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

    路知雪哭得很慘，他抽抽噎噎地抱著衣服，像是抱著什么寶貝。

    在懷童面前，他就像是回到可以依賴的港灣，所有情緒都不加掩飾。

    懷童被他哭得額頭青筋直跳。

    他收回前面“路知雪變得沉穩(wěn)”的話。

    路知雪還是他剛從森林里撿到的那一只沒斷奶的野獸。

    兇狠、護(hù)食，加一個(gè)黏人。

    無法，他把小烏放在門口的桌子上，然后掩上臥室門。

    被放在桌子上的黑蛇看著關(guān)上的門，腦袋上緩緩冒出一排問號：？？？

    熟悉的氣息靠近。

    路知雪緊緊閉著眼，黏糊糊蹭上去，不停用嘴唇去蹭懷童的臉。

    “童童，童童…痛，”

    動(dòng)物表達(dá)親熱的方式有很多種，鳥類會啄喙、跳舞，大象會用鼻子撫摸彼此……

    但在森林里生活了十幾年的具有高等動(dòng)物學(xué)習(xí)能力的路知雪，將這些都學(xué)了遍。

    他想把學(xué)到的，都對懷童做一遍。

    他摟住懷童的腰，患了皮膚饑渴癥一樣貼近，甚至想掀開那一層礙人的布料。

    懷童掰正他的臉，動(dòng)作粗魯還有點(diǎn)兇，“一還是二？”

    路知雪睜開煙灰色的眼睛，有些懵懂。興奮到極致，他喉嚨里只能發(fā)出一串讓人聽不懂的聲音。

    類似獸類求偶成功的愉悅叫聲。

    “2…”

    路知雪張嘴模糊地發(fā)出一聲，涎水便從嘴邊流下，像是野獸對著自己的雌獸配偶流口水。

    只是幫助，他不想路知雪暈在這里，這樣他會很麻煩。

    僅此而已。

    懷童心里默念，冷靜地伸出提前洗干凈的手，替他抹去嘴角的涎水，緊接著兩根手指伸入，輕輕按壓舌苔。

    路知雪清冷的臉是不正常的酡紅。他饜足地舔吻懷童的手指，吃了沒一會兒。似乎是不滿足，又抓著懷童的手，往嘴里塞。

    犬齒摩挲指節(jié)，舌頭吮吸指尖。路知雪興奮得靈魂都在顫栗，他咕嚕咕嚕地吞咽口水，來不及咽下的就順著那節(jié)藕白的手指往下流，流滿懷童的手。

    懷童低頭看他。

    野獸沒有人類的綱理常識，懷童在森林里撿到路知雪的時(shí)候，路知雪就喜歡對他又親又啃。

    那時(shí)候他并不知道這是路知雪遲來爆發(fā)的口欲，更不知道路知雪以為他是他的雌獸配偶。

    他只知道開始時(shí)，他經(jīng)常會在大半夜被胸前沉重的濕濡感驚醒。只要睜開眼睛，必定能看見路知雪頂著一頭凌亂的白毛，趴伏在他身上。

    看見懷童醒了，路知雪還會紅著臉，露出一口大白牙，涎水滴滴答答往他身上掉。

    后來他慢慢教給路知雪許多東西，路知雪才沒有再做這種事。

    不就和現(xiàn)在一樣么，一年了，還是沒什么變化。

    似乎一年前夜里發(fā)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場荒誕怪奇的白日夢。

    懷童有些恍惚。

    他的手指已經(jīng)被咬得滿是紅痕，路知雪滿足地蹭蹭他的手，整個(gè)身體都往他那邊貼，喉嚨里發(fā)出模糊的咕嚕聲：“哥……哥…”

    懷童矮身，兩人胸前的十字架碰撞一起，而后又分開。他輕聲：“他們對你好嗎？”

    路知雪茫然地抬頭，眼里全然是懵懂。

    沒聽到？

    懷童細(xì)細(xì)看他的耳朵，這才發(fā)現(xiàn)路知雪的助聽器有些歪。他伸手替他扶正。但在碰到助聽器的那一刻，手指似乎都被燙到。

    之前在車上沒怎么注意到，現(xiàn)在仔細(xì)看，路知雪耳朵上的助聽器，還是他當(dāng)年買的那一只。

    懷童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默了默，把衣柜里的外套拿出來，堆在路知雪身邊，拍拍床，“你該睡覺了?！?/br>
    沒有藥，唐白也不在，只有他的味道能讓路知雪的頭疼緩解。

    路知雪如獲珍寶，他把衣服全部往自己懷里堆，亮起眼睛，希冀地看過來，“我和…童童，一起……”

    懷童沉默，直到路知雪又蹭過來想要咬他臉時(shí)，他才反應(yīng)過來把人推開，匆匆出了臥室。

    小烏一直守在臥室門口，見著懷童了，它委屈地嘶嘶兩聲，在懷童腳邊打轉(zhuǎn)。

    懷童把黑蛇放到肩膀上，走兩步后虛脫地躺在沙發(fā)上。

    黑蛇會意，又圈出一顆糖，舉到他面前。

    懷童想摸摸它，但又懶得抬手，只能躺在沙發(fā)上有氣無力：“謝謝小烏。”

    糖分讓身體恢復(fù)了點(diǎn)力氣，他打開手機(jī)，果然在微信聯(lián)系人那一欄看到兩個(gè)紅點(diǎn)。

    一個(gè)是紅毛，一個(gè)是裴嶼。

    好友位而已，沒要求要陪聊，況且裴嶼指不定是來找他算賬的。

    于是他點(diǎn)了通過。

    但他低估了裴嶼的話嘮能力，也猜錯(cuò)了裴嶼的目的。

    裴嶼：哥哥哥哥哥！我能這么叫你嗎？

    裴嶼的頭像是一只戴著向日葵頭套的大金毛，大金毛吐舌頭笑得很憨。

    裴嶼：我今天話還沒有說完，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哥！

    煩人的消息不斷彈出來，懷童眉毛跳了跳。

    他問牧東。

    HT：拉黑了需要退錢嗎？

    牧東：需要[微笑]

    HT：。

    懷童最近窮得揭不開鍋，小烏都要跟著一起挨餓。他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這位少爺拉黑。

    于是，懷童忍受了裴嶼長達(dá)十分鐘的彩虹屁。不過他奇怪的是，裴嶼居然不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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