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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唐離音看了一眼自己藏在袖中的紙條,他拿出來看了一眼,上面潦草地寫了幾個字。 小心唐崢,萬事有我。 這紙條是方才撞到他的孩童塞在他身上的。唐離音不動聲色地將紙條收起,開始思考這是誰寫給他的。 這個字跡筆鋒遒勁,看起來有些像是魏大人的。底下幾點墨水滴在紙上莫名勾勒出了幾只小兔子的模樣。他跟魏大人撿來的兔子是他同魏大人兩個人共有的秘密。 但是既然魏大人特意找人來提醒他,又為何不親自現(xiàn)身見面。 不知不覺,沂國皇宮已經(jīng)近在眼前,比起當初他離開時這里的守衛(wèi)看起來更加森嚴了。 唐離音不知道為什么魏大人會給他傳遞小心唐崢的信息,但是逃避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又想起了那天他離開時唐崢的表情,很難想象那個一直跟在他身后喊著太子哥哥的少年會做出什么對不起他的事。 唐離音握緊手中的紙,仿佛上面還殘存著另一個人的溫度,驅(qū)散了深秋的寒意。 如果有魏大人在的話,他覺得無論是什么結果他都可以接受。 宮中華美的宮室樓閣都顯得有幾分冷清,宮人們都步履匆匆。幾人走的是皇宮的側(cè)門,這里像是早就被打點好了,皇宮侍衛(wèi)們也沒有盤問他們的來歷,沖著來貴點了點頭就放行了。 唐離音被帶到了一處宮殿前,這里比起皇宮里其他金碧輝煌的宮殿簡直算得上簡陋。 但是唐離音清楚的記得,這里正是唐崢過去的住所,由于被忽視和不受寵,自然不會像其他人那樣有裝潢華美的宮殿,這里不過是一處小苑罷了。 唐崢竟然選擇在這里等他嗎?想到這里唐離音皺了皺眉。 來貴將人帶到這里后同謝理客氣道:“四皇子殿下希望同陛下單獨敘舊,謝侍衛(wèi)......” 謝理顯然不打算離開唐離音身邊。 “謝侍衛(wèi)若是不放心可以在偏殿等候,陛下離宮這段日子,四皇子殿下都瘦了不少,就盼著能見到陛下了?!?/br> 唐離音側(cè)頭看向謝理,出聲道:“謝理,你在外面等著,我一個人進去就好。” 既然魏大人同他這么說了,就是給他放手去揭露答案的勇氣,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室內(nèi)光線很暗,唐離音進來時只看到空曠的房中有幾張桌椅,內(nèi)室被屏風擋住。 鼻尖能聞到奇異的幽香,突然一雙手從身后換了上來,等手貼上唐離音的腰時他才猛地反應過來。 他的感知什么時候變遲鈍了...... “太子哥哥,歡迎回來?!碧茘樰p聲道。 感受到箍住腰身的力道,唐離音皺眉道:“唐崢,你先松手?!?/br> 總覺得唐崢的態(tài)度,熱情了許多,但是又讓他覺得似乎對方一直如此。 唐崢聲音突然一變,變得低沉危險:“太子哥哥,若是換作是魏將軍,太子哥哥也會這樣拒絕嗎?” 感受到對方身子一僵硬,唐崢知道自己說對了。 唐離音吸了一口氣,直接用力將唐崢的手甩開然后站在了唐崢的對面,眼里沒有一絲波瀾。 “方才聽你底下人說你病了?!?/br> 雖然知道唐離音是在故意轉(zhuǎn)移話題,唐崢還是揚起了一絲笑容,點頭道:“是啊,太子哥哥可曾聽過相思之癥?太子哥哥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崢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太子哥哥,如今太子哥哥回來了,崢自然不治而愈?!?/br> 唐崢說著輕輕嘆了一聲。 而這話聽到唐離音耳中就不是這樣了,若不是唐崢如今認真的表情他都要懷疑唐崢是不是同他開玩笑了,什么相思成疾,難不成還是相思??? “古東平有一呂生,每一相思,輒千里命駕。”唐崢笑道:“崢過去也想像呂生一樣,若是思念太子哥哥,即使是天涯海角也必定要追上去,但是現(xiàn)在崢明白了,與其去找太子哥哥,不如將太子哥哥永遠留在身邊,讓太子□□日夜夜只能看到崢一個人?!?/br> “你......”你瘋了吧。 “崢很清醒自己沒瘋,太子哥哥也知道崢并非皇室血脈,那這樣崢同魏將軍又有何不同?” 唐離音正想說什么,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四肢都有些動彈不得,在要倒下去的時候被唐崢上前扶了一下。 “太子哥哥不用擔心,這只是限制太子哥哥行動的藥。”唐崢低聲道:“因為……” 唐離音眸光瞬間冷淡了幾分,出聲道:“我可沒有教過你這些下三濫的把戲。” 唐崢眼里有什么情緒一閃而過,很快又掛上了笑意:“有時候崢不再想當太子哥哥眼中的那個唐崢,因為崢清楚自己并不完美,壓抑著許多陰暗的念頭,自私、冷漠、陰險、狡猾......” “這個唐崢還有一個秘密,那就是那就是在十四歲那年,就在這個我從小生活的地方,知道了自己對太子哥哥的感情?!?/br> 唐崢瞇著眼睛,自言自語道:“我從記事起就知道自己是個野種,因此血脈的隔閡讓我無法將太子哥哥當成親兄長,在意識到心意后,卻又在每天夜里一遍一遍地竊喜自己是個野種,因為比起其他兄弟,崢真的感覺自己能同太子哥哥有另一種可能......” 唐離音睜大了眼睛,緊接著唐崢又說出了一句讓他震驚的話。 “太子哥哥,崢知道你并非原來的那個太子,但是無論你是從哪里來的,崢都知道自己想要的人只有一個,是如今崢注視著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