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權臣的小公主丟了 第101節(jié)
他慢慢推開徐夙的手:“所以啊,你倒不如求求我,說不定我一開心就放過小公主了?!?/br> 看著匕首離開他的脖子,趙子逸從心間涌上狂喜。 他從小就是被人壓制著長大的,被二哥壓制,被太子壓制,甚至連這個公主都那么受寵,壓她一頭。 只有他的母親對他最好,一心策劃要讓他和二哥爬得更高。 可最后母親也死了,二哥竟然什么都不打算做,甚至都沒有回來過幾天,連回信都只有寥寥幾字。 既然二哥不肯下手,那他就自己來。 所以今日多么值得高興啊! 終于等到了,等到高高在上的徐夙無可奈何,等到這個剛登基的陛下被他這個不被人看好的三公子親手拉下來,等到所有人都為他感到驚訝。 可就在此刻,徐夙嗤笑了一聲:“那你的人呢?” 趙子逸眼皮一跳。 是啊,人怎么還沒來? 徐夙看著他:“三殿下,你藏得很好,臣確實到了最后一刻都沒法確定謀反的到底是哪個,所以臣禁的不是二殿下的兵力,而是現(xiàn)在所有在都城的兵力,自然也包括應畢時的?!?/br> 趙子逸不相信:“不可能,你哪里來的兵力禁住兩大兵營,連厲火符我都從原太子寢殿里都偷來交給應畢時去調(diào)兵了?!?/br> 元琛睇他一眼,淡淡道:“你偷的那塊是假的?!?/br> “咣啷”一聲,趙子逸手里的劍掉落在地。 正在他頭暈目眩之時,殿外響起一個老臣的反抗。 只見于平奪過一個侍衛(wèi)手中的劍就要朝他沖來,但是怎么可能呢? 如同以卵擊石,下一刻于平便死于侍衛(wèi)的劍下,倒在了血泊中。 鮮血刺激了趙子逸的感官。 他又笑了:“也是,還有那么多大臣在我手上,你們又能如何?要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在殿外嗎?” 元琛目中寒光閃過:“你要看著趙國滅亡嗎?” 趙子逸瘋言瘋語地說道:“那史冊應該能為我濃墨重彩地寫一筆?!?/br> 話音剛落,殿外忽然刀劍交加。 隨即而來的是有人夾著怒火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趙子逸驀地一愣,回過頭去。 他帶來的人悉數(shù)被押下,群臣都被救了下來,他的二哥趙子季正提著劍向他走來。 不,是向趙元琛走去。 趙子季:“臣來遲了,還請陛下恕罪?!?/br> 他冷靜得仿佛真的會殺死所有造反之人,即便這個人是他的弟弟。 元瓊跟在趙子季的身后,看看徐夙,再看看哥哥和母后都沒事,大大的松了口氣,拉著徐夙往旁邊退了退。 徐夙有點驚訝,見她無恙,收起了匕首,再次看向這趙家的三個親兄弟。 趙子逸崩潰一般:“二哥!連你都還要站在他那邊嗎!” 趙子季黝黑的眸子中蘊著怒火,他一把抓起趙子逸的領子:“你沒有任何勝算,即便有,你是真的想做君王嗎!即便有,你真的會開心嗎!即便有,母親還會回來嗎!” 趙子逸一怔。 趙子季一字一句:“趙子逸,我是在救你!” 趙子逸突然就哭了。 毫無征兆。 被人押出平成殿的時候,趙子逸眼神空洞,唯有眼淚還折出點光。 救不了了。 如果早一點罵醒他,他就能早一點知道,世上還有人愛他。 - 繼位大典如期進行。 仿佛方才那些事很快就成了不足為道的插曲。 結束后,元瓊和徐夙沒有去西元宮,而是往汝渠殿走去。 元瓊用蹲在石桌邊上的爐子前,用火鉗往里探了探,夾出一塊玄鐵制的兵符。 用手擦了擦,現(xiàn)出上面的“厲火”二字。 她左看右看,不由得感嘆一聲:“在殿里搭溫酒爐也就算了,誰能想到哥哥把這號令厲火營的兵符就這么堂而皇之地放在外面,就在這不值錢的爐子里?!?/br> …… 沒猜錯的話,今日城門口那倆就是厲火營的吧? 所以哥哥用完厲火符之后還把它又放回爐子里去了? 徐夙不愿碰那東西,在一邊站著。 站了一會兒又把她拉了起來。 元瓊踉踉蹌蹌被拉起來,還想再說什么,手里的厲火符就被抽走丟在了桌上。 她莫名其妙,伸手又要去拿:“干嘛呀?我還沒見過這東西呢,你再讓我看看……” 徐夙半空截走她的手,那出塊帕子給她擦手:“不嫌臟嗎?手上臉上都是炭灰?!?/br> 元瓊一聽,抬起空著的手要去抹臉。 徐夙眉心一跳,又拉下她另一只手:“坐下,別動?!?/br> 元瓊樂呵呵一笑:“哦?!?/br> 他擦凈她的手,又給她擦臉。 也不知道她怎么拿的,連臉上都能蹭上灰。 方才平成殿時還覺得她挺聰明,若不是她,恐怕還得再拖延一會兒,等曲析通知一批厲火營的人前來,期間會發(fā)生什么變數(shù)又不得而知了。 可是現(xiàn)在這么一看好像又有點笨。 徐夙帶著氣息輕笑一聲,這話還是藏心里吧。 省的她發(fā)脾氣。 只不過他不說話,元瓊盯著他放大的臉,倒是沒心沒肺地笑了:“息語,你是不是有潔癖???” 徐夙沒理她。 “息語?!彼纸辛艘宦暋?/br> 徐夙擦凈她的臉,卻沒聽到后續(xù)。 他把臟了的帕子也丟在桌上,轉頭問道:“怎么了?” 四目相對。 沉默了很久,元瓊才開口:“那些人死了,晉國也滅了,哥哥被你扶上位了,你覺得開心了嗎?” 這回輪到徐夙沉默了。 元瓊預料到了這個無聲的答案,也不說話,只是安靜地等待。 過了會兒,他側過身:“原來這些事臣都做成了。” 兩人靠得很近,元瓊也側過身,自然地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是啊,你都做成了。” 徐夙瞇起眼,發(fā)現(xiàn)竟然恍惚間憶不起沈跡的樣子。 就連曾經(jīng)在徐府燭下的謀算都好像是幾十年前發(fā)生的了。 他的仇人都死光了,他痛恨的國也不復存在了,可他愛的人也都不可能回來了。只剩下晉國的那些荒冢、背后的傷疤、還有沒多久可活的自己,提醒著他過去那些疼痛。 可即便這樣,他還是開心的。 他與趙子逸不同,最初的他不想要什么愛和關注,要的只是覆滅。 徐夙想了想:“計劃那些事的時候,臣根本沒想過會有什么阻礙臣的道路,只有在復仇的時候,臣才能得到無上的快感。” 元瓊低頭撥弄著自己的指甲:“那你方才為什么沒答上來?” 感到她的頭動了動,徐夙不動聲色地調(diào)整了肩膀的角度,答道:“因為公主在臣的身邊?!?/br> 元瓊抬眼。 忽然有光從樹蔭里竄出來,徐夙看向天上移了位置的日頭,輕笑一聲:“因為臣發(fā)現(xiàn)做成這些事的開心,竟然比不上瑞瑞就這樣靠在在臣的肩頭時的分毫。” 陽光肆無忌憚地照在兩人的身上,很是燙人。 總是待在暗影下的人,突然見了光,總是會不習慣。 可他卻一點都不討厭。 倒是那個常在光下的人嫌棄地用兩只手在額頭遮下一片陰影。 不過根本遮不住。 元瓊撇撇嘴,直起身來。 徐夙看向她,想起了什么:“臣明日不住在西元宮了,公主想和臣一起回徐府嗎?” 第68章 . 相配 以前想抓卻抓不住的東西,都已經(jīng)…… 公主出嫁, 應當由皇室撥款在外另立公主府。 所以元瓊聽見徐夙說的話時整個人都僵住了,她差點以為他是要問要不要一去出宮去住,那不就是要和她成婚的意思了? 直到最后幾個字出現(xiàn), 徐夙問的是要不要一起回徐府。 元瓊蓋著腦門轉頭:“回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