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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玄說:“這種文字術的材料就很難找,承載字的不能是尋常紙張,要的是死人身上的帛衣,而且只能用背心那一塊。帛衣主人入棺下葬的時間不能少于十年。” 現代人提倡火葬,穿什么都得送去燒成灰,即便一些偏遠地方還有土葬,穿帛衣下葬的也不多了。 何況這帛衣還得埋十年,背心那塊還得完好無損,還不能太小,太小寫的字也小,會影響效果。 孟清玄繼續(xù)說:“寫字的墨也要得刁鉆,要用陳年雞骨香,老墳頭向陰處松枝燒的松煙,還要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的人的左右手無名指骨一對,全部磨成粉,埋在大兇之地養(yǎng)上三年五載才能用?!?/br> 孟清玄看著傻乎乎不靠譜,但到底是世家,說起這些東西來頭頭是道,讓瓊仁對他稍微改觀了。 陳睿澤越聽心越涼:“這么麻煩的東西就為了害我……他是不是有毛病,給他自己寫點吉利字不好嗎?” 瓊仁:“這種東西寫出來的吉利字,恐怕也吉利不到哪兒去……” 王伯端點頭:“瓊老師說得對。文字術大概的材料我們知道,但具體方法早就失傳了。何況這類法術都是飲鴆止渴,用了絕沒好下場,正經玄門僧道都不會學習使用?!?/br> 但凡法術,效果越強,起效的范圍越寬泛,對施術人的要求也就越大。能用文字術害人,恐怕不是一般天師妖道可以做到的。 就看他們想和瓊仁學的雷部諸咒,一個效果一個咒語,安排得明明白白,就算是這樣,他們還學不會呢。 因為文字的含義廣泛,“替”具體指的是什么很難講,但從陳睿澤的情況來看,肯定是替命、替身之類的含義無疑了。 陳睿澤心都涼了,著急地問:“那我該怎么辦?。俊?/br> 他昨天晚上做夢的時候,突然發(fā)現黑影生出了五官,那雙看不見的眼睛頭回顯露出了形狀。陳睿澤直覺如果自己再不求救,說不定就來不及了,他才給瓊仁打了電話。 瓊仁輕輕嘆氣:“你干嘛不早點和我說,非要自己一個人挨這么久?!?/br> 陳睿澤:“你事業(yè)剛剛上正軌,我看你每天行程那么忙,不想打擾你。再說……張昊每天都說是我想多了,我也就覺得,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最近拍戲這么累,為了演陳桃又要一直節(jié)食,晚上再睡不好,似乎虛一點也正常。我就……” 瓊仁聽得氣不打一處來,閻王被他攆跑了還知道給他的冰箱填充食材,給他拿鮮牛奶呢。 這個張昊是怎么回事啊,陳睿澤不管見沒見鬼,人都瘦成這鬼樣了,多走幾步就會累死似的,他也不知道關心一下。 磨坊主都不帶這么使喚拉磨的驢。 陳睿澤的助理敲門探頭:“張導讓我來問您這邊好了沒有?” 陳睿澤點點頭,“我得去拍戲了,你們想跟著看嗎?” 《桃花扇》目前已經拍到宋云城重病身亡,陳桃傷心過度形銷骨立的部分,陳睿澤連妝都不用上了,他自己看著就是一副快要跟著愛人去死的模樣。 “當然啦?!杯側收f,“我要看著你的?!?/br> 陳睿澤感激地笑。 走到門外,張昊居然也在,陳睿澤見了他根本不抬眼皮,張昊尷尬地笑笑:“你要真不放心,今天收工我們就去寺廟里請人做場法事?!?/br> 陳睿澤冷淡的說:“不用了。瓊仁來了?!?/br> 張昊驚奇地挑起眉毛:“瓊仁?” 瓊仁心想你在驚奇什么啊,我身邊有兩個小道士入世修行,各路玄門給我打Call拉票,寺廟做法事都要放我唱的《往生咒》,我來為陳睿澤解決見鬼之類的問題不是很正常嗎? 啊……聽陳睿澤的意思,張昊應該不信這些,所以應該是把他身上的玄學新聞都當成了炒作吧。 陳睿澤現在瘦得嚇人,也不用張昊讓路,直接就從他身側滑過去了,瓊仁也要跟過去,卻被張昊拉住。 瓊仁便示意孟清玄和王伯端跟上,自己轉頭問:“什么事?” “小澤最近心理問題非常嚴重,總夢到自己是個動彈不了的病人,可能是演陳桃入戲太深了,你能不能幫我勸勸他去看醫(yī)生,”張昊看起來非??鄲?,“有病就得治,不能諱疾忌醫(yī)。他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人已經瘦得不像樣了,我說話他也不聽?!?/br> 瓊仁納罕道:“明明是他說話你不聽吧。我知道有些人不信世上有鬼,這沒什么,但你只要和他認真聊過就會知道,他夢里的人坐的是電動輪椅。陳桃是八十年代的人,他因為宋云城的死非常傷心,但又沒有癱瘓,他既不需要坐輪椅,而且陳桃上哪兒買現在那種能在路上飛奔的輪椅?” 瓊仁語氣很沖,張昊怔了一下,顯然第一次聽到瓊仁說的細節(jié)。 “還有,你們既然住在一起,你就沒有發(fā)現睿澤背上有淤青嗎?” 張昊愣了愣:“他有幾場和人發(fā)生爭執(zhí)的戲,淤青是那時候弄到的吧,演員難免磕磕碰碰,我給他涂藥酒了?!?/br> 瓊仁拳頭都硬了,張昊雖然是個好導演,但作為男朋友也太差勁了。 他從懷里掏出手機,調出剛剛拍攝的照片給張昊看:“拍戲能拍出這種淤青?” 要說張昊不愧為大導,確實比較有文化一些,一眼就看出這是篆文的“替”。 “怎么會是一個替字……”張昊緊皺眉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