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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鴿子好用吧?”樂則柔絲毫沒有察覺異狀,撫著肩頭鴿子對安止得瑟。 這鴿子是安止去年回京的時候她送的,就為了方便二人傳信。 自然是好用的,有大用處。 但眼下不是說鴿子的時候,上回見面還是閉門羹,今天驟然就好了,安止越發(fā)不安。 可昨天樂則柔都醉的人鬼不分了,應(yīng)該不會記得什么。 他抱著一絲僥幸,小心翼翼將鴿子從她肩膀接到自己手背上,“養(yǎng)的很好,比八百里加急還快?!?/br> 有我心悅于你打底,樂則柔看安止怎么看怎么好,傻兮兮地笑,“據(jù)說西至大漠,南到瓊州,沒有它飛不過的。但是這得好好訓(xùn)著認人,不能讓它貪谷子。養(yǎng)鴿子最怕有人誘捕射下來,什么都白搭了?!?/br> 她也不是想說什么鴿子,借摸鴿子細羽的時機,順手就往人家手背上面摸。 安止一閃,極自然地躲過了樂則柔的手,開窗放鴿子飛走。 樂則柔也不以為意,眼睛亮晶晶的夸安止身后的墨竹圖,風(fēng)骨啊氣韻啊一通吹。她對這些一竅不通,來來回回附庸風(fēng)雅的幾句話。 此時如果安止還不明白樂則柔記得醉了的事情,那他在宮里這些年就白活了。 他有些狼狽。 他當(dāng)然知道她喜歡他,那句心悅于你也不能作假。 只是世上真的東西多了,何必強求刀尖上的甜。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人生八苦總要嘗,最好在淺的時候斬斷,總比日后情毒入骨拔除容易。 前天是他以為玉斗對她如何,一時失了理智闖進去,冷靜下來不是不后悔的。 樂則柔猶自沉浸在兩情相悅的快活中,傻笑著絮絮叨叨,“我去年收了方前朝端硯,和你書房正相襯?!?/br> 安止在心里嘆口氣,淡淡道:“我要進宮一段時日,你回湖州的時候我就不送了?!?/br> “???”樂則柔沒反應(yīng)過來,嘴角還笑著。 “皇帝壽辰,宮里人手不足,之后也有許多事情,今日就當(dāng)與你道別了?!?/br> 樂則柔笑不動了。 上次說回湖州,是安止登門,她說回湖州之后不會再見,現(xiàn)在提起湖州又說不會相送,很難讓她不多想。 她局促笑笑,細白十指無意識絞緊,語無倫次地說:“我不一定什么時候回湖州,來京城一次,總要等皇帝壽辰之后回去,也開開眼界。我也想多在這兒留一段時日,不著急,你忙完之后……” “則柔。”安止扶住她的肩膀,看進深黑的眸底,不留她自欺欺人的余地,“昨天我以為你醉了,鬧酒難受,所以才······” 神色坦坦蕩蕩,什么都沒有,好一副光風(fēng)霽月清心寡欲的裝模作樣。 未盡之語,是留給她的體面。 一盆冰水兜頭潑下。 “別說了!” 樂則柔臉色煞白,幾乎站不穩(wěn)。 她跟見著骨頭的狗一樣巴巴地跑過來,原來只是一腔情愿。所謂“心悅于你”,是他對她狼狽的施舍和憐憫。 她再深厚的喜歡,也經(jīng)不住一再的否認和退卻。 墨竹圖有風(fēng)骨,濃淡墨色一撇一捺張牙舞爪,全是嘲笑。 “我知道了,你別說了?!?/br> 安止的手還在她肩膀,宛如刺骨荊棘。樂則柔闔目深吸一口氣,拂開了他的手,再睜眼時眼底都是血絲。 舌尖咬出血,她后退兩步,掛上三分笑。 “安公公,是我誤會,是我,是我錯了。但是我醉酒就算醉死,也與您無關(guān),日后別再見面了?!?/br> 她以為自己大方得體,不知道淚水劃落臉頰,整個人如風(fēng)中瑟瑟秋葉。 寬大衣袖下,安止手指蜷縮又放開,他舍不得她落淚,但更舍不得她落心。 長痛不如短痛,恨比愛要好。 她敢放下生意來京城陪他,安止不敢讓她冒著身敗名裂的風(fēng)險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過一生。 他索性不再看她,站到窗前,只留給她一個背影,“你以后,多保重?!?/br> 樂則柔扶著椅背點點頭,說好,笑容溫和,手背青筋暴起。 話音未落,門扇被急急敲響,來人不等叫就直接推門進來,樂則柔快速抬手擦去臉上的濕意。 玉斗沒注意到書房詭異的氣氛,急道,“七姑,三老爺府里來人了,說三夫人老了,正請您過去,人就等在前面,您得快點兒?!?/br> 樂則柔沒聽清楚似的問她,“你說什么?” “三夫人老了,請您過去?!?/br> 哦,三夫人老了,樂則柔很平靜地說好,對安止再次說告辭。 她想往前走,卻不知為什么摔進了椅子里,扶著椅子要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半點兒力氣使不上,已經(jīng)全然不能動彈。 玉斗見狀立刻上前,想把她抱回去。 安止已經(jīng)搶了先,他這時又顧不上什么長痛不如短痛了,從太師椅上將她打橫抱起疾步向外走,“我送你過去,你別怕?!?/br> 他知道三夫人于她有救命之恩,在樂家巷對她頗多照拂。 他今日不留情面拒絕,此時三夫人又沒了,雙重打擊,樂則柔不知有多傷心。安止此刻只有后悔,后悔自己非得挑在今天直白說出來。 他抱緊了游魂似的樂則柔,輕聲寬慰,“各人命運是沒法子的事兒,你得看開,哀痛傷身,三夫人也不愿見你難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