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和他合作?？死讼?。然而這個蝙蝠俠并不信任我。

    他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也完全沒有腹稿，竟然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開口。

    被吊在墻上的正聯(lián)蝙蝠明顯也不想和他講話，他們倆維持著很長一段時間的靜默，而后超人開口道：“對不起，我應該放你下來?！?/br>
    黑暗騎士冷淡道：“你的道歉同你的行為相比毫無誠意?！?/br>
    “……戴安娜和哈爾就在門外。如果我真的放你離開，他們說不定會覺得我瘋了第二次。負負得正？說不定也是件好事?！?/br>
    毫無反抗之力的俘虜終于將視線放在了自嘲的聯(lián)盟首領身上。他瞇起眼睛打量對方：“我和很多瘋子打過交道，他們從來不會承認自己神志不清。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超人？”

    游戲外，綠燈俠說道：“我以為沒有什么能比超人和塞尼斯托合作更令我驚訝的了，直到我發(fā)現(xiàn)自己也帶上黃燈戒指。不過事情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也許超人可以和游戲里的蝙蝠俠達成合作關系？這樣他推翻‘自己’的統(tǒng)治會順利得多?！?/br>
    “我認為很難?！被卮鹚娜耸撬麄兊牟剪斔?，“超人不能證明自己不是不義超人，無論哪個蝙蝠俠都不會相信他?！?/br>
    “可是那個你的語氣還算平和?！?/br>
    “只是試探，克拉克看得出來?！?/br>
    果然，屏幕上氪星人僅僅是微笑了一下，并沒有徒費口舌地為自己辯解。這一刻他的表情與被俘者印象中‘正常的’超人高度相似，游戲中正聯(lián)蝙蝠有瞬間的恍惚，幾近要開口像同老朋友那樣對話——

    “你恐怕得在這里留一段時間。”超人在那之前說，“我盡量讓他們別來打擾你，事情很快會結束，我保證?！?/br>
    他轉身離開了，背影和許多次超人獨自面對難以戰(zhàn)勝的對手、哪怕以受傷為代價也要保護每一個無辜生命時毫無區(qū)別。

    “你意識到你的朋友絕不信任你。而門外的兩位守衛(wèi)，戴安娜和哈爾，你又無法信任他們?！彪葱茿I正在此時念出旁白，“你好像走上一條艱難又無倚靠的道路，卡爾·艾爾，你在無人知曉的時刻與自己為敵。這條路注定與黑暗和血腥相伴，既無至親亦無摯友。獨在異鄉(xiāng)的外來者啊，你的結局同開始毫無改變。恭喜達成成就：水晶花園?！?/br>
    第112章 《超人養(yǎng)成游戲》

    “事后我們真的不能把這個AI揍一頓嗎？有沒有什么能毆打虛擬程序的代碼？”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說吧, 你們注意到了嗎？超人剛才又沒聽見蝙蝠俠講話，我指的是，我們的蝙蝠俠?！?/br>
    “我理解超人。”綠燈俠深沉地說, “我的一個火星人同事說他曾經(jīng)去某個外星球做臥底任務。他周圍的智慧生物在他看來都是瘋子，而如果他不融入其中, 他就會被他們當成瘋子。當周圍環(huán)境如此的時候，時間一長，你怎么確定自己才是正常的那個？”

    “所以超人需要我們，AI則試圖斬斷這種聯(lián)系?！?/br>
    游戲中超人走出囚室, 對守門的不義女俠和不義哈爾說道：“這不是我們的布魯斯·韋恩，是從平行宇宙過來的二重身。他很危險，別讓人靠近這里。”

    不義女俠：“你確定？既然這樣, 我們可以殺了他一了百了?！?/br>
    “不, 我留著他有用?！?/br>
    超級大腦立刻想好理由，“我要用他做誘餌, 吸引反抗軍自投羅網(wǎng)。但是你熟悉蝙蝠俠的行事風格, 以防萬一, 我不能承擔任何差錯，沒有私刑、沒有探監(jiān)、沒有半點商量余地, 不準任何人靠近這里，能辦到嗎？”

    “沒問題，超人?！辈涣x哈爾應道。

    “靠你們了?！背巳讨稽c不適將手按在哈爾的黃色制服上，“在我回來之前, 你們要保證他不能逃脫……但也完好無損?！?/br>
    不義女俠望著他的背影，用揶揄的語氣說：“舊情難忘？”

    她知道克拉克能聽見。

    “怎么可能?！背死涞? “他不是我認識的蝙蝠俠, 但那些瘋子想要殺了他卻被他利用的次數(shù)還少嗎？”

    “你要去哪？”

    “你的話太多了, 戴安娜?！?/br>
    “是你今天格外不對勁，卡爾?！?/br>
    “我沒有任何不對?！毙杉t色的熱視線掃過大門，留下兩道泛著熱氣的凌厲痕跡，“是你一直在用‘過去’來刺激我?！?/br>
    他走了。

    飄出門后，系統(tǒng)說：“演技不錯。”

    “你知道我只是稍微放任身體情緒外露，這個超人簡直是座移動的活火山。他對戴安娜已經(jīng)夠和善了，交談過程中還是有那么兩三會想去擰斷隨便什么人的脖子。而且我意識到我沒法一邊在腦子里和瘋狂的‘自己’打架、一邊注意游戲外的人說了什么，我是不是忽略他們好多次了？”

    系統(tǒng)憂心忡忡：“你忽略的對象還有我。”

    “放輕松，事情不會再糟糕了?！?/br>
    “可我意識到，氪星AI放任你的隊友過來幫助你，并不是出于好心。如果你真的在游戲中下死手呢？這不是真實的宇宙和真實的生命，你的隊友暫時不會質(zhì)疑你的道德底線。但是，假若多年以后再次遇到類似的狀況，你很難不懷疑自己，也很難不讓你的同伴懷疑你。”

    “你是對的，系統(tǒng)?！背司徍偷?，“但你猜怎么著？超人不是第一天和自己做斗爭了，我經(jīng)常想到如果我失控了，誰來阻止我，誰能阻止我？我要怎么克制我自己才能讓那些被我救下的人不會害怕我？而事實是，因為我的力量，無論我怎么做，人們都會害怕；無論我做了什么，一定都是我的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