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墻成精了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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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師……很好,”岳薈低著頭,鼻音濃重,“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你理想中的樣子。” 岳薈起身,她抓著手包轉(zhuǎn)身要走。 “阿姨——”小慧君叫住她,她拿了自己的手絹,“這個給你?!?/br> “我吹過了?!迸驴腿税⒁逃X得不干凈,小慧君還解釋了一下。 嫩黃的、重新被吹干凈的手絹被握在稚嫩的手掌中。 一切都重新來過。 仍是充滿了希望的模樣。 岳薈笑了笑,“不用了。” 這一次,他選擇不從文慧君手上奪走任何東西。 回到車上,岳薈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她靠在駕駛座上,苦笑道:“我竟然認(rèn)不出她?!?/br> “不奇怪,轉(zhuǎn)世了就是一個新的人了,”杜程道,“不光你認(rèn)不出她,她也認(rèn)不出你,你們倆已經(jīng)是陌生人了?!?/br> “陌生人……” 岳薈喃喃地念了這三個字,她閉了閉眼睛,“這樣也很好?!?/br> 就當(dāng)陌生人吧。 他們都有了各自新的人生,他為他的傲慢付出代價,愿他們今生都能不再辜負(fù)自己、辜負(fù)愛人。 紅色靈力從岳薈胸膛中脫出,慢悠悠地飄向杜程。 而杜程對自己靈力的回歸……竟感到了一絲恐慌。 這一次,他又會看見什么呢? 第41章 又是躺在溫暖的泉水中,杜程已經(jīng)逐漸習(xí)慣了這個視角,泉水清澈,水流緩慢,躺在泉水中格外地舒服和放松,好像全身都舒展開了,杜程沉浸其中,不自覺地就將心中的緊張放下了,記憶也變得模糊。 空靈又遙遠(yuǎn)的歌聲傳來,杜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平靜的水面蕩開一道魚骨般的波紋,輕盈的小舟順著水流無風(fēng)而動,歌聲就是從這葉小舟上傳來。 杜程想看清楚唱歌的人是誰,努力仰起頭,視線卻沒有絲毫變化。 這次又是固定的視角嗎? 小舟上探出一個身影,面容老朽滿臉皺紋,嗓音卻是細(xì)嫩干凈,他透過水面對杜程微微一笑。 杜程惶然無措,只覺那笑容令人心中一冷,連身邊的泉水似乎都變涼了。 小舟繼續(xù)前行,幽幽的歌聲縈繞在耳邊,那吊詭的調(diào)子如泣如訴,似哭似笑。 水波重歸平靜。 這次的夢境似乎很漫長。 而且……姬滿齋呢? 杜程不安地想。 片刻之后,小舟又重新駛來,還是同一個乘船人,似笑非笑地隔著水面看向杜程。 杜程醒來后,岳薈也醒來了,她看上去有些迷茫,“我怎么在這兒?” 執(zhí)念和前世的記憶一起消失,岳薈在短暫的發(fā)怔之后,只記得自己是過來捐款的。 “謝謝你,”岳薈對杜程道,疲憊的臉上露出久違的放松,“看到這些孩子我覺得好多了?!?/br> 送了杜程回學(xué)校,岳薈一身輕松地與杜程揮手道別,不知怎么,她好似卸下了千斤的重?fù)?dān),又有了可以繼續(xù)前行的力量。 杜程與岳薈揮手,腦海里全是夢境中那些詭異的畫面。 溫暖的泉水,沒有人劃卻依然緩慢流動的小舟,很快又重復(fù)過去的撐船人,青年聲音的老人。 杜程坐在精怪學(xué)校門口喃喃自語。 “聽著很像黃泉啊?!?/br> 冷不丁傳來的聲音嚇了杜程一跳。 謝天地叼著根冰棍,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黃泉上的引路人,聲若黃鶯清啼,面若百歲老朽?!?/br> 杜程雙眼圓睜。 謝天地又吸溜了一下冰棍,“書上說引路人還會唱歌,那些亡魂聽一曲直接失憶,愛恨情仇全忘個干干凈凈,乖乖地就拉去投胎了。” 謝天地話鋒一轉(zhuǎn),“小妖怪,你是不是偷看我秘籍了?” 杜程不吭聲,過好一會兒才道:“冰棍還有嗎?” 杜程和謝天地在臺階上并排吸溜冰棍。 “事情解決了吧?”見杜程點(diǎn)頭,謝天地感覺情緒鋪墊到位了,追問道:“岳家那筆尾款給了沒?” “啊……”杜程邊舔冰棍邊發(fā)呆,回過神想了一下,“沒有?!?/br> 謝天地一拍大腿,“那不行,我得要錢去,空調(diào)訂金我都付了。” 謝天地叼著冰棍打電話去討錢。 杜程又轉(zhuǎn)過頭,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冰棍,心想那是黃泉嗎?所以他是死了嗎?如果是這樣,那么姬滿齋是闖入了地府?他說“我偏要勉強(qiáng)”,是想搶回哪個被地府奪走的人?是曲觴?……會是他嗎? 他不想當(dāng)曲觴。 看過那么多癡男怨女,他真不想自己會是其中一個。 化開的冰棍順著手腕冰涼流下,又膩又冷。 杜程抖了一下。 不要,他不要做曲觴! * 姬滿齋閉關(guān)了一段時間之后才險險控制住了自己身上的封印,但身上的傷卻是無法恢復(fù)。 只要是杜程對他造成的傷害,全都無法治愈,他的手套至今都保留著杜程的那一滴淚痕。 姬滿齋出關(guān),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歡迎。 在他閉關(guān)期間,杜程已經(jīng)完全取代了他在精怪管理局的某些職責(zé)。 ——忽悠賺錢。 岳薈身上的靈力回歸后,杜程的能力更上一層樓,他已經(jīng)能主動尋找那些奪走了他靈力的人。 精怪的靈力在人的體內(nèi)必然會造成一些影響,基本都是與情感有關(guān)的問題,杜程主動上門解決,謝天地從旁輔助,秉持著不能太貪財?shù)脑瓌t,也是賺得盆滿缽滿,人手不夠用,還叫上了白飄飄臨時加入了他們小組。 白飄飄不是為了錢,是為了她的尾巴,眼看杜程能力越來越強(qiáng),那她找回尾巴是不是也快有譜了? 持續(xù)解決了幾個小問題后,杜程卻是進(jìn)入了瓶頸期。 他既沒有解鎖新的夢境,也沒有發(fā)展出新的能力,這既令他感到短暫的放松又時不時的焦躁。 原本,他以為自己是一堵很單純的墻,但真相有可能更復(fù)雜,而且是他不想要的那種復(fù)雜,這就很難受了。 萬一他真是曲觴,那就意味著他嫁過人,而且大概率——姬滿齋是個渣男。 要不然他為什么會吸引那么多奇怪的情侶?冥冥之中早有暗示啊。 所以能力停滯,夢境消失后,杜程反而感到了一種逃避般的輕松。 能晚一點(diǎn)知道,就晚一點(diǎn)知道吧,他想。 教師公寓 謝天地抬頭,看著半新不舊的樓垮起了批臉,“咱們的客戶不都非富即貴,怎么忽然檔次降了?” “人確實(shí)在這里?!?/br> 杜程進(jìn)入樓中。 白飄飄跟上。 教師公寓的電梯年久失修,正在維修中,杜程與白飄飄轉(zhuǎn)向樓梯,沒走兩步,杜程腳步停住,給了白飄飄一個眼神。 白飄飄是老狐貍精了,馬上領(lǐng)會到了杜程的意思,“客戶”來了。 “奶奶,你小心點(diǎn)腳下,都說了電梯壞了,你就在家歇一天不好嗎……” 女孩抱怨的聲音傳來,隨后一老一少想依偎的身影映入杜程和白飄飄還有隨后趕來的謝天地的視線之中。 老人頭發(fā)銀白,燙得卷曲,身材瘦削,精神很好,扶著她的是位少女,模樣卻是看著有些眼熟。 白飄飄拉了拉杜程的衣袖,用只能杜程聽到的聲音道:“一中的,來補(bǔ)過課……” 杜程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女孩看到白飄飄,愣了一瞬,“飄飄姐?” 白飄飄訕笑,“真巧啊?!?/br> “茉莉,”老人聲音干脆,透著一股利落勁,“你認(rèn)識?” 蔣茉莉:“我補(bǔ)習(xí)班的同學(xué)?!?/br> 老人狐疑地看向白飄飄,眼神中透露著不解,似乎在說“這姑娘都這么大了咋還跟中學(xué)生上一個補(bǔ)習(xí)班呢?”。 蔣茉莉和白飄飄禮貌招呼后,就道:“我要帶我奶奶去跳舞了。” 跳舞?白飄飄看著腳步蹣跚的老人,心想這么大歲數(shù)走到要孫女扶了還去跳舞,真是人老心不老。 兩人相攜遠(yuǎn)去,白飄飄下巴墊在樓梯扶手上,慵懶道:“小meimei才中學(xué)就搞對象了?!?/br> 跟著杜程跑了幾次,白飄飄大概也知道他們服務(wù)的都是些感情上的苦主,之前也抓了一對高中情侶,男孩抽煙打架喝酒,自封校霸,女生乖巧聽話成績優(yōu)異,像著了魔一樣地要跟男孩私奔。 他們也沒費(fèi)多大勁,把男孩送去新東方學(xué)廚師,女孩歸杜程解決了。 杜程不知道干了什么,女孩睡了一覺醒來,嚇得連夜做了五套真題,摸著自己的心臟說一定好好學(xué)習(xí),千萬不能跟著男人跑。 沒想到現(xiàn)在早戀也內(nèi)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