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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劍訣領(lǐng)悟飛快,不多時便掌握了全部六招,他四處游歷誅邪除惡,修為與名聲漸起,曾經(jīng)白眼他的人再未出現(xiàn),崇敬他的人愈來愈多。 后來他被華真宗破格招入,再后來華真宗的同輩都對他敬讓三分,而他已不悲不喜。 他也曾默默尋找過寂宵,但修真界內(nèi)無半點蹤跡。 那果然是個神秘的女子,好像她不屬于這個世界一般。 夢境到此即止。 離貞緩緩睜開眼,看著屋內(nèi)簡易的陳設(shè)與榻上師尊昏迷的身影,她百感交集。 她走上前去蹲下身子,目光落在蕭念的臉上出神。 不知是否因為那個夢境太過清晰漫長,她一覺醒來,覺得自己仿佛已經(jīng)跟師尊結(jié)識了許久。 “……” 蕭念的口中呢喃著誰的名字,離貞沒有聽清。 她正要起身回到桌旁,蕭念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低聲道了句“別走”。 離貞怔住,下意識要抽回手,卻見蕭念依舊睡得昏沉,眉頭緊鎖透著凄切之意,無比孤寂落寞。 “原來師尊心中,也念著別人呢……”離貞喃喃自語。 她在夢中幾乎看過了師尊半生,除了有贈書之恩的寂宵前輩,還沒曾見到他和任何一位女子有過牽連。 難不成師尊心念的便是寂宵…… 離貞輕輕掰開蕭念的手將它放回原處,而后獨坐窗邊等待天明。 - 次日,離貞正要帶著蕭念離開此城繼續(xù)趕路,剛出客棧,卻正看見劍峰的幾人在城中行走。 他們四處張望,好似在尋找著什么。 “步舟師兄!”離貞訝然朝那邊喊道。 劍峰弟子們聞聲,立刻加快腳步圍了過來,看到離貞背扶著蕭念,幾人當即將蕭念接了過來,承前接后地問起離貞狀況來。 “離師妹,可算是找到你們了!” “究竟發(fā)生了何事?師尊又為何這般模樣?” 離貞又傷又怒地嘆了口氣,將夜遇赤霄殿、落入魔域的事與他們訴說了一遍。 “這些魔頭,如此可惡!正道就不該放過他們,早就該聯(lián)合將其剿滅!” “原以為他們只是做些血rou生意,卻不想竟這般窮兇極惡,連無辜凡人都不放過!” 師兄們甩著袖子憤憤然說道。 離貞壓下了雙睫,一提起那事,她心頭便又恨又痛,酸澀不已。 她看向步舟,疑惑道:“師兄們怎會來到此地?” 步舟道:“久不見師尊和師妹歸來,我們本就有些奇怪,后來聽說你們在東南魔域附近,我們便一路趕來,助你們離開險境。好在,你們已經(jīng)來到安全之處了?!?/br> 離貞眸里掠過一絲銳光,她抓住步舟話語中的關(guān)鍵,追問道:“是誰傳去的消息?” 步舟等人面上亦浮現(xiàn)疑惑和迷茫。“這個確實不記得,只知有人告訴了我等,卻想不起是誰了?!?/br> 離貞訝異。 師兄們的記憶被做了手腳。 除了赤霄殿和那群魔域的怪物,哪還有人知道他們被困在了魔域? 要是赤霄殿的人傳去消息,那絕無可能。赤霄殿沒有理由讓師兄們來解救他們,追煙那魔頭恨不得她死無葬身之地。 若非赤霄殿,能知曉她的行蹤之人,極有可能便是他。 離貞雙眸微閃,望向步舟:“步舟師兄,封焉現(xiàn)在何處?” 步舟搖了搖頭:“那日從藏劍秘境返程,封師弟壓根就沒跟我們回到華真宗,他只將離師妹去了葛鎮(zhèn)的事知會了我一聲,之后便獨自行動了,似乎……之后也未回過術(shù)峰?!?/br> 離貞略微張大了眼,心中莫名有了絲不好的預感。 或許將她與師尊的行蹤告訴劍峰師兄的,就是封焉。 若當真是封焉,他為何又要隱藏形跡,也不親自來救她。 她好似掉進了一個鋪滿迷霧的巨洞,她茫然無所從,但有人正在頂上悄無聲息地盯著她看。 “離師妹,離師妹?” 步舟的數(shù)次呼喚,終于將離貞深陷的神識拉了回來。 “你怎么了,臉色很不好。”步舟疑惑道。 離貞看了他一眼,緩緩搖了搖頭。 她什么都說不清道不明,連自己的內(nèi)心都一團亂麻。 “師兄,師尊已經(jīng)昏迷多日了,雖說傷情未再繼續(xù)惡化,可我還是擔憂?!彪x貞輕攏著眉頭說道。 “回山求助毒峰峰主,她應當有辦法?!辈街叟牧伺碾x貞的肩,“離師妹能將師尊從魔域救出,已然十分了不得了,切莫自責,咱們先回山。” “……嗯?!?/br> - 赤霄殿中,一對孩童被關(guān)在陰暗潮濕的牢房中,墻壁上微弱的火光不時閃爍,兩人的心亦如那燭火一般搖晃不安。 月地坐在角落,背靠著冰冷的墻沿,蓬頭垢面,像是多日都未清洗過。 “阿云,我好餓?!迸瘑柩手f道,聲音再不似往日那般清澈。 云階抓著月地的手,小小的臉上透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滄桑。 他瘦弱蒼白的臉并不比那女童好,但他強撐著鎮(zhèn)定,掌中的堅定無聲安慰著月地。 “小月再忍忍,阿貞jiejie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月地的臉哭皺成一團:“可是阿貞jiejie也打不過這群壞人!” 云階緊咬著唇,片刻后松開,喃喃道:“一定能出去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