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曉宇!曉宇?。 甭暵暫艉皩⑽覐某了贾袉拘?。 雨桐坐在我身旁,捂著嘴,有些驚駭?shù)耐摇?/br> “怎么啦?”我將陶瑩瑩的事沉到心底,勉強笑道。 她的一只手顫抖著,指著桌上。 我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正放在桌上這具男尸腐爛的嘴上。 經過幾天的解剖的學習,大家已比較適應刺鼻的福爾馬林的氣味。學完了人體骨骼,開始學習肌rou。今天當我們走進解剖教室,擺在課桌上的不再是一塊塊的骨頭和單個的器官,赫然是活生生的人體,再一次引起連鎖反應,無數(shù)人沖出教室,衛(wèi)生間變得擁擠不堪…… 在大家都盡量坐得離尸體遠遠的同時,我卻挨得那么近,還將手放到“他”身上,恐怕有點引人注目了。 我忙將手收回,幸好戴著膠皮手套。 “那位同學!你來告訴大家,人上半身的主要肌rou群在哪?”講臺上的教員突然說道。 “我?”我指著自己,疑惑的問。 “對!就是你!你的膽子很大,這很好!用你身前的這具尸體來回答問題?”教員認真的說道。 難道我的無心之失居然被他認為是具有科學探索精神?我朝雨桐無奈的一笑,站起身。不過,這個問題可難不到我,畢竟健身那么久,連肌rou群在哪兒都不知道,豈不是笑話。 眼前的這具男尸,已經沒有了皮膚和脂肪,紅紅的肌rou象干癟的樹皮覆蓋在黃白色的骨骼上,各種器官就象曬干的水果,陳列在體腔中…… 這玩意兒確實有點惡心,剛才我怎么沒感覺呢?我緊閉著嘴,壓抑住沸騰的胃液,不停的翻拉著“他”的肌rou,飛快的回答:“這是胸大?。∵@是背闊??!肱二、肱三頭??!斜方??!豎脊?。 ?/br> “回答得很好!”教員贊許的說道。 我坐下后,迅速將坐椅往外移,扭頭看看雨桐,雨也正在看我。我朝她做個鬼臉,張開雙手,緩緩靠近她。 她身體往后移,眼睛瞪得大大的,低聲急說:“曉宇!曉宇!別胡鬧了!不許用臟手碰我!” 我朝她吐吐舌頭,笑嘻嘻的收回手。 “看這玩意兒,還不如來看我的肌rou!”在我們這一桌的趙景濤曲起胳膊,嘴里嘀咕著。 “胖子!就你那點贅rou,還好意思說!”胡俊杰拍著趙景濤鼓囊囊的肚子,譏笑道。 “靠!怎么啦,羨慕我比你重,對不對?”趙景濤抓住胡俊杰的手,反手一擰。 胡俊杰捏成拳頭,白大褂的袖子被肌rou頂起,整個手臂像堅硬的鐵柱,趙景濤雙手使勁,胖臉脹得通紅,也沒能將他的手扳過來。 瞧著趙景濤的狼狽樣,胡俊杰笑了:“胖子!豬也挺重的,可沒人會羨慕它,現(xiàn)在你明白了吧,真正有肌rou的人是誰!” “你!……”趙景濤氣憤的瞪著胡俊杰。 見此情景,我笑著出來圓場:“大胡!真正有肌rou的人不應該是你吧!” “難道會是你?”胡俊杰反問。 我看了一眼怒氣未消的趙景濤,笑道:“當然是我!不信我倆比比!” “比就比!”胡俊杰也沒客氣,擼起袖子,捏緊拳頭,手腕往上一拆,頓時小臂肌rou象一塊塊疙瘩凸起。 雨桐有趣的瞅著我,我朝她一擠眼,也脫下手套,照著做了。 “胖子!你來做公證!”我對趙景濤說道。 趙景濤這個愛熱鬧的家伙,已經忘了之前的不愉快,高興的用他的雙手來為我倆作丈量工作。 “皮蛋的比你粗一點!”趙景濤認真的說道。 “再來!”胡俊杰不服氣的說,然后由起手肘。 …… 我倆比完大臂,比肩膀,又比后背……剛開始只是鬧著玩,后來竟然認真起來,把上課的事全給拋到了腦后。 “胖子!你作弊,怎么每次皮蛋都比我粗一點?”胡俊杰忍不住提出異議。 “靠!事實如此!不要人窮怪屋檐?!壁w景濤立刻嚷起來。 我正想替胖子瓣解幾句,雨桐扯了扯我的衣袖,順著她的目光,我發(fā)現(xiàn)我們這一桌成了全教室注視的中心,就連教員也拿著教鞭,氣勢洶洶的走過來。 …… “不要以為學會點皮毛,尾巴就可以翹到天上去了!”教員這句話明顯是針對我說的,他用教鞭指指胡俊杰和趙景濤二人,恨恨的說:“解剖課是理論和實踐的結合,想要靠考前兩天突擊是行不通的,解剖課的及格率每年都不高。今年,不及格人中就會有你們兩個!”說到激憤處,教員習慣性的將教鞭往下一打。 頓時,碎rou與溶液齊飛,驚呼聲連連響起。 我放下?lián)踉谀樕系氖?,暗叫一聲慘,白大褂上布滿福爾馬林液的斑點。 其他幾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雨桐掏出手娟,使勁擦著衣服的污物,那沮喪的神情讓我心痛。再一看教員,我差點笑出聲,一片人體的碎rou不偏不倚的正掛在教員鼻梁的鏡架上,晃蕩不已。 “笑什么笑?”教員尚不自知,見我們三人古怪的表情,心中更氣:“你!你!”他分別指指我和胡俊杰:“你倆不是很有肌rou嗎?下課后,把這些桌上的人體都給我搬到溶液池中,不得有任何損壞。” “??!”我和胡俊杰面面相覷。搬人體?這么惡心的工作!而且是六具人體! “還有你!”教員用教鞭一戳正準備躲閃到胡俊杰背后的趙景濤:“他們搬完人體后,你要負責將桌面擦干凈,不準有一點異味。” 趙景濤的雙眼開始翻白。 教員大步走回講臺:“同學們,我希望你們能用嚴肅認真的態(tài)度來對待解剖——” “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相信,每個人都看了那塊在教員眼鏡上蕩秋千的東西…… …… …… 她的眼睛是美麗的,有著打卷的睫毛,怎能不美麗呢,然而缺點靈動:她的臉是美麗的,如此晶瑩剔透的肌膚,怎能不美麗呢,然而缺乏生氣;她的軀體是美麗的,舞蹈人千錘百煉的身材怎能不美麗呢,然而缺乏激情……這就是陶瑩瑩跳舞時給我的印象,盡管她練得很認真,盡管她已不再厭惡我的牽手(戴著手套),但我倆太缺乏交流了,而這正是跳交誼舞的大忌。 “練這么久了,休息一會兒吧?!蔽艺f道。 她沒有說話,我已經習慣了她的這種反應,往場邊走去。 坐在椅上,我靜靜的看她在場上練習步伐。 “你知道嗎?今天我們隊上解剖課,發(fā)生了一件趣事!”我喝了口水,生聲生色的講述上午發(fā)生的事。 好像對牛彈琴一般,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毫不灰心,又笑著說:“我們班很有意思,有一次……” “在這一段,恰恰和牛仔銜接處有問題?!彼V咕毩暎?,面無表情的說。 她和我說話的內容除了節(jié)目,還是節(jié)目,仿佛她只是為完成任務而來,與我毫不相干。她難道不知道,拉丁舞最重要的是溶入到音樂之中,男女雙方情感的交流。不過,不用著急,距離比賽還有不少時間,我倆的進展已經很快了。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倆會培養(yǎng)出一點默契來的。我暗中鼓勵自己,朝場上走去。 …… 室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女孩的說笑聲,而且越來越清晰。 “就你一人回來得最晚,姐妹們都等你半天了!” “抱歉,我那個教員管得太嚴,我不敢提前下班!” “不管怎樣,今天能聚齊,還真不容易。一會兒大家可要抓緊時間練習?!边@聲音怎么這么熟悉。 “是!領導!” “嘻!嘻!……” 一陣鶯聲燕語之后,電視室的玻璃鐵門被推開。 “??!……”一聲尖叫,搶先進屋的女孩指著我,嚷道:“怎么有個男的在這里?” “怎么啦?”另一個女孩從她身后搶上前,看到我,一臉的驚訝。 “周曉宇!” “你好!阮紅晴!”我笑著跟她打招呼。 “你怎么擅自跑到我們護校隊來了!”她質問道。 “我么?”我摸著下巴,故作可憐的說:“我也不想來的,是你們隊長邀請我來的。” “黃隊長?”阮紅晴懷疑的望著我,不滿的說道:“她有什么權利讓你到這兒來?” “對了!”我好像想起了什么,漫不經心的說道:“還有政委也批準了!” 阮紅晴更加不相信了:“真的假的?” “不信你可以去問?!蔽矣惺褵o恐的說。 “噫!這不是足球比賽里,那個踢球受傷的男孩,你叫……”旁邊的一個女孩突然問道。 “周曉宇!”我微笑著點頭。 “你就是周曉宇!”又一個女孩圍過來,上下打量我:“你在護理系可是很有名喔!” “真的嗎?”我隨口應道。 “小伙子長得還蠻帥嘛!”她跨前一步,幾乎貼近我,嚇得我趕緊往后退。她嘻嘻笑道:“你就是護校隊的大眾情人啰!好多小護士成天念叨你的名字!” 這些女孩與平時見到的護校隊學員完全不同。我可以肯定她們都是92護在校實習的學員——一群即將畢業(yè)的女孩,故而成熟膽大,開起玩笑嚇死人! “別鬧了!”阮紅晴的聲音讓這幾個女孩收起了笑容:“你們先換好鞋,在這兒等我一會兒?!彼h(huán)視眾人,最后目光落到我身上:“我要去問問黃隊長,這是怎么回事?” “你請便?”我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我朝陶瑩瑩走去。剛才她們一出現(xiàn),陶瑩瑩就默默的走到了角落里,孤零零的坐在椅上。我想起了政委的話,也許現(xiàn)在這個變得熱鬧的房間里,她就只認識我吧。 “周曉宇!”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