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鬢廝磨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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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重新扭打作一團。 沈桑拈著團扇遮在頭頂,微微蹙眉。她看向四周,接著目光一頓,款步走了過去。 謝濯站在樹下陰涼處,四周無人。 沈桑走過去,團扇輕點了點謝濯胳膊,眸中含笑,“殿下,且往旁邊挪挪,讓臣妾也乘些涼?!?/br> 謝濯掃她一眼,沒動。 “她呢?” 沈桑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她”指的是誰。 提起這個她就惱火。 兩人說了不到十句話,某人就走了過來,站在幼幼身旁。旁人最多看得出站在近,壓根沒有想到寬大衣袖遮掩下,道貌岸然的太傅大人是有多么猖狂。 只能眼睜睜的看太傅把人帶走。 謝濯看著她的神色,隨意“哦”了一聲,“原來,太子妃也是被人丟下了?!?/br> “……”沈桑噎住,臉面有些尷尬。轉(zhuǎn)而搖著團扇,輕輕給謝濯扇著風(fēng),笑的明媚,“是臣妾不對,應(yīng)該等著殿下一起。殿下大人有大量,且饒過臣妾這次可好?” 謝濯看著她的笑臉,沉默著。 半晌,道:“孤聽不出太子妃語氣的誠懇?!?/br> 邊說著,謝濯挪動腳步,讓出一大片陰涼。 沈桑貼過去,搖團扇的手有些酸,換了只手。 沒搖兩下,謝濯伸手推開,“姑娘家的東西,這么多人在,看見了會笑話孤,太子妃還是自己用吧?!?/br> 聽到這話,沈桑也不再推拒,兀自扇著。 那邊兩位小殿下打了不知多久,累的氣喘吁吁,到底是天天習(xí)武健身的謝晚清更強一些。 繡著暗紋的小靴子踩在十二皇子臉上,喘著氣,又狠狠捻了下。 沈桑眉心一跳。 都說打人不打臉,謝晚清的拳頭倒是專門往人臉上招呼,瞧瞧那小圓臉,都有棱有角了。 “殿下不去攔著嗎?” “還不到時候?!?/br> 一盞茶后,霍穆寧提著兩把木劍,哼著不知名小曲,從人群中鉆了出來。 走到還在掐架的兩人面前,一手提溜一個,分兩邊站好,把木劍往懷里一塞。 “兩位小殿下,現(xiàn)在可以正式開始了?!?/br> 十二皇子被拽的衣領(lǐng)勒住脖子,險些喘不口氣,他瞪著霍穆寧,“你是誰,誰讓你動本皇子的?” 霍穆寧翻了個白眼,撩開垂下的兩綹頭發(fā),露出一張撲滿香粉的臉,呲了呲牙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霍家,霍穆寧?!?/br> 眾人嘩然。 霍穆寧不理會耳邊窸窸窣窣的話語,哼著小調(diào),從懷里摸出火折子,點了一炷香插在香爐內(nèi)。 “時間一炷香,十二皇子若是有異議,您往那邊瞧瞧,有話跟太子殿下說去?!?/br> 只一眼,十二皇子瑟縮著收回目光,咽了下口水,手顫巍巍的握著木劍,在此緊要關(guān)頭還不忘了呈口舌之快。 “宮里都說,你們是有娘說沒娘養(yǎng)的野孩子。父皇前幾日還賞了本皇子一塊玉佩,你要是敢傷了本皇子,等著瞧吧!” 謝晚清也不甘示弱,木劍在手心打了轉(zhuǎn),他瞇起眼,道:“我說過,今日會砸爛你的臉?!?/br> 謝晚晚大眼睛一眨不眨,緊張的看著兩人,小聲念著“哥哥加油,哥哥加油”。 兩人很快交手,沒想到十二皇子看著圓滾滾,竟有幾下功夫,連著接住謝晚清兩招。 “走了?!?/br> 謝濯看了會兒,轉(zhuǎn)身要走,走了兩步才想起什么,看向沈桑,道:“太子妃,孤在等你?!?/br> 沈桑懵懵抬頭,似春水的眸子跌進一雙明朗清澈的眼底。 那雙眼里清楚映著她的面容,仔細(xì)瞧了,隱隱約約含著笑意。 笑? 沈桑定了定心神,再一瞧,又什么都沒有了。 興許是錯覺吧。 沈桑正想著,沒注意到淺坑,腳踝一軟,踉蹌著恍了下,險些摔倒。 發(fā)髻間珠翠簪子碰撞間叮當(dāng)清脆。 “……” 沈桑連忙抬手摸了摸發(fā)髻,看有沒有哪處歪斜。又心有余悸的低頭看了眼團扇,見還在手中,輕輕舒了口氣。 絲線用的是邊關(guān)采的軟云紗,布料是上好的霞錦緞,連針線活都是找的坊間數(shù)一數(shù)二的繡娘。 要是碎了,她可是要心疼死,怕是連晚膳也沒了胃口。 正琢磨著,無意抬眸,正好瞥見太子唇角噙著笑,淡朗眼底綻出無數(shù)銀輝。 似是心情極為愉悅。 沈桑怔愣的看著謝濯。 她好像,從來沒見謝濯笑過。平日見了,也多半是疏疏離離的淺笑。 在她印象中,無論是行事,還是待人,太子殿下仿若心中自有乾坤章程,材優(yōu)干濟,循序漸進,做起什么事都是一副得心應(yīng)手的樣子。 說好聽點是張弛有度,由淺入深,不好聽點就是謝濯這個人太淡漠了。 淡漠到除了政務(wù)百姓,天下的一切仿佛都與他無關(guān)。 可偏偏就是這天下強加給他的責(zé)任,才造就了如今萬民敬仰,德高望重的謝濯。 她忽然想起端陽節(jié)時,幾人在臨華殿包粽子,陸一經(jīng)過,進來有些拘謹(jǐn)?shù)膯査芊褡屗麕ё邘讉€ 幾個粽子而已,白芷甚至還多放了幾種口味。 她只當(dāng)陸一是要自己吃,不想陸一搖了搖頭,道:“等殿下回來,要是吃到太子妃親手包的粽子,一定會高興的?!?/br> “今日過節(jié),殿下不應(yīng)休沐嗎?” “殿下要處理政務(wù),批閱奏折,還要去州府視察,考察新上任官員的績效。午后要去宮中請安,向陛下匯報上奏,再去處理其他的事情?!?/br> “殿下平日都要做這么多嗎?” “百姓們愛戴殿下,殿下說了,他要承的住這份愛戴?!?/br> 沈桑忽覺心頭酸澀,她別開臉,團扇遮住兩人視線,不去看他。 謝濯走過來,抬起手想要拿開團扇,卻又停在半空中頓住,最終什么都沒說。依誮 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 她明明自己在沈府時過的也不好,早就沒了同情心這東西,可這會兒不知怎的,總覺得心口硬生生堵著一塊,不上不下。 卡的難受。 “太子妃,孤在等你?!敝x濯又重復(fù)了遍。 沈桑嗯了聲,眨眨眼,眼角泛著紅,因而讓他等露出歉意的笑來。 謝濯道:走了,又熱又曬?!?/br> “殿下可用臣妾這個?!?/br> 沈桑殷勤遞上扇子。 謝濯掃了一眼,面無表情:“俗氣?!?/br> “……”沈桑嘴角笑意僵住,不樂意的看向謝濯。 這是她最愛的扇子。 這會兒前來圍觀“對決”的人前前后后擁簇著,人來人往,兩人逆流往閣樓方向走。 沈桑舉高團扇,小聲說了個銀子數(shù)。 謝濯停下,“多少?太子妃再與孤說一遍?!?/br> 沈桑勉強扯起笑,“殿下聽錯了。” 謝濯盯了她一會兒,沒再說什么。 等事后回去,沈桑看著堆在面前高高一堆的賬本,恨不得回到這時候,雙手呈上團扇,請?zhí)有{。 兩人在閣樓上納涼了會兒,噔噔噔腳步聲從樓下響起。 一張慘不忍睹的臉從樓梯拐角冒出,沈桑瞥了一眼,茶水嗆到嗓子,連忙轉(zhuǎn)身,繡帕掩面不去看他。 霍小公子臉面敷了厚厚一層粉,又在陽光下曬了許久,粉面凝重成一團,泛著油光,像是一塊抹了油的面疙瘩。 謝濯對此早已適應(yīng),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見無人理會自己,霍小公子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茶,連著喝了半壺,轉(zhuǎn)而一屁股栽到椅子上,長腿屈起,裙子撩到腰際,露出藕粉色底褲,大馬金刀坐著。 “……” “殿下請放下,兩位小殿下比試甚是順利?!?/br> 謝濯嗯了一聲,顯然不太感興趣,“找個太醫(yī)過去,要不然晚晚會哭一個時辰?!?/br> 太醫(yī)? 沈桑心底不由好奇,“霍小公子可否詳細(xì)說說?” “哦,沒什么?!?/br> 霍小公子無辜的眨眨眼,雙手舉起,落下,形象比劃著。 “小殿下舉起木劍就這么一揮,十二皇子膽小,啪嗒一下坐到了地上,又因手腳無力,咕嚕咕嚕從半山坡上滾了下去。太子妃請放心,太醫(yī)已經(jīng)診斷過了,還活著?!?/br> 沈桑:“……”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