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如霜,別哭啦,為這種人哭不值得!”翁亞男坐在床邊,對趴在枕頭上哭泣的許如霜,安慰道。 “胡俊杰這個混蛋,我還以為他會比周——”王玲玲見雨桐抬頭看她,舔舔嘴唇,說道:“好一點(diǎn)兒,沒想到也是個花花種子?!?/br> “他們五班就沒什么好人!平時,一個個牛哄哄的,我瞅著就煩。這次,我可饒不了胡俊杰!”翁亞男憤然說道。 她兩你一句,我一句,盡說的是五班的不是,還不時用眼睛瞟瞟雨桐。 雨桐心里很清楚,盡管平時她們的關(guān)系很好,但始終存在著一個隔閡:以前她們批評曉宇時,她總是替他辨護(hù),如今因?yàn)楹〗艿年P(guān)系,她們的話里含沙射影的帶上曉宇。 雨桐沒有爭辯什么,靜靜的看著滿面淚痕的許如霜,在為她難過的同時,一種孤寂的感覺襲上心頭。 “要是曉宇在,該有多好。”她突然想念起曉宇那寬厚結(jié)實(shí)的懷抱。 …… 內(nèi)務(wù)衛(wèi)生是全校大掃除中的一環(huán),接下來要處理的是環(huán)境衛(wèi)生。為此,在第二天下午,我們到學(xué)校指定的責(zé)任區(qū),打掃草坪。 掃掃草坪有三點(diǎn):一是除去過高、過亂的雜草;二是將殘枝敗葉統(tǒng)統(tǒng)清理掉;三是讓行人隨地亂扔的瓜皮紙屑回到它們該去的地方。 劉剛志給大家分配完任務(wù)后,我拿起一個竹筢子,開始刨地。 “胡飛!你過來!”翁亞男在不遠(yuǎn)處大聲喝道。 “詐胡!你的那位叫你呢?”趙景濤裝腔作勢的說,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只有我沒笑,翁亞男雙手叉腰的樣子讓我感到不妙。 “胖子!小心我剝你的皮?!焙w威脅趙景濤,然后屁顛屁顛的跑過去。 …… “胡俊杰怎么不在?”翁亞男氣勢洶洶的問道。 “胡俊杰得了流感,在宿舍休息?!焙w見翁亞男臉色不善,心里直犯嘀咕。 “我看他是有心病,不敢出來見我們吧?!蔽虂喣欣湫Φ?。 胡飛愕然,不明白她為何會這么說。 “胡飛,你應(yīng)該好好管理一下你們班?!蔽虂喣幸姾w態(tài)度恭順,語氣緩和了些:“以前是周曉宇,現(xiàn)在又跑出一個胡俊杰,我們六班經(jīng)不起你們這樣折騰?!?/br> “大胡干什么事啦?”胡飛一頭霧水的問。 “什么事?”一提起胡俊杰,翁亞男心中的火又燃起來:“他能干什么好事!如霜一心一意的對他,他還偷偷摸摸的跟別的女人好,居然還敢向如霜提出分手,簡直是個混蛋?。 ?/br> 震驚于這個消息的同時,胡飛根本不敢面對翁亞男盛怒的目光,他蔞蔞縮縮的朝那邊瞟了幾眼。 “別看啦,如霜沒來,被氣成這樣,哪還有心思打掃衛(wèi)生?!蔽虂喣械脑捵尯w更慚愧。 “班長!還跟他們說什么,干脆讓他們替我們找掃草坪,也好出口惡氣?!蓖趿崃岷暗?,隨即得到其他女生的贊同。 翁亞男回過頭,命令似的說:“胡飛!聽見了吧,就這么定了!” “這……這怎么可以?!焙w急忙說道,可翁亞男已轉(zhuǎn)身走開。 …… “什么?憑什么要我們替她們干活兒?!币宦犕旰w的話,趙景濤就一蹦三丈高:“大胡自己犯的事,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yōu)樯兑尺@黑鍋?!?/br> “胖子!你不了解情況不要亂說?!蔽覈?yán)肅的表情讓他悻悻然住了口。 “詐胡!在這個問題上,我跟胖子觀點(diǎn)一致?!蔽铱戳粟w景濤一眼,認(rèn)真對胡飛說道:“感情的事本是雙方的事,誰也說不清楚。可她們六班以此來要挾我們,實(shí)在有點(diǎn)過分,我們不能讓步,否則讓她們騎到我們頭上,可就沒完沒了?!?/br> “皮蛋說得對,詐胡你應(yīng)該對翁亞男強(qiáng)硬一點(diǎn)。”趙景濤立刻又擁護(hù)起我來。其他兄弟也是一致反對。 “好吧,我去跟他們說?!焙w下定了決心。 “唉!咱們五班跟六班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想當(dāng)初……”劉剛志的感嘆讓眾人都黯然…… …… 胡飛無精打采的回來,我們就知道事情進(jìn)展得不順利。 “她們說我們不去打掃,她們也不管,反正她們是絕不會掃的?!焙w環(huán)顧我們,神色有點(diǎn)擔(dān)憂。 “不掃就不掃,想嚇唬誰,到時候看隊(duì)長不狠狠訓(xùn)她們?”趙景濤幸災(zāi)樂禍的鼓掌。 我卻沉默了:看來,六班這次是鐵了心的,想把事情鬧大。到時候隊(duì)長一追查,大胡、許如霜,還有那個左芳的事恐怕都得浮出水面,這對誰都沒好處。難道六班就沒想過嗎?或許女生一旦瘋狂起來,比男生還沒有理智? “六班這次可是真火了,個個說起話來跟打機(jī)關(guān)槍似的?!焙w凝重的說道 ,他看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只有蕭雨桐反對她們的做法?!?/br> “雨桐!”我心一緊,扭頭望去,六班的女生紛紛坐在樹蔭下乘涼,只有一個熟悉的倩影孤零零的站在烈日下。其他女生招手朝她喊著什么,她總是搖搖頭,在掃地的同時,偶爾向這邊望來,目光那樣無助。 我忽然感到一陣心酸,猛扯了一把腳下的草。 我盯著胡飛,胡飛也看著我,那一瞬間,我倆達(dá)成了共識,又同時望向劉剛志。 “我看沒其他辦法了,我們只有做?!眲傊镜目捶ǜ覀z一樣,他無奈的說道。 …… 重新分配好任務(wù)后,我迅速朝雨桐奔去。 “寶貝!”我說道。 “曉宇!她抬起頭,被陽光曬得發(fā)紅的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 我拿過她手上的掃帚,柔聲說道:“寶貝!我來干吧,你去樹蔭下歇會兒?!?/br> 雨桐看看正拼命勞動的我們,又掃了一眼在坐著聊天說笑的女生 ,顯得有些猶豫,當(dāng)她的目光移回到我身上時,終于變得堅(jiān)定了:“曉宇!我想跟你一起干活,行嗎?” 她請求的話語背后隱藏著多少的委屈,我凝望著她,心中柔情萬縷,我輕柔的將她凌亂的秀發(fā)理順,然后掏出手娟,將她臉上的汗?jié)n擦凈,露出白里透紅的肌膚。 她靜靜的站著,任我施為,眼眸中跳躍起著喜悅的光芒。 “小傻瓜!”在她耳邊說這個平日里我常喊她的呢稱時,心里又是一痛,忍不住加上一句:“你真傻!” 她沒有說話,她的神情、她的笑已做了最好的回答…… …… 草坪綠油油的,不時有螞蚱在其中跳躍,兩三只紅蜻蜓迅捷的在空中上下紛飛,偶而落下,斂住透明的翅膀,屏神靜氣的趴在草尖上。 我一靶一靶地將草叢中的落葉刨出來,雨桐則用掃帚將它們攏成一堆。 “曉宇!咱們快干完啦!”雨桐直起腰,用手擦了一把汗,興奮的說。 我駐足回望:耀眼的陽光下,雨桐一身草綠色軍裝,同這寬闊的草坪融為一體。 我笑著說道:“寶貝!還記得那首歌嗎?——我挑水來你澆園!——我們現(xiàn)在是不是特像?” “像什么?”雨桐佯作不知,將掃帚輕摔了一下,說:“快干活吧,大懶蟲!” “既然我是大懶蟲,那就應(yīng)該有點(diǎn)懶蟲的樣子,我要休息啦。”我開玩笑的說,轉(zhuǎn)身朝雨桐走去,眼角的余光卻督見六班女生在一旁對我倆指指點(diǎn)點(diǎn),悄悄說著什么。 我心中一動:“寶貝!你這么做,她們不會說什么嗎?”我盡量溫柔的問道。 雨桐嬌軀微震,雙手緊握掃帚,盯著地上的一堆落葉:“平時我們的關(guān)系非常好,這次她們只是一時的氣憤,但我不能因?yàn)樗臍鈶?,就盲目的放棄自己的看法。”她的聲音雖小,卻甚堅(jiān)決。 我心中涌起難言的情緒,竟是無語疑噎。我凝神看著她反復(fù)掃著面前一塊已被掃干凈的區(qū)域。 突然,我的手感到一個細(xì)微的震動,一只青螞蚱飛到了我的草靶上,我彎下腰,迅速撲住它,然后將它輕輕的放到雨桐的秀發(fā)上。 雨桐警覺的抬起頭。 “寶貝!你真的是百鳥之王——鳳凰喔,瞧瞧,連螞蚱都主動的飛來,作你的奴仆?!蔽乙荒樀某绨?。 提起鳳凰,她俏臉一紅,可接下來的話又讓她一驚。 “螞蚱!”她下意識去摸頭發(fā),螞蚱受驚的飛起,一頭扎進(jìn)草叢里。 “曉宇!”雨桐雖然不像秋萍那樣懼怕這些小東西,此刻也是瞪大眼睛看著我。 “不是我干的,是螞蚱被你的美麗所感如,所以……”我的話還沒說完,雨桐已起拿起掃帚朝我打來。 “謀殺親夫!謀殺親夫!”我夸張的喊著,四處奔逃—— …… “兄弟們,我割草割到一只蜥蜴!”不遠(yuǎn)處,向宏偉揮舞鐮刀,大聲說道。 “在哪?在哪?”分散在各處的大家立刻興奮的跑過來。 “笨蛋!這是蜥蜴嗎?這是壁虎!”趙景濤拍了一下向宏偉的頭。 “壁虎怎么可能在草叢中呢?”向宏偉反問道。 “這確實(shí)是壁虎。”我擠進(jìn)人堆,看著他手中拼命掙扎的小家伙,說道:“蜥蜴?zhèn)€頭要大些,背上還有刺,平時咱們不是在打掃下水溝的時候,常見著嗎?” “曉宇!它好可憐!”雨桐扯著我的衣服,眼中流露出憐憫。 那小家秋淡黃色的皮膚,看來還很嫩滑,尾巴中間因?yàn)橛衅みB接著,才沒有完全斷開,紅白色的rou裸露在空氣,一條腿也被鐮刀劃傷。它的腦袋從向宏偉的指縫中鉆出,盡量向外伸長脖子,嘴拼命的一張一合,如果我能聽見的話,那一定是很凄慘的哀叫。看來,它才從父母懷抱中獨(dú)立不久,就遭此厄運(yùn)。 “猴子(向宏偉的綽號),把它給我吧?!蔽疑斐鍪?,說道。 向宏偉毫不猶豫的將它放到我手中,我輕捏住它,它那黑黑的小眼睛充滿驚恐,我將手指放到它嘴邊,它迅速一口咬住不放。 “哎呀!”雨桐緊張的叫了一聲。 “沒事的,寶貝!”我微笑道:“壁虎沒有牙齒,咬人一點(diǎn)也不痛,我小時候常捉它們玩。這樣可以緩解它的緊張,同時呢——”我看了向宏偉一眼,說:“表達(dá)一下我們的歉意!” 雨桐將信將疑的伸出一根手指去觸碰它的背脊,壁虎扭動幾下,仍咬住我的手指,雨桐這才放心的***著它。 “沒啥好看的,快去干活吧?!备卑嚅L劉剛志催促道。 大家不耐煩的應(yīng)道,正待散去。 尖銳的聲音“絲”的響起,雨桐竟將她的花手娟撕成細(xì)條狀。 傾刻間,周圍一片寧靜,就只聽見雨桐的細(xì)語聲:“小壁虎,別怕!我來給你包扎傷口,好嗎?” 望著雨桐熟練而輕柔的將它的斷尾纏上,我沒有笑,眾人也沒笑。 “大劉!我們宿舍要增加一個新成員了?!蔽彝蝗换仡^對劉剛志說道:“咱們屋里蚊子太多,現(xiàn)在可找到一個好幫手了。” 劉剛志還沒回答,雨桐跳起來抱住我的脖子,興奮的說道:“曉宇!太好了!” “喂!兩位,親熱也要看場合。”趙景濤在一旁嚷道。 “胖子!你這是嫉妒!”我一只手輕摟住雨桐的腰,笑著說道。 “我嫉妒?”趙景濤一副不可能的表情,但他接著又對雨桐說道:“蕭雨桐!你有jiejie或meimei嗎?” “沒有!”雨桐吊著我的脖子,回頭疑惑的問:“為什么問這個?” “皮蛋這小子,好東西都被他一個人獨(dú)占了?!壁w景濤嘀咕著,突然大聲說道:“咱們不如邀請蕭雨桐為我們班的榮譽(yù)會員,好不好?” “好!”眾人竟是異口同聲。 “其實(shí)她早就是了?!蔽艺J(rèn)真的說道:“俗話說嫁雞隨雞,嫁——” “曉宇!”雨桐嬌羞的喊,雙臂一收緊,我故意拼命的咳嗽,然后夸張的跪地求饒。 在眾人哈哈大笑的同時,雨桐也開心的笑了。 “寶貝!在你對我無怨無悔的付出的同時,我所希望的,就是你永遠(yuǎn)都像現(xiàn)在這樣快樂……”我望著她臉上洋溢的喜悅,在心里輕輕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