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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仙界在逃師兄,魔界在逃新娘在線閱讀 - 分卷(47)

分卷(47)

    謝顏擰著眉緩緩搖頭,努力感受這人身上的氣息,似妖非妖,似魔非魔。

    葉君晰開口倒是十分客氣,盡量剝開他二人,將謝顏默默護在身后:對不住,我知道不該私自闖進你的禁地,實在是有要事打擾。

    枯槁的聲音響起,一如上次一樣卑微:不打擾,不打擾,君晰盡管說,這,這位是

    他剛剛還沖在謝顏面前質(zhì)問他有沒有手刃沈向卿,現(xiàn)在又裝作不知謝顏的身份。

    這讓二人均不知,面前這個毀了容的半妖是瘋的,還是裝的。

    謝顏原本被葉君晰護在身后,一見半妖說著往大師兄這邊湊,連忙反站在葉君晰前頭,擋在二人中間:我是謝顏,大師兄是我的人,你莫要打他的主意!

    哈哈哈哈哈!

    半妖的笑聲在山洞中回蕩,詭異又陰森。

    你這般有能耐,還來求我什么?半妖一把抓住謝顏的手,一股強勁地力量順著他的手臂鉆入他的識海,他根本沒有能力抵抗。

    葉君晰想要阻止卻被半妖陣在原地,他還沒開口詢問謝顏的妖身和樂師妹的事情。眼前的半妖十分不對勁,不知他要對謝顏做什么。

    無能為力的葉君晰急得冷汗直冒。

    半妖沖著謝顏吼叫:你也知道他不是好人,你為什么不去殺了他?你怕什么?!你想變成我這副樣子嗎?你想失去葉君晰嗎?

    謝顏想要掙脫開這半妖的束縛,卻發(fā)現(xiàn)這半妖的魔氣與自己相互融合,他的反抗根本毫無效果,他不是被他鉗制而是被吸納在原地,這感覺實在讓人恐懼:你在說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葉君晰這時才深深地后悔,急得眼尾泛紅:不要傷他??!我們不問了,現(xiàn)在就走!

    半妖一扭頭看見葉君晰如此模樣,面上的肌rou都扭曲了起來,因為容貌已經(jīng)被毀得慘不忍睹,又藏在兜帽之中,根本讓人看不出那是個什么神情,他轉(zhuǎn)頭挑眉看向謝顏,咬著牙說:你好幸運啊

    他拖著黑袍繞至謝顏的身后,俯身在他的耳邊蠱惑道:謝顏,跟我來,我能讓你變強,強到可以殺了沈向卿

    我

    見謝顏稍顯遲疑,半妖繼續(xù)沉聲道:你不想殺他嗎?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巨大的黑影推著謝顏一步步向前走,融入了那片裊裊紫霧之中。

    他似乎在對面看見了葉君晰,他穿著紅嫁衣蓋著紅蓋頭,靜靜地坐在喜床上,像是在等待他的夫君歸來。

    四周的場景倒是與妖王的喜房不同,沒有那般奢華卻一樣的紅彤彤,艷得刺眼。

    他余光看見了房中墻壁上掛著一幅畫,是大師兄送給沈向卿的那幅千山暮雪圖。

    太久沒回過龍陽劍派,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沈向卿的房間。

    大師兄怎么會嫁給沈向卿?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這時他的腦海里突然有新的記憶涌入,似乎就是為了辯駁他的觀點。

    在那段記憶里,他身中沈向卿下的水毒,大師兄剛替他尋來百濃秘榴果解毒。他滿心期盼地問大師兄可不可以不與沈向卿結(jié)為道侶,得到的卻是師否定的答案。

    這對于謝顏簡直是晴天霹靂,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紅妝的大師兄,想在他身上找出一絲不情愿好來安慰自己。

    可是并沒有,這房間,沒有任何禁制,師兄身上也沒有一處枷鎖。他一揮衣袖,將房子所有的燭火熄滅。

    憤恨地掀開葉君晰的蓋頭,欺身吻上去,卻得到大師兄的一句:師尊?

    怎么可以?怎么可能?!

    你竟然允許沈向卿像這樣吻你?

    你居然要嫁給沈向卿,那我算什么?

    大師兄,你好狠的心

    絕望與怒火交織,他發(fā)了瘋地啃咬,自己卻早已泣不成聲

    來過一次的葉君晰知道那紫霧會徒生幻影,連忙沖著謝顏吼:謝顏,不能去,那紫障會生幻象,快回來!

    少年就像是沒有聽見他的呼喊,徑直地走了進去,身影融入紫霧中再也看不見,倒是半妖轉(zhuǎn)身沖他一笑:別擔(dān)心,我不會殺了我自己對了,糾正師兄你一個錯誤,你之前看見的,不是幻境,是記憶。

    第71章 你就是我 哼,還不算太笨。

    謝顏覺得這周遭的是那般的不可置信, 又是那樣的真實,他本以為眼睜睜地看著大師兄嫁給沈向卿已經(jīng)是最大的痛苦,可萬萬沒想到當(dāng)他捧著葉君晰如水晶般碎裂消散的身軀時, 那才是極致的痛。

    沒有了大師兄的世界只剩下黑白,他成為一個發(fā)了狂的魔,與段灼塵幾年奮戰(zhàn)磨礪成了法相期的魔修,容貌也被他用萬年噬魔毒毀去,最終他勝了。

    父親已經(jīng)和鐘海棠云游四方, 他成了魔界的至尊。看著段灼塵被他刮得只剩白骨的身軀,他一點兒也沒有覺得痛快。

    因為他知道,那朵開在他心中的梔子花, 不會再回來了。

    大仇已報,他本想以身殉了師兄。卻得到了沈向卿大婚的消息。

    師兄才去了不過十年,他怎么敢?

    他既然與師兄結(jié)為道侶,就應(yīng)該此生此世做師兄的鰥夫!

    怒不可遏的他血洗了龍陽劍派, 將沈向卿這個賤|人關(guān)在鐵籠里,看他奮力地搖晃著鐵籠試圖逃脫。

    你是誰?!我與你何愁何怨?。。?/br>
    他靜靜地看著面前張牙舞爪的沈掌門,給鐵籠加了一道雷術(shù)。

    立刻, 握住鐵籠的沈向卿就開始抽搐, 一股rou焦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他撐著頭坐在陰影里, 細細地一嗅。

    沒想到沈向卿的rou電熟了,還有點香, 若是拿他給師兄做一鍋人rou湯,不知道師兄會不會喜歡?

    謝顏這么想著突然又擰了眉頭。

    不,不行,師兄小時候差點被父母拿去易食,他一定對此厭惡極了, 而且沈向卿這么臟,他也不配入師兄的口。

    但倒是可以讓他嘗嘗這撫摸過師兄軀體的人rou滋味。

    是不是也沾著師兄的梔子花香?

    謝顏微微一笑,原本黑亮亮的眸子早已沒有星星,像是兩個幽深的黑洞,讓所有映入的光有去無回。

    他抽出電鞭拴住沈向卿的那只手,將它從鐵籠中拖拽出來,拿出師兄送他的玄影彎刀割了一塊焦熟的rou,放入嘴里品嘗。

    呸!

    沒有他想象中的氣味,謝顏立刻吐了出來,又剜了塊生的。

    已被電熟的肌理感覺不到疼痛,可后面那一刀活生生的,片魚似的行為卻能掀起一陣慘叫。

    啊啊啊?。。?!

    沈向卿疼得臉白如紙,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濕發(fā)黏在臉頰上極其狼狽,他余光瞥見那柄彎刀,心中已有了答案,卻還是顫抖地問道:你,你是誰?

    眼前的人用十分向往的目光注視著那塊血淋淋的帶皮rou,他端在鼻尖聞了一下,微微皺眉,似乎不太滿意。

    又用舌將那沾血的掌紋描繪了一遍。

    沒有!也沒有!??!

    目光一沉,他狠狠地握緊手掌,仍由那塊皮rou像豆腐一樣在手中碎裂。

    匍匐在地的沈向卿還在等待對方給他回應(yīng),他雖然確認那是把上品玄影彎刀,可它并非天級也就意味著它可以被復(fù)刻。

    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小,但他實在不敢讓自己相信往日那個喜歡纏在葉君晰身邊的筑基弟子竟會變成眼前這個魔頭。

    你是謝顏?你是謝顏!???

    冷冷嘲諷交織著血rou的腥味在屋子里彌漫:哼,還不算太笨。

    沈向卿虛晃地抬手指了他一下,慘笑道:我不過給你下過水毒,也是因為你從君晰走得近,我妒忌你罷了,何至于如此報復(fù)我好歹也是你師叔。

    謝顏用錦布自習(xí)地擦著把柄玄影彎刀,連同刀柄處雕花內(nèi)的血漬也一點點仔細揩去,像是在對待一件極為罕見的工藝品:的確不至于,你若只是害我,我會賞你個全尸。但你背叛師兄,我便會讓你生不如死?。?!

    沒等沈向卿解釋,如同利刃的電鞭就抽在他的身上,不消一會兒就已是衣不蔽體。

    云黎他與君晰有幾分相似的,我看著他也是在懷念君晰!

    沈向卿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謝顏更是怒火中燒,手上的鞭法更快更狠了。

    抽了整整一天,第二日亦如此

    沈向卿被折磨得越發(fā)沒有人樣,他開始乞求、悲憫。

    他說再也不敢了

    他說還沒旁人結(jié)為道侶,就不能算作對葉君晰的不忠

    他說只要肯放他出去,他會一輩子給葉君晰服喪

    謝顏將他的頭狠狠地砸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剜rou拔甲,讓他成為一堆瘋癲的爛rou。

    只留那張臉,因為他知道這是師兄喜歡的模樣。

    日復(fù)一日,夜復(fù)一夜。

    直到有一天,他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謝顏,我已將我的記憶毫無保留地展現(xiàn)給你。這就是我的過去,也會是你的將來。一切的悲劇都從沈向卿那里開始你要殺了他,可你現(xiàn)在不夠強,你需要我。

    謝顏:你有什么能耐?

    你身上的妖血禁制只開了一半,我可以將它全部開啟,并且將我自身的修為全數(shù)傳給你,你有足夠的實力,師兄就不會死,君晰永遠是你一個人

    謝顏:你會有這般的好心?

    為什么不?與師兄相守是我們畢生的愿望,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能如愿以償,我也算不白來這個世界怎么樣,我們開始吧。

    謝顏:好。

    ***

    被半妖定在原處的葉君晰終于沖破了法術(shù),為了避免再次受紫霧影響,他給自己口鼻處變幻了一個透明水罩。

    等他沖進去才發(fā)現(xiàn),紫霧似乎消散殆盡,所甚不多的煙霧如水蛇般一縷縷快速地鉆進謝顏的七竅。

    少年赤身站著,身上的衣袍焚燒成了灰燼,巨大的妖魔之氣充斥在他的周身,吹起了他的長發(fā),青色的黑絲掃過他的眼睛,那里一會兒是金色、一會兒又充血成紅色,一會兒又黯淡成漆黑的夜。三種顏色不停地交匯,像是三方勢力在死斗。

    他低低地嘶吼,如同一只快要被釋|放的野獸,與之相應(yīng)的是他身后紛亂的狐尾。

    一眼掃過,竟有九條!葉君晰萬萬沒想到,謝顏竟然有上古瑞獸的血統(tǒng)。

    此處已不見半妖。這就更讓葉君晰擔(dān)憂。

    少年的影子拉得狹長,是個身穿長袍的模樣,此刻卻在一點點縮短,似乎要與謝顏融為一體。

    不好!

    葉君晰揮劍就要斬斷那鉆人心魄的鬼影,雖然沒有真切見過,可他也依照書中所學(xué)識辨出這是最為陰險的奪舍之術(shù)。

    如若他不及時阻止,半妖就會擁有謝顏的rou身。

    半妖的功力深厚,他用一半的修為撕開了世界的屏障來到這里,剩下的一半要是和謝顏融合,不待多久他就會成為這個世界的妖魔之尊。

    眼看就快要成功了,卻被葉君晰打破了,一部分妖魔之力回溯到他的身上,更多的還是留在謝顏體內(nèi),巨大的沖擊力將三人震飛。

    被迫中斷的奪舍之術(shù)會根據(jù)其施法之人的修為造成成倍的反噬之力,不僅是他受了重傷,連謝顏也口噴鮮血直接暈了過去。

    只受到?jīng)_擊力的葉君晰口含鮮血,撐著劍緩緩站起來,銀色的發(fā)在他面前垂落,搖晃得慘美。

    他覺得自己此刻五臟六腑都錯了位,疼得頭皮發(fā)麻,但一刻都不敢停。

    拖著蹣跚地步伐,他幾乎是倒在了謝顏身側(cè),昏暗中他只喘了一口氣,就將自己的外袍脫下,囫圇吞棗地將少年裹了一下,背起他一步步朝外挪去。

    半妖見葉君晰要走,拖著傷重的身體幾乎是爬了過去,黑袍中伸出他那只可怖的手,掙扎著想要拽住葉君晰的衣擺。

    君晰,別

    銀龍霜血劍一揮而過,破開他的喉嚨,但凡弱一點的妖或者修士,這一劍過去便可以斷頭了。而對于半妖來說,這只能讓他閉嘴。

    鮮血橫流了一地,美人頭也不回。

    他帶著謝顏爬出沙洞,招來銀龍霜血劍要離開這里,卻發(fā)現(xiàn)這里被半妖設(shè)了禁制,無法御劍飛行。

    而且,周圍的山脈也變得古怪起來,無論他背著謝顏怎么繞都像是在兜圈子,最終都會回到這處沙地。

    唔

    謝顏的狀況很不好,他周身發(fā)燙,還吐了自己一身的血,喚也喚不醒,連他的靈氣都輸送不進去。

    沒用的,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妖魔之體,無法接收你的靈氣,只有我和他融為一體,他才能活。

    半妖的話從地底下傳來,如同來自地獄的審判。

    不會的!你妄想騙我!

    葉君晰一掌拍在沙地上,激得沙石紛飛,如同巨大的水花四濺,中間破開了一個大洞,他可以從那里看見半妖披著黑袍站在地洞中靜靜地凝著他。

    破開的沙地須臾便恢復(fù)了原狀,似乎是在向他嘲諷真的別無他法

    謝顏又嘔出一口血來,他身上的妖魔之氣越來越重,縈繞在他周身倒像是一團死氣。而半妖之力則如一條條蠱蟲般在他的皮下游動,似乎要將他撐裂。

    師兄

    聽到謝顏的呼喊,葉君晰立刻扭身蹲下,仍由著少年用用他那只血手拽住自己的衣襟,他連忙湊過去聽,只聽少年虛弱地說道,陣眼是我,殺了我?guī)熜志湍艹鋈?/br>
    一定還有別的方法,都是我不好,師兄,師兄不該帶你來這里的。

    葉君晰捧著少年的臉,嘴唇止不住地顫抖,眼角早已泛紅,如同絕艷的鳳尾。

    師兄,不要哭,我不怪師兄的

    少年微微瞇起眼睛,似乎在竭盡全力地笑,可他的嘴角艱難地勾起,只有一點點的弧度卻也可以知曉是用盡了全力:師兄,我好喜歡你,你知道的對不對,是那種至死不渝的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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