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我證道的前夫入魔了 第33節(jié)
“那這一次,你們準(zhǔn)備怎么賣?”韓千觴的面色冷淡。 管事沉吟片刻才道:“此事我們也正在斟酌。韓將軍見過的世面多,自然也知道一個赤珠血脈若是公開于世, 便是挑起兩國戰(zhàn)爭, 也不是沒有可能。是以此次我們并不準(zhǔn)備公開拍賣,采用匿名出價。” 這倒是不出韓千觴所料。 妖市若是當(dāng)真將赤珠血脈的消息散播出去, 用不了多久,九州十六派便會齊聚于此, 這么多頂級的修者若是打起來,把整個蜀州毀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傳聞二百年前的那一場, 整個蜀州便有一半毀于戰(zhàn)火。 蜀州因此遭受重創(chuàng), 修者凋零, 才成了如今這副境況。 韓千觴轉(zhuǎn)而問道:“若我要買拍者的身份,你們賣嗎?” 管事的微微一愣, 面色頗有些尷尬:“將軍說的哪里話,如此行事可就有些不道德了?!?/br> “你們道德過嗎?”韓千觴一哂, 也不繼續(xù)追問,轉(zhuǎn)身離開。 這日夜,拍賣會開始,起先拍的東西, 都不過是一些普通的法器珠寶, 并不值什么錢。 后來, 過了午夜,妖市的人才裝模作樣地說起今夜還有一場“內(nèi)場”。 所謂內(nèi)場,需要支付大筆押金,才有資格參與競拍,這樣的場合,拍品的價格和質(zhì)量自然不菲。 而內(nèi)場的第一件拍品,不是旁的,而是一把鑰匙。 管事的取出一方黑匣,小心翼翼地將匣子打開,只見一把古樸無華的鑰匙躺在黑色絲絨的盒子里。 那像是一把銅鑄的鑰匙,經(jīng)過歲月的洗練,光澤十分暗淡,在黑色的絲絨里越發(fā)不起眼。 “這是什么玩意兒,也配拿來糊弄我們?”有人高聲喊道。 管事的微微一笑道:“各位可千萬不要小瞧了這把鑰匙,經(jīng)我們細(xì)細(xì)考證,此物乃是流傳自千年前那位飛升的赤珠血脈?!?/br> 傳聞千年前有位飛升的赤珠血脈,她到達(dá)仙界后,并未如前人一般,選擇仙器送與子孫,而是將自身的仙力封存于一枚靈珠之中,送與赤珠血脈。為了防止這枚靈珠的力量被亂用,她還留下一把鑰匙。 而妖市要賣的,正是這把鑰匙。 關(guān)于這位千年前飛升的赤珠血脈的傳說,在九州大陸上流傳了許多版本。 有人說她是逆天而行,殺害同伴,才得以飛升,也有人說她是天縱奇才,生來便比旁人容易修煉。 然而眾說紛紜,卻無人敢小看她的力量。當(dāng)年她以一己之力,血洗千年前的王朝,回護赤珠血脈,時至今日,仍是余威尚存。 不過也有許多人是不相信的。 “拿一把普通鑰匙就要糊弄我們,我看妖市也是沒什么東西了。”有人冷笑一聲,不屑一顧道。 也有人道:“我倒要看看,哪個傻子愿意買這種東西?!?/br> 然而韓千觴便是傻子之一,他倒是并不在意此物的真假,只不過因為這是陳元交與他的任務(wù)。 是以,韓千觴懶懶地舉起手。 管事的馬上精神了起來。 “好,這位大人出價一千兩黃金,還有沒有人加價?” 一時之間,眾人嘀咕起來,而后不少人開始加價。 這倒也并不稀奇,雖說這把鑰匙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 可一來妖市的聲譽還是有些的,若無可靠的來源,他們也不會將此物放置在內(nèi)場上拍賣。 而者,在場的人哪個不是非富即貴,一擲千金對在場的人來說,并不算什么。 很快,這把鑰匙的價格便節(jié)節(jié)攀升。 而韓千觴也一直在跟價。 很快,這把鑰匙的價格被拍到了八百萬兩。 這是韓千觴的極限了,畢竟今夜還有一個風(fēng)遇雪在等著他呢,便是不留下買人的錢,買消息的錢卻還是要留的。 “一千萬兩?!弊詈髸r刻,楚晉慢條斯理地出價。 一時之間,全場愕然。 妖市的管事十分高興,或許是沒想到第一件拍品就能賣到這樣的價格,他高興地看了楚晉一眼道:“若無人出價,此物便是這位大人的了?!?/br> 韓千觴若有所思地看向楚晉,一千萬兩已相當(dāng)于潿洲三個月的賦稅收入了。楚晉可不像是會沖動做事的人,顯然這把鑰匙對他相當(dāng)重要。 陳元被刺殺的那日,蒼州王宮里失竊的到底是何物?陳元并未聲張,但韓千觴此時,卻不得不疑惑起來。 若當(dāng)真如他所料,只怕如今,靈珠也在楚晉手中。潿洲人若得了這樣的寶貝,日后和蒼州之間,只怕會再燃戰(zhàn)火。 韓千觴神色微妙地看了楚晉一眼。他并不怕與潿洲人交火,相反若楚晉能震懾陳元,或許兩國之間的交戰(zhàn)反而會少了許多。 只是楚晉為何對赤珠血脈如此執(zhí)著,便如風(fēng)遇雪,之所以能從他們身邊全身而退,甚至倒戈,也是與此有關(guān)吧。 這之后拍品如流水般的呈上來,每一件幾乎都是大有來頭。 直到最后,管事的面色興奮至極,他的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今夜還有一件臨時加進來的,最珍貴的拍品,為了安全起見,我要揭露一下今日在會場里的貴賓,都有哪些人?!?/br> 會場中有許多人發(fā)出不屑的冷哼,大約是覺得沒有什么人的身份能唬得住他們。 “鬼門宗的宗主、蒼州韓氏的宗主、潿洲王和潿洲三家宗門還有成州兩大派,今日都在會場之中,若有人想要殺人越貨劫財奪寶,只怕是要掂量掂量了。”管事的聲音輕快。 他說罷,會場上已是鴉雀無聲。 雖說不少人都是非富即貴,但若要和九州最強的幾個宗門相比,那確實還差得遠(yuǎn)了。 一時之間,眾人也泛起嘀咕,得是什么樣的東西值得這些人親自到場,大動干戈。 “今日,我們的最后一件拍品,是一個人,一個活的赤珠血脈。” 此話一出,滿場的賓客幾乎都驚訝地站了起來。 妖市的管事微微一笑,拍了拍手。 兩個仆從便推著一輛車走上臺前。 一輛囚車一般的鐵籠,上面蒙著一塊黑布,仆人把囚車推到臺子中央,而后狠狠扯下黑布。 只見風(fēng)遇雪坐在囚車?yán)?,臉上戴著一張面具?/br> “為了防止出現(xiàn)混亂,我們不會摘下面具,但我要提前聲明一下,這赤珠血脈乃是個年輕女子,且已有身孕?!?/br> 此話一出滿座嘩然。 有孕的赤珠血脈,自然是比旁人更值錢的,原因便在于這腹中的胎兒有一半的幾率也會是赤珠血脈。 然而,聽了這話,只有潿洲的幾個人露出一絲古怪的神色。 云裳小聲嘀咕道:“她用了我給的保命神丹?” 這藥乃是來自云家祖?zhèn)?。?jù)說是多年前,潿洲宮斗頻繁,妃子們?yōu)榱吮C?,才要求太醫(yī)制造了這種可以偽裝喜脈的藥物,藥效可持續(xù)三個月之久,臨到末了,還會如小產(chǎn)一般流出血來。 很受后宮女子們的歡迎。 蒼州刺殺開始之前,風(fēng)遇雪便提前吃了藥,便是怕如果遇到意外跑不掉,韓千觴驟然發(fā)難,還有個斡旋的余地。 葉瑾嘴角抽搐,他偷去看韓千觴的臉,只見他眉宇深沉,緊緊盯著那囚車。 他壓低聲音道:“韓千觴怕不是真的以為風(fēng)遇雪有孕了吧?!?/br> 楚晉幽幽嘆了口氣:“這種事其實是有點缺德的?!?/br> 云裳暗暗腹誹,一開始那藥不就是你提出來要給的嗎? 而此時,風(fēng)遇雪坐在囚車?yán)?,聽著管事的如兜售牲口一般介紹自己,渾身上下禁不住地顫抖起來。 外面,一雙雙狂熱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那些滿含著貪欲和殺戮的目光,實在太刺眼了。 管事的微微一笑。 “在拍賣開始之前,我們還是可以先熱熱場的。”說著他拍了拍手,另一輛囚車被推了上來。 這輛車比風(fēng)遇雪的那輛小了許多,也沒有蒙著黑布,里面坐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她雙目茫然,怯生生地看著前方,本該是腿的位置,卻只有一跳笨拙的魚尾。 “鮫人?”前排座位中,有個男子眼睛發(fā)亮地站起來。 管事的微笑著點點頭。 “是的,鮫人,最適合做水系修者的鼎爐,明宗主修的是合歡宗,此物對你,確實大有裨益。”管事的笑道,“這鮫人我們妖市囤貨已久,今日將她帶出來,卻也是為各位做個和事老。明宗主若是愿意,我們可以以成本價讓您帶走她,但接下來的赤珠血脈,卻需要您退出爭端?!?/br> 韓千觴挑了挑眉,他絕不相信妖市的人會如此良善,為了防止出現(xiàn)爭端,主動和稀泥。他轉(zhuǎn)頭看向楚晉,果然見他眼中掠過一絲笑意,想來他是花了一大筆錢賄賂管事的,命他用這種辦法去掉強敵。 成州合歡宗退出爭端,他們搶下風(fēng)遇雪的幾率便又大了許多。 想到此,不知為何,韓千觴的心底涌起一絲酸澀。 很快,那個鮫人便被合歡宗的人買走。 手續(xù)十分簡單,合歡宗的人付了銀票,那看上去十分稚嫩的鮫人便當(dāng)場被轉(zhuǎn)送到合歡宗宗主的手里。 那人十分高興,抓起那鮫人便往外走去。 鮫人女孩的魚尾拖在地上,留下數(shù)道痕跡。她嗚咽地掙扎,衣衫散開,便可看到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 一旁的賓客里有女孩驚叫起來。 “怎會這樣?” 她旁邊的青年人唏噓著說道:“鮫人的眼淚可化珠,血可入藥。這個鮫人定然在妖市呆了很久,眼睛已經(jīng)瞎了,舌頭也被割了,如今被合歡宗帶走,只怕不用幾日便會被折磨致死?!?/br> 那女孩一臉驚恐地把頭埋進青年人的懷里。 “師兄我怕。” “別怕別怕,有師兄護著你呢,這與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或許是青年人說的話太讓人浮想聯(lián)翩,一時之間,會場里靜悄悄的。 只有遠(yuǎn)處,似乎鮫人的嗚咽聲,尚且若有若無的傳來。 風(fēng)遇雪咬了咬唇,渾身上下都覺得陰冷。她想,自己真的太弱小了。 她想起之前韓千觴說的話,他說別怕小啞巴,我不會讓你有事。 那時候,風(fēng)遇雪并不曾理解過韓千觴話里的意思,而此刻她才真正懂得修者的世界有多么殘酷而可怖。 妖市的管事微微一笑:“好了,前頭的不過是個開場,后面的才是正事。赤珠血脈,起拍價一百萬金幣?!?/br> 聽到這話,不少人發(fā)出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