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權(quán)臣的小公主丟了 第36節(jié)
元瓊:“藥材?這里還有藥材嗎?” “有的,”曲析對著她時總是笑瞇瞇的醫(yī)官樣子,“每年這個時候都有北狄的人進來販賣,偶爾能淘到平日里找不到的珍稀藥材?!?/br> 云雀的眼神在這幾個人中間轉(zhuǎn)了一圈,敏銳地發(fā)覺氣氛不太對,她把話題拉了回來:“怎么了?你又怎么在這里的?” 元瓊像找到了歸宿,上去挽住了云雀的手臂,撒了個嬌:“沒什么,小云姐,我們?nèi)澊?。?/br> 方才的矛盾就這樣被她輕描淡寫地翻了過去。 又或者,也沒翻過去。 因為這之后,幾人雖是同行,但元瓊和徐夙互相卻是再沒有任何眼神交集了。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兩個人有問題。 晏桃花仍是自來熟地跟著他們,結(jié)果走到半路,突然碰到了一個舊友。 他那舊友長得斯斯文文的,像是個讀書人,只不過他與晏桃花說話的時候卻遮遮掩掩的。 兩人耳語了幾句后,晏桃花十分惋惜地看了元瓊一眼,說了一句下次再一道坐船,便因故先走了。 晏桃花去不去對元瓊來說倒也沒什么區(qū)別,反正本來她和他也不熟。到時候她和云雀坐一條船,曲析和徐夙坐一條船。 正好。 卻沒想到的是,一行人走到河岸邊,曲析突然說道:“我想了想還是不去了,這箱子背著太重,我也要回去研究一下新買的藥材?!?/br> 而且,他走之前還把云雀也一起帶走了。 用的還是那種她沒法不同意的理由。 說是,他今日見云雀舊傷愈合不好,須得早點回去休息調(diào)養(yǎng)。 游湖就這樣變成了元瓊和徐夙的兩人獨處。 她很有理由懷疑,曲析就是故意的。 …… 兩岸的燈火倒映在水面上,河水緩緩流動,泛著光亮。 好看是好看的,只可惜這個季節(jié),游湖到底是冷了些,尤其是有風(fēng)吹過的時候。 徐夙和元瓊兩個人面對面而坐,誰都沒說話。 元瓊攏了攏身上的大氅,別開頭去。 船夫一下一下地在水面上劃開水花,元瓊百無聊賴地看著這個重復(fù)的過程,沒有一點點想要開口的意思。 換做是以前,她一定會挖空心思地想想能說點什么,努力地活躍一下他們之間的氛圍。 但是現(xiàn)在她不想這么做了,沒這個必要。 這條河名為渝水河,渝水河不長,一會兒便繞完了一圈。 老船夫大概從未見過如此僵持著的兩個人默不作聲地來坐船,在兩人下船前,還特意體貼地叮囑道:“兩個人之間有什么事情啊,說開了就好??偸且粗?,對感情不好?!?/br> 說完,老船夫把船停穩(wěn)后,就沒再橫在兩人中間。 岸與河有高低落差。 元瓊怕會沾濕衣裙,不得不拉著衣擺,但又怕這樣的姿勢會踩不穩(wěn)。 正當(dāng)她打算放棄自己的衣擺時,眼前卻多了一只手。 她側(cè)頭看去,身旁的人依舊冷眉冷眼,卻默然伸出手,讓她去扶。 說來她倒也沒什么不習(xí)慣的,以前還是公主的時候,就是一直有人伺候著她的。 元瓊虛扶了一下,與他指尖交疊。 沉默無言中,他卻是握緊了她的手。 而后,那個傲然的人終于先開了口:“離那個人遠(yuǎn)一點?!?/br> 又回到了剛剛那件事。 元瓊一腳跨上了岸,還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 感受到他指尖的寒意漸漸浸透她的手,她問道:“這句話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說的?是徐公子還是趙國的徐正卿?” 他微愣,眉尾挑起。 她在問他,是出于私心還是出于保護公主的責(zé)任。 但想要保護她和他自己的私心本來就不是分開來的。 見他沒能給出答案,她抽出手來。 她站在高出一截的岸邊,與他平視:“我看那晏公子除了風(fēng)流了點,其他都挺好的,整天笑著的人,看著都能開心啊?!?/br> 她這話說得輕輕巧巧,像是真心的,又像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徐夙掀了衣擺,跨上岸去往她的身邊。 兩人間的距離陡然拉近。 元瓊下意識想要后退一步,卻被他拉住了手腕。 不輕不重,也不讓她遠(yuǎn)離。 “趙元瓊,”他壓低了聲音,破天荒地喊了她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這個人不是普通的貴公子。 即便是,他今日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見不得有別的男人靠近她、靠近這個無瑕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元瓊看著他,反問道:“我怎么不知道?” 徐夙神色一滯。 “他姓魏,名為魏如晏,是魏國的太子?!痹倢ι纤骄康哪抗猓告傅纴?,“而方才來找他的人,名為文淵,是他座下最有名的門客?!?/br> 徐夙斂眉看她,說得一字不差。 “你一開始就知道了?!边@一句不是問句。 風(fēng)吹動那件純白色大氅的毛領(lǐng),蹭過她的臉頰,襯得她既柔且韌。 “人總得有點長進,”元瓊盯著他,嘴角扯出一個弧度,“若是到了現(xiàn)在還什么都不知道,豈不是一不小心又要被你算計了?” 第29章 . 過敏(二合一) 讓他不自覺抬起手,想…… “所以你來, 當(dāng)然不是來找我的,而是來找魏國太子的,對嗎?” 徐夙沒有答話。 “事不過三, 我便再問你一遍。方才你說的那句話, 到底是以什么身份說的?” 在徐夙回答前,她又補了一句:“我可以聽你一句實話,即便你告訴我,是以徐正卿的身份對我說那句話,我也不會妨礙你,你布你的局,我過我的日子?!?/br> 他是權(quán)臣,她可以不怪他。 但他再來招惹自己,她便定是要和他劃清界限的。 聽她問完, 徐夙終于明了。 先前他以為她在問他,是出于私心還是出于責(zé)任。 實則不是。 她想問的明明是,是出于私心還是出于算計。 徐夙的手緩緩收緊, 他恍然發(fā)覺,只要一松手,她隨時會轉(zhuǎn)頭不見。 就像兩年前那樣,再也找不到她。 徐夙淺淺吸了一口氣,又緩緩?fù)鲁觥?/br> 他的指腹在她細(xì)嫩的手腕留戀地滑過:“如果我說,是出于前者,你可會信?” 漫長的靜默。 而后,元瓊盯著他:“我不信?!?/br> 兩年前, 她全心全意相信他。 兩年后,她仍舊只問他要一句實話。 沒想到,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 說起謊來還是面不改色的。 后來,元瓊和徐夙前后腳回到了客棧。 元瓊走在前面,他就像影子一樣在她身后的暗處跟著。 兩人相繼回了房。 又是一場不歡而散。 沒過一會兒,徐夙的門被敲響。 他看了看門上映出的瘦削身影,把人放了進來。 曲析走入屋中,見他面色森森,問道:“公主的態(tài)度還是沒有緩和嗎?” 徐夙冷冽地看了他一眼:“你最近越來越自作主張了。” 曲析一反平日里在他面前寡言少語的樣子,白皙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我實在是少見您為一個人耗費心神的樣子,便覺得或許公主真的能救您?!?/br> “救?”徐夙幽幽抬眼。 曲析沒有說話,無聲的確認(rèn)。 徐夙再次默念了一遍“救”這個字:“曲析,你覺得我應(yīng)該來嗎?在我身邊的人,沒有一個落得個好下場,不是嗎?” 曲析一怔。 “但您救過我的命?!?/br> 徐夙不以為意:“命不值錢?!?/br> 在常人聽來很恐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