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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宣與江子良雖對此不解,但還是很尊重黎眠的決定。 既然他們已經(jīng)同黎眠預警了,那么剩余的事情便只能交給黎眠去做了。 看出來黎眠要掛終端的意思,江州宣突然搶道:“等一下?!?/br> 黎眠略微歪頭,抬眼看他說話。 遙隔屏幕,那雙藍眸直直看向了江州宣,幾乎要給江州宣一種錯覺,他們在面對面相視,像極了曾經(jīng)那些夢里的溫柔眼神。然而神思逐漸恢復,他看到了一片深邃海藍之色,那里面再也尋不到一絲溫柔愛意。 他喉結滾動一下,很快低聲道:“對不起……” 黎眠眼神有了略微的變化。 這句話無疑是在告訴他,江州宣知道沐眠就是他的事了。 他原本是應該掛掉終端的,可這時卻坐在遠處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他只是覺得有些好笑。 明明是他在利用江州宣,捏造出了一個沐眠來騙取江州宣的感情。他手段那么惡劣,可如今倒成了江州宣與他道歉了? “你不必同我道歉?!?/br> 聽著黎眠冷淡聲音,這會兒反倒是江州宣無言了。 也是,人的悲歡并不相通,黎眠怎么也體會不到他的感情。當一個人深深喜歡上另一人后,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曾對喜歡的人做過那么殘忍過分的事。他也是會哀傷難過的。 兩人都未說話,江子良彷若身處局外一般。他在夢里夢見過江州宣的一切,也曾窺到黎眠的前世,更在黎溫身邊尋跡過黎溫的秘密。 或許唯有他知道的最多。 黎眠不說,江州宣就永遠無法知道自己有多過分。 江州宣只知道黎眠前世十分惡毒,處處與他作對,卻不知道每次都是黎眠暗中相助,黎眠一丁點也不愿傷他。最后呢?換來的是什么?換來的是被剝奪擁有的一切,以及監(jiān)獄中的一段極其黑暗難熬的日子。 原本他剛知曉這一切時,只覺得十分氣憤,可如今卻只越發(fā)同情起江州宣來。 對于黎眠而言,一切都是過往,他如今有了全新的人生。而江州宣,則被困在了這段過往中,他一輩子都走不出來了。 他看得只一陣唏噓,不由得出聲打斷兩人。 “這樣子,殿下回來時和我聯(lián)系,我會全力以赴幫助殿下的。不打擾殿下休息了?!?/br> 黎眠又嗯了一聲,“多謝你了?!?/br> 終端就此掛斷,江州宣還有一陣恍惚。 江子良終于看不下去了,他把一沓文件拍到江州宣的懷里。 “等黎眠殿下回來,你就這樣子見他?成日里自暴自棄殿下就會回頭看你嗎?無論如何,你首先是個江家人。” 江州宣低頭看了眼懷里的文件,又恍然抬頭認真的盯住江子良,片刻他緩緩露出一個笑容出來。 “我知道了?!?/br> 就在這一刻,遠在飛船之中的黎眠突然似有所感,揮手將一個進度條打開。 柯澤與白思赫的進度條已經(jīng)滿格,黎溫卡在了最后百分之十,而長久以來跌到零點的江州宣那條進度突然松動了,一段一段的往前進著。 他似乎有些明了,也許是江子良助了江州宣一臂之力,導致江州宣終于開始走事業(yè)了。 他關了進度條,拿來一旁的紅酒杯仰頭抿了一口,他一邊喝一邊隨手打開飛船系統(tǒng),單手落在虛擬鍵盤上快速輸入了一些東西。 最后他將中途路線改到了一個星球上,M317。 他有一搭沒一搭懶散的喝著杯中的酒,淡粉的唇上沾了殷酒汁,白皙的面上也吐、透露出一種微醺之色。按理來說這種顏色最為靡艷,可偏生他半瞇起的眸子滿是懶散。雜糅在一起要命的迷人。 眼前浴室門開,披著浴袍身形高挑的男人帶著一身沐浴過的寒氣走出,他黑色短發(fā)并未吹干,因此還在滴著水。 黎眠隨意將酒杯一放,心情愉悅的歪頭靠在沙發(fā)上,沖柯澤吹了個口哨:“哥哥,過來我給你擦頭發(fā)。” “嗯?”柯澤沒聽清他說的話,因此抬步走來,黑眸里全是詢問。 他剛走近,就被黎眠一把拉住,摔到了沙發(fā)上。沙發(fā)上很軟,黎眠也很軟,因此即使摔下去也不覺得疼。唯一令柯澤有些不自然的便是一低頭便能看到那張被酒潤紅的唇。近距離之下呼吸交疊,兩個長得十分帥的人貼在一處,十分賞心悅目。 黎眠得逞了,心情越發(fā)的好。他伸手胡亂揉了一把柯澤的濕發(fā)。原本是和柯澤鬧著玩,可那發(fā)間的水順勢滑落從脖間溜進衣領里,竟然有種要命的性感。 抬眼看去,被揉亂頭發(fā)后反而有種平日很少見的欲氣,那雙黑眸正眼也不眨的看著他,里面全是黎眠的身影。 黎眠與那雙眼睛對上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眼睛,真心實意的嘆道:“這雙眼睛真好看。” 柯澤任由他摸著自己眼睛,然后低聲問道“剛才叫我什么?” 黎眠這時才發(fā)現(xiàn)柯澤有些認真。他驀然收手,被電到一樣的迅速盤腿坐起。他反應這么大,很快又為此惱羞成怒,于是抬腳不輕不重的踢了一下柯澤。 “過來,擦頭發(fā)!” 他每每如此,便是害羞了,然而他又不愿被人看出來,就顯得十分傲嬌。 柯澤有些想笑,冷淡眉眼里透露出冰雪消融的暖,可隨后他又十分正經(jīng)認真的重復了一遍問題,“叫我什么了?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