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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鳳翎淡然地看著云錦:“前輩不必跟我使什么宮斗手段,我這個人不懂那些花花腸子。如今我既然已經為了主人背叛人界,這人界早已無我的容身之所。所以你放心,我也不會與你爭搶主人的歡愛,只求能與你們同去魔界,容我留下罷了?!?/br> 當初為了瑯淵,她不惜造下殺孽,讓自己的雙手染滿鮮血,以至于她天賦異稟卻不得不遠渡海外,早已瀕臨飛升卻根本不敢泄露自己的實力讓天界察覺。 朝鳳翎雖然心狠手辣,卻也不是個蠢物。她清楚,憑她造下的殺孽,就算是被天雷劈死一百次也不冤枉。 她此生已經沒有了飛升的希望,但她更不愿死于天雷,從此以后百世千年地在畜生道輪回,承受所謂的因果報應。所以她唯一的選擇,便是跟著瑯淵回到魔界。 即使是在知道瑯淵當年是假死遁走的時候,她也不曾為自己的選擇后悔。 得知自己的寵臣程彥西就是瑯淵的時候,她的心中甚至是閃過一絲竊喜的。就算是假冒自己也要重新回到她的身邊,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個驕傲得目下無塵的男人已經放不下她了? 直到她從瑯淵的口中親口得知,她千年不忘的兩人美好得像是夢境一樣的初見不過是對方的有意安排。 是啊,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那么多的一見鐘情? 就算有,也不過是見色起意。 瑯淵的真實身份是活了幾十萬年的域外天魔,就算他被人重傷得奄奄一息,但他本體乃是魅魔,只需一個眼神,就能讓當時涉世不深的朝鳳翎泥足深陷。 她始終都忘不了瑯淵在告訴她的時候那番得意洋洋的話:“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就是生錯了人界的魔修。就算是尋常的魔修,也未必有你這樣適合修煉魔道。” 朝鳳翎無法否認瑯淵的話。 她從出生開始就是眾人追捧的天才,任何玄妙深奧的法決她只需看一遍就會了,任何精妙絕倫的劍術,她也能在第一時間看出破綻。她習慣于將自己凌駕于所有人之上,她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包括那時候的朝家家主。 在她的認知中,是世界上的人只有兩種,她和其他人。 而其他人在她眼里,約等于螻蟻。她大概是天生無情的那種人,殺一個人跟殺十個人,對她來說沒有區(qū)別。 故而在瑯淵的刻意引導下,她殺了幾十萬人也沒有感覺到什么壓力。 但是,這并不表示,她就可以忽略對方刻意的欺騙和玩弄。 千年的念念不忘,最后換來的不過是這廝后宮里的一席之地。 朝鳳翎覺得有些好笑,于是她真的就當著瑯淵和云錦兩人的面笑出了聲。 她以為她等待了一千年終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結果等到的不過是流水無情的結局。 云錦深深地看了朝鳳翎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個輕蔑的弧度。 像這樣的女人她這幾十萬年見得太多了,那些自以為灑脫的女人,最終都逃不過一個情字的束縛。當女人率先動了情,就注定必敗無疑。 唯獨守得住自己的心,方能穩(wěn)得住自己的地位。 這一點,她早就看透了。 這三人之間的風云詭譎并沒有影響到在旁邊呆若木雞的朝旭陽,他如今想的早已不是風花雪月,統(tǒng)帥三界的鴻鵠之志了。 他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做個安安靜靜混吃等死的咸魚。他家里不算有錢,卻也還有幾套拆遷的房子可以坐著收租,雖然不能大富大貴卻也可以衣食無憂。 至于坐擁三千后宮,睥睨三界群雄這種大男主的劇本,他仔細地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論心機、論手段、論人品,他都不是這本書的原主的對手,干嘛還要賴在這個世界里繼續(xù)被虐呢? 特別是在看到他一路倚仗的、無所不能的金手指仙人,竟然直接被瑯淵一口氣吞噬了,他的精神更是大受刺激到幾乎要崩潰的邊緣。 這特么到底是個什么扯淡的世界,所有的穿越小說里的男主基本上都沒有混得比他還慘的吧? 隔壁男主的經歷起碼是起起落落,而他穿越過來后卻是一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就算是往十八層地獄掉也總該有個盡頭,而他卻覺得自己的悲慘境遇根本就是看不到終結希望的。 現(xiàn)在的他,只希望瑯淵早些占據(jù)這具身體,滅了他的神魂,說不定他在這邊一死,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在對自己有了一個正確的評價以后,朝旭陽也熄了想要做救世主的雄心壯志,他現(xiàn)在反而能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個世界的劇情發(fā)展。 但是越看,他反而越品出了幾分詭異。 按照一般的某家大男主穿越升級打怪流小說的發(fā)展來看,這個世界最后一定會有一個終極反派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里等著與他決一死戰(zhàn)。 當然,按照正常邏輯來說,這個反派是絕對不會趁著他這個主角還沒成長起來就將他掐滅在萌芽里的。 但是,他一路走來卻是各種不順遂,各種被按在地上摩擦,換個角度來考慮,會不會原本那些應該成為他的墊腳石的人如今卻一帆風順,人生得意? 而那些人,又會是誰? 當初星云子執(zhí)意要讓他想辦法拜入晏歸荼門下,不想晏歸荼連夜跑路,似乎從那以后,一切的劇情就開始不受控制地野蠻發(fā)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