng)吹起,姣好純欲的五官秾麗匪氣,胸前的銀色十字架劃出一道弧度,反射冷冽銀光。 他壓著板,完美的飛躍翻轉(zhuǎn),仿若黑夜一道破空而出的流星,閃耀至極。 - 紅毛輸了。 心服口服。 他躺在地上,嘴角的笑容裂開得越來越大,最后大笑出聲。 果然啊,他這輩子沒辦法放下滑板了。 和“黑蛇”的pk雖然輸了,但是過程無比熱血。他似乎又回到了初次接觸滑板的那一天。 他抱著用攢了一個月零花錢買到的板,快快樂樂地飛向街邊 那是他最初最純粹的快樂。 紅毛抹去眼角笑出的淚,面露懷念。他又想起曾經(jīng)那個,如同懷童一般狂妄的自己。 ——【“想來?贏我就可以?!?/br> “怎么,故意走這么難的?那我贏了也算不上什么本事?!?/br> “我想贏!”】 “我又贏了?!?/br> 拿了旗子的懷童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