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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我和你一般?!?/br> 后半句話,蕭念卻是對著離貞說的。 離貞微微一愣,蕭念這番話,讓她愈發(fā)茫然起來。 “所以說,父親便是父親,碎星沒有認錯?!卑滓履凶迂5爻雎暎浑p星河似的眼睛明澈而質(zhì)樸,仿佛無論他說出什么話來,都會讓人不由自主去相信。 離貞也被那認真而固執(zhí)的神情而動搖了內(nèi)心,可惜她如何詢問,碎星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感覺就好像一拳頭揮進了云朵里,看似清楚明晰,實則縹緲空虛毫無實感。 無奈,只能暫且當他是個神志不全的呆瓜。 離貞走到哪,呆劍靈就跟到哪,甚至她就寢時,碎星也呆呆地站在屋中,一雙藍眼望著她出神。 離貞輾轉(zhuǎn)了半晌,還是忍不住坐起身來,盯著碎星面露苦惱。 碎星總算有了動靜,他眸光微轉(zhuǎn),似剛醒過來,輕啟薄唇問道:“劍主,何事?” “你總盯著我,我睡不著。”離貞道。 碎星思索片刻后轉(zhuǎn)過身去:“碎星不看劍主便是。” “……”離貞心中頗有些毛躁。就算碎星是誕于劍中的靈體,可他化了男形,與她便有男女之別。 任一個男子待在她的臥室,這像什么話。 “你可否回劍中去?”她幽幽冒了一句。 碎星的身形微微一滯,片刻后他悄聲說道:“劍主,莫不是……不喜歡碎星。” 離貞內(nèi)心冷不丁一跳,盡管碎星背對著身,她仿佛都能瞧見那張?zhí)旃す蠢盏募儍舻哪樕蠋е蔚任纳裆?/br> “不……”離貞措辭道,“你或許不知男女有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成體統(tǒng)?!?/br> 說完,她又補充道:“碎星是我的愛劍,我自然疼你,怎會不喜歡你。” 碎星轉(zhuǎn)過身來,眉眼溫和,已沒了那委屈的氣息?!岸悸爠χ鞯摹!?/br> 他淡淡地說道,隨后化作一縷幽然的藍白輕煙回到了萬里碎星之中。 離貞舒了口氣,她從來不會安慰人,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要安慰一把劍。 若是在劍峰內(nèi)還好,出了劍峰之外,身旁時刻跟著一位自帶光芒的美男子,便格外引人注目。 死而復(fù)生之人加上世間無一的劍靈,談?wù)撝晱牟幌?,離貞就算心中無謂,也免不了兩耳生繭。何況旁人看碎星的眼光總會令她不快,偏偏碎星還毫無所覺。 她只好與碎星打了商量,但凡有外人在,他便莫要現(xiàn)身。 丹峰峰主的八百歲壽辰將近,華真宗六峰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丹峰峰主亦是華真宗掌門,只是宗內(nèi)六峰平齊,平日里他也未端出過掌門的架子。但掌門過壽,六峰自然不敢怠慢。 六峰眾弟子表面和氣融融,暗地里早已開始了較勁。 誰都想在掌門壽辰之時好好展示一番,以求獲取更多庫內(nèi)資源。 離貞看到師兄們各個摩拳擦掌,聞雞舞劍,不由得感到疑惑。 “步舟師兄,掌門辦壽辰,你們不去想送個什么賀禮,怎么反倒愈發(fā)賣力地修煉起來了?” 步舟道:“離師妹你未曾經(jīng)歷過,還不知道,咱們宗門尚武,但逢喜事,必會舉辦一場切磋盛會,勝者獎勵豐厚。咱們劍峰實在沒有閑錢送出什么像樣的賀禮,只能靠在切磋上奪魁來討掌門歡心了!” 又一師兄道:“不瞞師妹說,以往切磋大比,勝者有九成都落在咱們劍峰,今年步舟師兄也不甘落后,定要將獎勵奪來?!?/br> “……不送賀禮,反討?yīng)勂?,可真有你們的?!彪x貞揶揄道。 步舟怨念地望了她一眼,酸溜溜道:“我可沒底氣像離師妹一樣,說出‘我不缺錢’那種話來?!?/br> 離貞撫著下巴,沉吟道:“若是贈禮,我倒也能找出幾樣像樣的東西?!?/br> 步舟初是驚喜詫異,隨即又嘆道:“怎么能讓師妹一人破財呢!” “倒也不算……”洞仙壺里有許多世間罕見的奇草珍礦,隨便挑上那么一個,應(yīng)當也值些分量。 “誒,對了。”步舟忽然想到了什么,“離師妹亦是元嬰期,不如與我一同參加元嬰境界的切磋大比,如此劍峰還能多一分勝算。” 離貞訕訕然笑了笑:“還是算了吧。” 步舟爽快地拍了拍她的肩:“你會《大荒劍訣》,又手持神劍,即便對上元嬰大圓滿都有勝算,怕甚?” 離貞:“……” 她并非懼怕,她是心覺自己分明已是化神境,卻還要去元嬰期的切磋場上欺負人,她過意不去。 “師兄加緊修煉,揚劍峰之威便靠你了。” 眾師兄還奇怪呢,這離師妹平日里最是要強不服輸,怎么到了這時候反而靦腆起來了。 見離貞沒有參奪之意,幾位師兄湊了些靈石給到離貞手中,托她去丹藥房買些療傷補氣的丹藥,以備戰(zhàn)斗之需。 離貞應(yīng)下,飛下劍峰去了丹藥房。 毫無疑問,這丹藥房中的東西皆來自丹峰,那群丹修靠著宗門內(nèi)銷都賺了不少錢財,富足得很。 “十瓶補氣丸?!彪x貞將師兄們給的靈石都拋了出去。 掌柜的師姐給她將丹藥打包好,正要走時,又見那毒峰的李素素妖嬈地擺了過來。 “喲,離師妹,買藥呢。”李素素笑盈盈地說道,她瞟了一眼離貞手中的紙包,道:“劍峰本就拮據(jù),臨到掌門壽宴了,還花錢買什么補氣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