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羿舟并沒有想很久，瞄了眼他。

    顯然是記得的。

    “你們后來有聯(lián)系嗎？”

    “能有什么聯(lián)系？”

    洛羿舟感覺撇清關(guān)系：“我和他不熟?！?/br>
    步衡：“……行吧?！?/br>
    洛羿舟口袋的手機在震動。兩聲短促的消息提醒。步衡用手點了點示意洛羿舟。

    洛羿舟把吸塵器放在一邊，看了眼手機。

    畢業(yè)生大群里，有好事者轉(zhuǎn)發(fā)一則外鏈。

    “@全體成員那個誰出獄了，在當主播！#截圖#我正在【三鼎】進行直播，頻道號369958，復(fù)制鏈接打開APP就可領(lǐng)取新客好禮！我的榮耀由你成就！”

    同學(xué)們?nèi)滩蛔￠_匿名功能，八卦起來：

    已經(jīng)沉寂幾年的群忽然有了99 的消息。

    【妙??！他有案底，線下的公司誰敢要他？】

    【倒是與時俱進……】

    【出來之后得先學(xué)點外賣吧?！?/br>
    步衡轉(zhuǎn)學(xué)了，沒在畢業(yè)生群里。

    洛羿舟本想當做無事發(fā)生，但步衡觀察了一下他驟然間變化的表情，明白有情況。

    步衡伸手，“給我看看?！?/br>
    他越看越覺得麻木。

    劇情已經(jīng)壞掉了，再怎么樣也不奇怪。

    洛羿舟小聲解釋：“當初這個案子影響惡劣，弄得明德的招生率下降嚴重。你的班主任受到行政通報，在學(xué)?；觳幌氯?，就離開了?！?/br>
    步衡把手機還給洛羿舟，“把消息轉(zhuǎn)給我吧?！?/br>
    洛羿舟背過身不讓他看。

    “你是不是設(shè)置了不好的備注。”步衡瞇起眼睛，一把揪住洛羿舟后脖頸的rou。

    “沒有……”洛羿舟紅著臉往外掙，心說我怕你打死我，嘴里念著：“轉(zhuǎn)了轉(zhuǎn)了。”

    步衡哼了聲，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怕什么，我又不會真的揍你?！?/br>
    慫唧唧的。

    洛羿舟的嘴角微微彎起，但是下一秒，步衡也把身體背了過去。

    “這就叫公平！”

    說著，步衡點開齊恬的直播間。

    彈幕的字太小了，步衡從兜里掏出眼鏡盒，問：“你家有投屏吧？”

    洛羿舟慢吞吞地按亮置物柜后的投屏儀器，“要干嘛？”

    “明知故問?！?/br>
    步衡讓自己的手機和儀器連上同一個無線，把直播間在墻上進行投屏。

    主播不在，界面是黑的，零星飄過幾個在線觀眾的彈幕。

    【今天會不會有女裝??！】

    嗯？步衡戴好金絲眼鏡，坐在沙發(fā)上。洛羿舟像是點了自動跟隨，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跟著他。

    齊恬的直播間才注冊不久，它在新人期有一定的榜單獎勵，帶來了不小的流量。

    開播那天，齊恬顯然收拾過面須、頭發(fā)，露出凌厲的下頜線。

    他比步衡印象中陰沉了不少。

    只見齊恬深吸一口氣，對鏡頭微笑：“我這個人，沒有唱歌跳舞之類的才藝……”

    洛羿舟小聲道：“切?！?/br>
    齊恬：“但是我對化妝很感興趣?！?/br>
    洛羿舟繼續(xù)小聲：“出賣色相?！?/br>
    齊恬：“今天我就來教大家一款冬日顯得書卷氣很濃的妝容?！?/br>
    洛羿舟想關(guān)掉投屏：“剽襲！”

    步衡無情地撥開洛羿舟的頭，他的耳朵被洛羿舟的呼吸吹得好癢，“你還是去抽煙玩吧?！?/br>
    “……”

    洛羿舟規(guī)矩坐好，他臊得慌，起身去切水果。

    吃著剝好的橙子，步衡愜意地揉揉洛羿舟細軟的頭毛，以示獎勵。

    回放視頻里，彈幕突然多了起來。

    因為有人扔了禮物，顯示為一艘游艇。

    步衡挑眉，洛羿舟好像知道他沒時間關(guān)注直播，適時地補充說：“游艇相當于一千塊。”

    “算多嗎？”步衡好奇：“這些人怎么都叫他‘老板’?！?/br>
    洛羿舟搖頭：“不知道呀?！?/br>
    步衡：“我看你就是不想夸他。其實，如果他出來改過自新，用自己的雙手去賺錢，也是一件好事……”

    掛著“齊恬”姓名的這個人只是外來客。

    他已經(jīng)為蔑視小世界付出了沉痛的代價。

    七年啊……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得到游艇的進賬，齊恬明顯喜上眉梢，“謝謝老板！點點關(guān)注，收藏我不迷路！”

    游艇老板回：“弟弟不用客氣。我看你五官長得好，要是戴假發(fā)的話，應(yīng)該是個美女哦?！?/br>
    其他彈幕紛紛同意！

    還有人吹捧游艇老板說他每次找到的新主播都很有女裝的潛力。

    沒想到這還是個有粉絲基礎(chǔ)的觀眾。

    齊恬的羞恥心戰(zhàn)勝了虛榮心，面對鋪天蓋地的女裝請求，他嘴角繃直。

    “我是美妝博主，老板你可能要換個……換個時間段來。”

    “多久？”

    “以后。等我熟練點?！?/br>
    那人不依不饒，他因為砸游艇自動變成直播間貴賓，發(fā)任何彈幕都自帶五彩閃爍的信息框。

    “我就想看你穿。給臉不要臉？”

    步衡看到齊恬以一種十分緊張的神態(tài)離開了直播椅。齊恬的首次直播可以說是出師不利。

    今天，那個砸游艇的老板又來了。

    【主播態(tài)度惡劣，退錢！】

    齊恬應(yīng)該看到了彈幕池里戾氣很重的這句話，他再出現(xiàn)的時候，背后的衣帽架上多了幾頂假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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