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鬢廝磨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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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同僚立即上前攙扶,面帶同情。 柳燕手里有一冊子。 冊子上寫滿了男男女女的名字,連哪家姑娘適齡待嫁,哪家郎君要納第幾房妾都記得清清楚楚。而他會著重在最后寫出自己看好的一對名字,平日里格外關(guān)注,緊要關(guān)頭時牽上一線。 此行此舉,民間俗稱——媒婆。 哦不,媒公,柳媒公。 鑒于太傅大人忙于風(fēng)花雪月,謝濯只好將此行巡按目的又復(fù)述一遍。 陸一從外進(jìn)來時,正好瞧見柳燕被架著拖走,不由問道:“柳大人是怎的了?” 謝濯喝了口茶,面不改色道:“昨夜做了噩夢,沒休息好?!?/br> 陸一哦了聲,沒在意,將探聽來的柳燕被封為巡按御史后諸位大人的反應(yīng)說了一遍。 聽完后,謝濯念了幾個名字,“這幾個人不必盯了?!?/br> 提筆,在宣紙上練字。 “是?!标懸幌肓讼拢謱⒙愤^臨華殿時從婢女口中聽到的話重新復(fù)述了遍。 謝濯手一頓,濃重筆墨聚在紙上一點(diǎn),重重暈染開。 他看向陸一,眼底露出震驚,“你是說,太子妃因沒有新衣裳不愿出門見人?” 陸一硬著頭皮道:“是,那婢女是這般說的?!?/br> 謝濯嘴角微抽,看著毀了的上好宣紙,一時間心頭復(fù)雜,竟找不到言語描述。 這是哪門子的敗家毛病。 之前在臨華殿時,他分明見過沈氏的衣櫥,掛著各式各樣裙褥外衫,連裙邊繡的花紋都沒有重復(fù)。若是這也叫沒有衣服穿,那街上的人穿的是什么,是隨手摘了片樹葉掛身上嗎? 太子殿下對太子妃驕奢作風(fēng)非常不滿,甚至想加以控訴。 臨華殿 白芷拿著件煙云蝴蝶裙站在沈桑面前,看著身后堆了一處的衣裳,嘆了口氣,道:“娘娘,奴婢瞧著這件甚好。且過幾日就是云中亭宴會,若是再找人做身新的,怕是也來不及?!?/br> 沈桑抬手,輕拂過裙上的煙云,“樣式極好,繡工也好,可惜是去年穿過多次的?!?/br> 說著,她抬眸掃過隨處可見的各色衣衫,呢喃細(xì)語,“好像我也不缺衣裳,是許多都沒穿過的。” 白芷:“……” 元熹倒是興致極高,“主子,奴覺得即便您穿了去年的樣式,依舊比那些小姐好看?!?/br> “真的?” 元熹點(diǎn)頭,“奴從不說謊?!?/br> 沈桑勉強(qiáng)松口,美眸輕轉(zhuǎn),抬手指了件,“白芷,讓人將這身重新洗了晾干,撫平褶子,記得要點(diǎn)蘇合香?!?/br> “是?!卑总茊緛韮蓚€婢女進(jìn)來收拾,自己則拿著挑好的那件退了出去。 待選完衣裳擇好首飾,白芷熱的出了一身汗,她抬袖擦去額角細(xì)汗,目光落在外面時不由會心一笑。 夕陽已落幕,橘紅色光輝映著晚霞,云彩紅彤彤的,染滿半邊天。 殿外,謝晚清手執(zhí)木劍,雙腿分開,后背挺直,繃著小臉神情專注。 謝晚晚正在疊糖果紙,疊一下,看一眼哥哥。 白芷道:“宮內(nèi)小孩子眾多,像兩位小殿下這般不哭不鬧的倒是真不多?!?/br> 沈桑正欣賞著胭脂,托謝濯的服氣,這幾盒是憶江南新研究的,尚未在店內(nèi)掛出木牌。 聽到這話,她抬眸看了眼外面。 元熹做事時認(rèn)真嚴(yán)肅,他正抬高謝晚清的胳膊,低聲訓(xùn)斥著。 謝晚清平日里高傲的很,這會兒倒是一聲不吭,握著木劍的手聽話的又抬高一寸。 “是啊,不哭不鬧的,討不到糖吃,”沈桑垂眸,合上胭脂,低聲呢喃,“哭了鬧了又能怎樣,也沒人心疼?!?/br> “娘娘……” 自古以來,雙生子入世視為不詳,又是昌安帝醉酒寵幸宮女時留下的暗結(jié)珠胎,會有誰去心疼。 沈桑道:“吩咐婢女準(zhǔn)備解暑湯,晚晚喜歡甜食,再多加一道面茶?!?/br> “是?!卑总仆讼拢秩?zhǔn)備。 沈桑托腮,看向窗外。 謝晚清畢竟年幼,身體未長開,每日練武時間有限。謝晚晚邁著小步子,端著涼茶遞到哥哥面前,見人接過,又從懷里掏出粉色的小手帕,心疼的給哥哥擦汗。 “哼,幼稚?!敝x晚清多過meimei手帕,胡亂擦了兩下,一團(tuán)塞進(jìn)懷里。 走了兩步,見meimei還站在原地,他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上前拉過人,“一股子汗味,洗干凈了還你。” 謝晚晚重重點(diǎn)頭,露出可愛的笑。 夕陽落下,在地面拉扯出兩條長長影子,一大一小。 這樣看來,好像也沒什么不好。 作者有話說: 每日見太傅,不是在調(diào)戲小姑娘的路上,就是耍流氓的車上 太子甚是痛心疾首 阿q本人小聲bb:還不是因?yàn)槟愠圆坏絩ou,啊不,湯都喝不到 太子:…… 第24章 轉(zhuǎn)眼間,赴宴云中亭的日子到了。 抬頭仰望,只見湛藍(lán)天空下青山高聳,古松翠郁,晨霧彌散出薄薄寒意,似輕紗般繚繞。烈陽云暉下,挺拔俊峰宛若了鑲嵌一層神秘朦朧光暈,令人忍住停駐贊嘆。 縷縷清風(fēng)蕩漾,吹起姑娘家輕薄衣衫,公子腰間玉佩,隱約間可聽琴瑟和鳴,說是仙境也不為過。 云中亭不是建在半山腰的涼亭,而是眼前這座山。 因外形高聳,似亭而得名。 這是云中亭稱為皇都三絕的原因其一。 其二則是馬車行不上山,只能徒步而行或是坐步攆。只是自打上次某家小姐從步攆跌下摔了個歪嘴后,連步攆都免了。 孫幼薇走了兩步,見沈桑還在原地,忍不住笑道:“桑jiejie快些,若等太陽攀上高處,天氣怕是更熱?!?/br> 沈桑往年也爬過,心里依然有些發(fā)怵。 上前,摸了摸孫幼薇身上的披風(fēng),挽起她的手,認(rèn)命的踏上石階。 孫幼薇親昵的挽著她的胳膊,如銀鈴笑聲自唇間蕩出,“還是桑jiejie最好。對了,殿下呢,殿下怎的沒一起?” 謝濯今日有事,下朝后未回東宮,沈桑臨走前派人傳了個口信。 她簡單說了兩句,不再多言。 自然是要省著點(diǎn)力氣——爬山。 孫幼薇久居深閨,方行至小半段,已氣喘吁吁,白皙額頭滲出薄薄密汗。 沈桑細(xì)心給她擦拭著,卻將披風(fēng)又系緊了些,她看著山下已經(jīng)被云霧遮繞的山腳,輕蹙眉。 “幼幼,此處風(fēng)景亦獨(dú)好,我們不妨先歇息會兒?!?/br> 孫幼薇臉色緋紅,櫻唇泛白,眼底露出愧疚,“桑jiejie……” “小傻子,哪有jiejie還嫌棄meimei的道理?!鄙蛏C哪X袋,笑著安慰。 正要再說些話,就見一小廝從旁林間鉆出來,急道:“太子妃,晚晚小公主崴了腳,您快些去看看?!?/br> 晚晚? 沈桑愣住。 她怎么不知道那倆雙胞胎還要來? 孫幼薇收回視線,臉上浮出一層不正常紅暈,她輕輕推搡了下沈桑的手腕,“桑jiejie,你先去看看,我不亂跑的?!?/br> 她低著腦袋,聲音細(xì)弱蚊蠅,仿佛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沈桑猶豫再三,道:“幼幼,我讓元熹留下陪你可好?” “不用不用!” 孫幼薇眸底透出一抹慌亂,“桑jiejie你去就是了,我在這兒乖乖等你?!?/br> 沈桑沒察覺到她的異樣,隨后讓那小廝指了條路,再由他留在此處,她和元熹順著方向過去找人。 兩人身影剛消失在云霧內(nèi),一抹高大身影從旁出走出。 傅之向彎下腰,手指勾了下孫幼薇泛紅的耳垂,薄唇扯起,鳳眸含笑,“幼幼?她就是這么叫你的?” 孫幼薇吸吸小鼻子,瞪他,氣鼓鼓道:“都怪你,害我騙了桑jiejie!” 她從小到大都沒對桑jiejie說過謊話。 傅之向?qū)@話頗為受用,“什么騙不騙的,這叫夫妻攜手,偷歡享愛?!?/br> “偷不偷的,難聽死啦!”孫幼薇捂住耳朵。 “幼幼就這么點(diǎn)力氣可不行,日后在床上,哪里受得住夫君愛憐,夫君可不想讓你哭著暈著掛在身上?!?/br> “你夫君我呀,在床笫間可是個大善人?!?/br> 傅之向彎下腰,手穿過小姑娘臂彎,輕輕松松將人抱到懷里。 “走,夫君抱你去爬山?!?/br> “……”孫幼薇臉色通紅似煮透的紅蝦,白嫩小手攥拳,揚(yáng)起,落下,狠狠捶在男人胸口。 “不、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