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他同桌玩家都傻了。 再看那只貓頭鷹,它連根毛也沒掉,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瞇成半圓狀,那眼神居然是明晃晃的嘲笑,似乎在笑人們的不自量力。 那桌是高一四班,這桌上的玩家們篩糠似的抖起來。 有兩個人已經(jīng)坐不住,忽然噗通一聲向著那鳥跪倒,連連磕頭求它離開這張桌子。 一直旁觀的杜主任等他們磕夠了才慢慢開口:其實只是他們該死而已和鳥有什么關(guān)系呢?還有,如果你認為它是災(zāi)星,那你倆說說讓它去哪個桌好呢? 那兩個人本來滿臉絕望,聽到杜主任的話他們心里又生出希望,本著死道友別死貧道的精神,這個時候他們也顧不得什么了,兩個人兩只手指向鄰桌:去那里,去那里! 那桌是高一五班,那桌的玩家?guī)缀跏翘饋淼摹?/br> 憑什么? 你TMD地有病吧! 草,禍水東引啊。 杜主任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笑了,把身子向一張桌子上一倚:年輕人嘛,就應(yīng)該有個拼斗精神,要不這樣,你們這兩個班的同學(xué)先混斗一場,贏了的那個班可以命令我的小灰灰離開。小灰灰,你同意不? 那只貓頭鷹顯然聽懂了,居然點了點頭,又咪咕咪咕地叫了幾聲,展翅飛起,懸空停在兩張桌的上方最中央,不偏不倚。像個隨時就會落下的鍘刀,不知道要收割哪桌的人頭。 眾玩家面面相覷,杜主任這是唯恐天下不亂,挑撥玩家們窩里斗??! 偏偏這個時候那兩桌的玩家為了自己能活命,也顧不得什么了,也只能受他挑撥,接受這挑戰(zhàn)。 高一五班的玩家是滿心的怒火加不服,恨透了高一四班那兩個禍水東引的玩家,先撲向的也是那兩玩家。 高一四班的其他玩家雖然覺得同伴這么干很不道德,但在這種生死關(guān)頭,也就顧不上道德不道德的了,也紛紛上前加入戰(zhàn)斗。 一場混戰(zhàn)! 最開始大家還不想自相殘殺,沒下辣手,沒用武器,只用拳頭和腳廝打,而且只打年輕力壯的,繞開女人和孩子。 但打著打著就上了頭,有兩人悄咪咪趁亂拔出了匕首和短刀,刺死了對戰(zhàn)者。 這一見了血,那自然是打紅了眼!紛紛掏出武器,下死手向?qū)γ嬲泻?,甚至也顧不得對面是女人還是孩子了。 這里面老玩家還好些,畢竟大家都是血里火里闖過來的,打斗經(jīng)驗豐富,打起來不吃虧。 但新玩家就不行了,有幾個是第一次進界面,沒經(jīng)驗又見不得血腥,和人打架的時候縮手縮腳,片刻的功夫重傷了四個,有躺在那里**的,也有滿地亂滾的。 其中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的孩子縮在桌子角還被砍傷了手臂,他大哭著奔逃,后面有一男人殺紅了眼,挺刀來追。 這男人身高腿長,眨眼就追上了那個孩子,獰笑一聲,將他抓過來,手中匕首寒光一閃,向那孩子腦門插過去。 噗地一聲響,他正要行兇的手腕被人握住,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感覺脈門一疼一麻,掌心的匕首被人劈手奪了去。 這人大驚,抬頭,對上的是言楚冰冷如玉雕的眉眼。 連孩子也不放過,你是人嗎?言楚手一甩,就將那男人甩了個踉蹌,正撞在一張桌子上,跌了個頭破血流。 那孩子得救,下意識就躲到了言楚身后:不敢冒頭,扯著言楚的后衣角哭叫:我不要打,我不會打,不要殺我救命,哇哇,mama 言楚黑線,如不是看那孩子受傷很重,他幾乎想要將這小屁孩踹開。 管誰叫mama呢。 他隨手扔給那孩子一瓶藥粉:先涂抹一下止血。 那孩子腰腹間有一道刀口,流了不少血,而言楚扔給他的是專門治療紅傷的藥粉,還是很管用的。 那孩子戰(zhàn)兢兢抓了藥,抖抖索索地向身上灑,因為抖的厲害,抖到傷口外一半子。 楚子揚看不過,走過來接過藥粉:我給你治傷。 那被言楚甩了個跟頭的男人跳了起來,怒瞪著言楚:怎么?你也要插手? 一直做壁上觀的杜主任笑瞇瞇開口:呀,有人開始打抱不平了。楚楚不可憐同學(xué),你就不怕把你全班的人拖下水? 言楚握拳,他自己無所謂,但如果拖累全班這也是他剛剛遲遲沒插手的原因, 但他看不得有人對小孩子下手,所以想也沒想就將那孩子救下來。 他暗吸一口氣,正要說話,汪文林在旁邊陰陽怪氣:楚楚同學(xué),你要逞英雄別把我們都拉下水,我們不替你買這個單!你們說是不是?他轉(zhuǎn)頭問同桌的這些玩家。 他的兩個同伴再加一個金主自然附和他,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大概也想找個靠山,有些巴結(jié)汪文林,自然也是應(yīng)和的。 三不管老師則是看看這邊,再看看那邊,最后向汪文林那邊靠了靠,低聲說了句:還是少管閑事的好,把你自己搭進去不要緊,別把我們也搭進去。 空山新雨后教授皺眉,他明顯不贊同三不管老師的話,也沒吭聲,而是直接走到那受傷的小孩子身邊,揉了揉他的腦袋:別哭,不怕,咱是小男子漢了,男子漢得有擔當,流血不流淚 至于謝朝,他笑了笑:沒說話。 那對姐妹花則是互相對望一眼,meimei火玫瑰哼了一聲:我也瞧不慣對小孩子也下手的男人,無恥!不要臉! 從身上摸出一顆糖來,送到那小孩嘴邊:給,小鬼你堅強些,等出了這里我?guī)闳フ襪ama。 楚子揚則無條件向著言楚的:扯淡,什么拖全班的人下水?言哥只是救個小孩子而已。對著這么小的孩子也下毒手,你們還是不是人? 言楚所在的班是高一八班,一共十二名玩家,至此隱隱分了陣營。 一邊是言楚為代表,一邊則是汪文林為頭兒。 有趣,有趣,太有趣了。杜主任拍手,視線在言楚這邊掃了一圈,悠然開口:倒是難得有在這個時候還敢打抱不平的,讓我有些意外、這樣吧,不如你們另外組個隊,讓小灰灰去坐鎮(zhèn),只要你們還有人活著,小灰灰就不會挪窩,固定在你們那組。這樣大家就不會再打班戰(zhàn)了,你們同不同意? 同意! 同意,我們同意。 我們也同意。 難得有這種甩災(zāi)星的機會,天臺上其他玩家們紛紛表態(tài),唯恐落后。 其中就數(shù)汪文林他們那幾個人聲音大,言詞懇切:既然他們愿意舍己為人,就讓他們另外組隊,我們沒意見,只要不再霍霍我們就行。 杜主任嘆息一聲,看了看言楚,又掃視了天臺上所有玩家一圈,問:那誰愿意和楚楚不可憐組成一個新班?先說好,小灰灰是跟著他走的。 我!楚子揚高高舉起手,毫不猶豫。 我,我的命是他救的,我跟他??丈叫掠旰罄蠋熞舱镜搅搜猿砗?。 謝朝笑吟吟:我和楚楚同學(xué)有兩界面的交情,他還表白過我,自然也站他這邊。 還有我們。姐妹花也舉了舉手,火玫瑰還有解說:我jiejie是顏狗,這組帥哥多,我們就進這組。 那個還有,還有我個頭矮小的小星星鼓足勇氣也走了過來。 我要跟這個小哥哥。那個被救的孩子也躲到了言楚身邊。 這樣一來,言楚這組就有了八名玩家。 杜主任摸了摸下巴,問:就他們八個?還有沒有? 汪文林唯恐杜主任因為湊不齊人數(shù)反悔,忙道:杜主任,現(xiàn)在各組基本都有傷亡,未必讓他們也非湊十二個吧? 杜主任點頭:這倒是,那就他們八個 話沒說完,有兩人大步走出來:我們也愿意和楚楚不可憐玩家他們一組。 這兩個人身材精悍,眼神銳利有神,走路虎虎生風,他們雖然也是穿著學(xué)生服,但一舉一動都透著軍人的悍利挺拔。一個ID名為白楊,一個ID名為雪松。 汪文林臉色微變,這兩人他是認識的,甚至在別的界面合作過。游戲排名一個二十八,一個二十九,算是大佬級別的人物。 也曾經(jīng)是他極力想要拉攏的對象。 奈何這兩人一向不喜和其他人合作,汪文林拉攏了好幾次都被拒絕。 這次進來汪文林看到他們時,還曾經(jīng)打過招呼的,希望能互相照應(yīng),這兩人卻壓根沒搭理他。 他還以為這倆就是這種冷淡不理人的性子,不會主動和任何人組隊。卻沒想到他們會在這個時候主動站出來,進入言楚那邊的陣營。 梁小胖子很不服氣,問汪文林:你不是說他們不和任何人組隊的? 汪文林有些難堪,哼了一聲,自己找了個解釋:梁少,您不知道,他們是軍人出身,您知道的,軍人就喜歡多管閑事,好打個不平什么的哼,不知道死活!呵呵,他們這隊十有八九會全軍覆沒的,有他們后悔的時候! 梁小胖子撇了撇嘴:兩個蠢蛋,不如你有眼光,知道跟著本少爺可是有大好的前程,卻狗眼不識金鑲玉,放著本少爺不跟,偏偏去跟個喜歡多管閑事的還有那兩個女人,模樣挺俊的,就是腦子不好 他在那里嘟嘟囔囔,汪文林賠著笑了一笑,眼睛里卻閃過一抹陰冷和狼狽。 因為各隊都有傷亡,杜主任干脆重新給所有的玩家都排了班。 言楚他們十個進了一組,進了已經(jīng)全軍覆沒的高一三班。 汪文林等人依舊留在八班,有幾個其他組的玩家進了他那組。 重新分配后,這些玩家一共組成了六個班,撤走了兩張桌子。杜主任拍了拍手,宣布游戲繼續(xù)。 那頭貓頭鷹果然飛到了言楚那個班的桌子上,它就蹲在言楚的左手邊,像個貓頭鷹座鐘。言楚手稍不注意,就能碰到它的腳掌。 言楚雖然管了這個閑事,不代表他不怵頭這只貓頭鷹,如有可能,他也想把這只鷹踢得遠遠的。 但不行,今天這鷹跟定了他,它兩只大大圓圓的眼睛還緊盯在他臉上,讓言楚壓力不是一般的大。他雖然極力繃著臉淡定,但微涼的手指泄露了他此刻的不安和緊張。 謝朝坐在他的右手邊,瞥了他一眼,重點在他手上一轉(zhuǎn),略靠近了他:怎么?終于知道緊張了? 他聲音低,也就他們兩個能聽到,言楚薄唇緊抿,嘴硬:我只是怕連累你們 謝朝眼睫一彎:怕連累也連累了,我只是有些納悶,誰給你的勇氣敢這么做? 言楚吐出一個字:你。 謝朝真詫異了:我?又笑:為什么? 你是這游戲中的大boss,你在我這組,總不能跟著我們覆沒吧? 謝朝:所以你不怕這兇鳥跟著你? 它再兇也不如你兇,它兇不過你。 你這是夸我還是罵我? 隨便你怎么想。言楚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語氣。 謝朝嘆氣: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游戲boss了,而是標準玩家一枚呢? 言楚像看白癡似的看著他:你騙鬼呢! 我說的是真的。謝朝瞧上去有些委屈和無奈:我上局對你放水被罰了,現(xiàn)在就是玩家! 言楚一臉不可思議:你對我放水?哪里放水了?他可沒忘記對方拎著大鐮刀追他追到肝顫,最后那一鐮刀下來,他幾乎以為自己當場歇菜了。能活下來全靠他有一雙認門的眼睛和能跑的腿。 謝朝眉毛挑得更高,瞧著比他還要不可思議:我那局簡直給你放了一太平洋的水,你居然沒感知? 言楚: 他正要繃著臉說沒感知,忽然察覺周圍靜了一靜,空氣有些詭異。接著他的左手臂被人戳了戳: 言哥,言哥,是你 言楚一時有些懵,什么是我? 他和謝朝只顧說悄悄話互懟了,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迅速抬頭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成了視線的焦點。不但自己這桌人的視線在他這里,其他桌的人們也全部在看他,個個眼睛里寫著明明白白的古怪。 怎么了? 言楚最后視線定格在那巨大酒瓶子上,那酒瓶子的瓶口正對他,分毫不差。 他心中咯噔一跳,認命地站起來,一掃自己這桌的npc學(xué)生:誰是發(fā)問者?問吧。 原來他又成了被問者了,果然有這貓頭鷹在,他的倒霉指數(shù)呈直線上升。 眾人望向他的目光更怪,還是楚子揚又悄咪咪地戳了他一下:言哥,你是發(fā)問者,這次酒瓶子選定的發(fā)問者是你。 言楚: 他終于明白大家看向他的目光為什么這么詭異了,一桌之中,發(fā)問者是最安全的,因為人人都以為他必然會倒霉,卻沒想到他會拿到最好的牌。 而其他組明明沒有貓頭鷹在,但酒瓶子選出來的發(fā)問者都是學(xué)生npc,無一例外! 一直想看他笑話的汪文林他們沒看到笑話,倒又到了最要命的關(guān)頭。他們不是一般的生氣,卻又無可奈何。 言楚卻松了一口氣,既然發(fā)問者是自己,那他這桌這局穩(wěn)了。 他瞥了那貓頭鷹一眼,這么看起來這鳥也不是太兇嘛,或許剛才那兩個班的覆滅和它站哪個桌并沒直接關(guān)系,只是碰巧而已。 那貓頭鷹也正在看他,一人一鳥視線一對,言楚忽然看到那鳥金黃的眼睛忽然變?yōu)槟?,不過等他再仔細看時,卻發(fā)現(xiàn)那鳥眼睛依舊是金黃的,并沒什么變化。 是自己眼花了吧? 言楚暗搖了搖頭,他自然不想耽擱事兒,起身撥了那酒瓶子一下。 酒瓶子再次咕嚕嚕轉(zhuǎn)動起來,最后停住,瓶口指向一個人謝朝。 言楚: 第45章 你有的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