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伯伯,你書房里的東西好象少多了!”進了書房,我掃視四周,發(fā)覺跟上次相比,有些不同。 “你也發(fā)現(xiàn)啦!”賈老看了看除了一盆鮮花、什么也沒擺放的寫字臺,淡淡的說道:“既然已經(jīng)退休了,我也不必cao那么多心……坐下吧,前幾天,老戰(zhàn)友送來上好的龍井,你要不要來一杯?” “如果是上好的茅臺,伯伯你不給,我也要偷喝的!”我婉轉(zhuǎn)的拒絕。 “呵呵……”賈老笑著看我:“聽妮妮說,她想讓你出席她的家長會?” “嗯!” “唉,這孩子,我對她關(guān)心不夠啊,她的家長會我是一次都沒去過!”他嘆了口氣。 “伯伯,您也沒有辦法,您是身不由己嘛!”我安慰他說。 “唉,這兩年她就沒跟我提起學(xué)校的事,難得她這么信任你,你這次去一定要好好了解她在學(xué)校的情況。我看她每天回家,從來不看書,就知道玩。她現(xiàn)在只聽你的話,你要給我好好的敦促她?!彪m然提出嚴(yán)格的要求,賈老的表情卻顯得輕松??吹贸?,他對妮妮的學(xué)習(xí)并不十分著緊。想想也是,堂堂上將的孫女,家資千萬,將來就算沒工作,也照樣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伯伯,您不用太擔(dān)心,我覺得學(xué)校主要是學(xué)生的學(xué)習(xí)能力,成績高低倒不必太在意,妮妮這么聰明,什么東西一學(xué)就會,只要她認(rèn)真,就沒有能難住她的?!蔽野胧欠Q贊半是奉承的說道。妮妮不安心學(xué)習(xí),有多半是因為我,多少有些心虛。 “希望吧,我就怕她玩野羅!”賈老的兩條白眉一聳一聳,忽然笑道:“現(xiàn)在你媽過來,我看啦,又多了一個能管她的人。一會兒我就找機會跟你媽說說,以后妮妮的生活就歸她管了,讓她像對待自己女兒一樣,給我嚴(yán)厲的管教妮妮!” 我心突的一跳,偷眼賈老,他的表情似乎顯得很隨意:“要是這樣的話,伯伯您可別忘了付我媽的工錢哦!”我故作輕松的說道。 “呵呵……在這里呀,也就你這小鬼頭敢跟我開玩笑!”賈老暢快的笑容中摻雜著些許寂寞:“你母親住在這里,這里就是她的家!你就放心吧,我可以保證,她住得好,吃得好,工作也不會有后顧之憂!” “謝謝伯伯!”在賈老面前,沒必要說太多哆嗦話,感謝只需要記在心里就可以了。 “這樣一來,這里可算是你的一個家羅。曉宇啊,以后你要經(jīng)常來!”由于正處于術(shù)后庸復(fù)期,不能四處亂走,整天窩在這冷清的別墅里,對于喜歡熱鬧的賈老來說,簡直是遭罪,所以他的語氣才會顯得這么迫切。 “伯伯,您可說錯話啦!”我賣一個關(guān)子。 “什么錯了?”賈老的白眉皺成一條線。 “這里以前就是我的家啊!”我撓撓頭發(fā),坦然的說道。 賈老皺紋滿面的臉舒展開來,仿佛年輕好幾歲:“曉宇,我倆來下盤棋!” “下棋?……嗯……”我遲疑了一下。 “怎么?!嫌我是臭棋蔞子!”賈老此刻象個小孩一般好勝。 “我是怕輸給伯伯!”我忙改口。 “有這個可能!”賈老一點也不謙虛。 …… “萍,我媽到底跟你說啥了?瞧你高興得好像撿到一百元錢似的!”我半開玩笑的問道。 “你這張臭嘴就沒好話,我哪里高興了?”秋萍回過頭,嗔怪的說道。 “想要證據(jù)嗎?”我說著,十指交叉,雙臂形成一個圓環(huán),像她一樣一會兒繞到身前一會兒繞到身后,臉上擺出陶醉的神態(tài),夸張的扭腰擺臀往前走:“這樣子還不叫高興?” “你作死?。 鼻锲加中哂謿?,纖纖玉手立刻伸往我腋下,我迅速閃開:“被我說中,就要打擊報復(fù),這習(xí)慣可不好!” “懶得理你!”秋萍拿我沒撤,干脆把頭一甩,不再看我。 我眼睛一亮,這樣極富情調(diào)的小兒女神態(tài),最近已很少在秋萍身上看到了。 “我知道萍姐為什么高興?”身旁的雨桐插話道。 我和秋萍都停下腳步,等待雨桐說出答案,誰知她撲哧一聲,越笑越開心:“準(zhǔn)是……準(zhǔn)是……阿姨給萍……萍姐講了很多……很多曉宇……以前的……趣……趣事……”話還未說完,雨桐捧著肚子,笑癱在路邊。 自從上次,我媽跟雨桐、妮妮講了許多我童年的糗事,她倆時不時用這個拿我開涮,讓我很沒面子。該不會母親又把這些告訴秋萍了吧,我心中沒底的看看秋萍:她佇立在行道樹下,黃昏在她身后匯聚,落日與彩霞在她臉上交織,竟是如此的美麗…… 我心中一動,能讓秋萍開心,即使天天丟臉,也沒有關(guān)系。 秋萍發(fā)現(xiàn)我在注視她,用手輕捋搭在額前的劉海,嫣然一笑:“雨桐,這次阿姨可沒有講曉宇以前的糗事,倒是講了很多夸獎他的話!” “夸獎我的話,那真是難得,說來聽聽?”我裝作滿不在乎的說。 秋萍微笑著搖頭,緩緩走到我身旁,挽起我的手,那眼眸如水,纏綿溫柔,溫馨中透出幾分憐愛,令我如癡如醉…… “你們兩個再不走,天可就黑了!”雨桐的聲音讓我倆如夢初醒。 “哎呀,咱們快走,雨桐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秋萍有些焦急的說道。 我一把拉住她,低聲耳語:“嬌嬌,你覺得我媽怎么樣?” “她是個好母親!”秋萍毫不遲疑的回答,更肯定了我的判斷。 “你做的她的女兒,愿意嗎?”我快速的問道。 “愿——”秋萍話剛出口,立即反應(yīng)過來:“曉宇,你真討厭!”她俏臉緋紅。 我哈哈笑著,奔向前方:“秋萍,雨桐,咱們來場比賽,看誰先跑到學(xué)校,輸家明天負(fù)責(zé)洗碗!” …… “小姐,你的朋友還沒到,你要不要先來杯飲料?”待者禮貌的問道。 “暫且不要,我再等等!”曹月梅和氣的打發(fā)走待者,雖然她已經(jīng)等了十五分鐘,卻愈發(fā)氣定神閑。賈護士長一心要給她介紹那個什么主任的兒子,她幾次都以工作繁忙為由推掉,這次實在躲不過去,才勉強同意見面。因此,對方如果說不來,正合她的心意。 “你好,請問你是曹月梅,曹小姐嗎?”一個渾厚的男聲傳來,曹月梅抬起頭:身邊站著一位男士,高高的個頭,國字型臉膛,隆鼻大眼,體形健壯,手中捧著一本《心血管雜志》。 終于還是來了!盡管對方是一位很有型的男士,曹月梅卻不起什么勁,她微笑著點頭。 “我叫高鳴章,相信賈阿姨已經(jīng)——”男子不慌不忙的說道。 “我知道。”曹月梅臉上堆著習(xí)慣性的笑容。 “真是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因為家里有點急事,所以來晚了!”高鳴章歉然的坐下。 “沒關(guān)系!”曹月梅依舊笑著,看似無意的回頭,咖啡店的落地窗外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沒。 剛才那里可是一直悄悄的站著兩個人!曹月梅眨了眨眼。 “先來杯咖啡吧,你喜歡喝哪一種?”高鳴章拿起桌上的菜單。 “隨便!” “喝咖啡喝的就是口味和情調(diào),這可不能隨便!有很多人天天泡雀巢喝,自以為是有洋人的派頭,其實他們不知道,人家有地位的西方人根本就不喝這種垃圾……”高鳴章一邊翻著菜單,一邊嘲諷道。 “是嗎,我對咖啡也一點不了解!”曹月梅應(yīng)酬的說道。 “這個店不行,有名的幾種咖啡,它這兒都沒。,改天,我?guī)闳ヒ粋€地方,那里的咖啡在中國來說,還算是比較有名!”高鳴章熱情的建議道。 曹月梅笑了笑,沒說話。 “你是心內(nèi)科的護士吧,下一個月,我就到心內(nèi)科工作。到時,咱們就是同事了!”高鳴章見氣氛有些安靜,忙又換個話題。 曹月梅微露驚訝:“我聽說你在美國進修的是基礎(chǔ)醫(yī)學(xué)研究!” “中國人到美國,只要你沒有美國的醫(yī)師執(zhí)照,都只能在實驗室里工作。不過即使在美國的實驗室,也能學(xué)到很多的東西,咱們中國的科研設(shè)施太落后,管理也落后,根本沒法跟美國比,還說什么要‘趕英超美’我看根本不可能……”高鳴章滔滔不絕的說著,情緒頗有點激動:“人家美國不但科技比咱們強,居住條件也好上十倍。舉個例子,我在美國穿一雙嶄新的皮鞋,一天下來,鞋尖上沒有一點灰塵,要是在x市,一個小時不到,你就得找人擦……” 曹月梅背靠著坐椅,看著對方雙手比劃著,興致勃勃的抨擊時弊,感覺自己的臉頰笑得都有點僵了,她輕輕挪動身子,左手撐著桌面,右手拿起小匙,無聊的攪動著杯里的咖啡。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想起自己跟周曉宇不多的幾次單獨相處,雖然緊張,雖然尷尬,可是每次都讓自己欲罷不能,絕不會像現(xiàn)在,一點沒有感覺……還記得那天晚上在醫(yī)院,他誤解自己又要脫衣時,臉上的心慌失措讓自己多么快意……真是一個既純情又愛耍壞的男孩!曹月梅扶著微微發(fā)燙的面頰,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曹小姐,真不好意思,光讓你聽我說,是不是有點無聊?”高鳴章看到曹月梅臉上有些怪怪的笑容,恍然意識到冷落了佳人。 “啊?……沒有!”曹月梅乍然醒來,忙笑著搖頭:“我覺得挺有意思的,沒想到你在美國的生活這么豐富!” 高鳴章高興起來:“曹小姐,你看時間不早了,我倆找一個餐廳吃飯,再邊吃邊聊!” “哎呀,都這么晚啦!”曹月梅低頭看手表,突然有些驚慌:“差點把這事給忘了!高先生,真對不起,我得趕緊走了!” 高鳴章見曹月梅朝自己鞠躬道歉,有些不知所措:“啊……呃……曹小姐,今天不是安排你休息嗎?” “不是科里的事!”曹月梅依舊掛著笑容,拎起挎包:“我家里有點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