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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涉及到孟澤懸的知識盲區(qū),男人又不高興地抿緊了唇。 兩人再次沉默下來,樊忱擔心自己說太多容易傷兄弟自尊,便理智地閉上了嘴。 他一邊cao作電腦傳文件,一邊認真地捋了捋思路,檢查有沒有被自己遺漏的知識點。突然,他發(fā)現(xiàn)造成這個烏龍事件的重中之重還沒理清楚。 他激動地拍了一下大腿,兩只因為缺乏睡眠而通紅的眼睛亮起來:“趕緊坦白,你對人家干什么了?怎么就誤以為能讓對方受孕?” 孟澤懸無動于衷,但表情還是有些許不自然。 那天晚上他又做了噩夢。 夢里面的商恬躺在病床上,瘦削的臉上毫無血色,整個人單薄得仿佛要與白色的床單融為一體,稍稍一碰觸就會煙消云散。 心里那種悶悶脹痛的感覺隨之而來,就像是一把折磨人的鈍刀,讓人逐漸喘不過氣。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人走進來,沉默地站在病床前良久,如果不是窗外偶爾飛過幾只嬉鬧的燕雀,那副畫面好像是靜止不動的。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商恬終于輕輕地睜開了眼睛,原本小鹿一樣亮晶晶的眼睛變得黯淡無光,發(fā)青的嘴唇干裂到露出深紅的血絲。 少年看到年輕人,輕輕地勾了下唇角,嘴唇上的血絲再次冒了出來,“我終于......快要走啦,小時候爺爺讓你給我講題,長大了他還讓你給我治病,”他氣力不濟地頓了頓,笑著繼續(xù)道,“你終于要甩開我這個麻煩鬼啦?!?/br> 年輕人屹立不動,整個人像是化成了一座沉默的山。 “陸時安......”少年的眼睛已經(jīng)再一次閉上了,喘氣的幅度越來越大,身體都跟著輕微發(fā)顫,“你為什么......為什么一直討厭我呢?” 夢境到了這里便結束了,孟澤懸倏地睜開眼,整個人被冷汗打透。 與上次夢到墓園不同,這次的夢境更加真實,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幾乎讓他確信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在未來的某一天,或者是在上輩子的某一天,商恬會離自己而去,而自己就像那個年輕人一樣,從始至終無能為力。 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的發(fā)生。 孟澤懸從床上坐了起來,目光牢牢地落在一旁睡著的商恬身上,掃過少年安靜的眉眼之后,他看到了對方的嘴唇。 與夢境里的干枯青白不同,商恬的嘴唇微微張著,顏色是淡淡的粉色,看起來質(zhì)感軟嫩,唇珠飽滿,給人一種想要觸碰一下的沖動。 于是孟澤懸照做了,他垂下頭,生疏而嚴謹?shù)仄穱L著這味道。 而后他被這種新奇的體驗吸引,閉上眼睛之后無師自通地撬開了其中關口。 “大哥你怎么回事呀,事情還沒說清楚,怎么自己先臉紅上了?”半天等不來回復的樊忱直接炸了,嚷嚷著打斷了孟澤懸的回憶。 孟澤懸再次不悅地蹙起眉,悶不吭聲地站了起來:“與你無關?!?/br> 樊忱直接被氣得仰倒,他兇巴巴地瞪著男人離開的背影,cao心地吼道:“搞事情記得戴.套!” 孟澤懸自然沒有搭理他。 蹲在門口聽了個正著的助理們:“......” 臥槽這是聊什么了這么勁爆!??! — 經(jīng)過樊忱的一課,孟澤懸才知道自己之前犯了蠢,怪不得親吻完商恬之后身體仍舊很難受,他還以為自己得了什么怪病。 當錯誤的認知被撥亂反正之后,孟澤懸便不想再違背本心,所以在商恬提出要去隔壁陪那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小孩兒的時候,他情不自禁地按住了對方的手腕。 商恬顯然也驚了一下:“先生你——” 大佬最近怎么這么黏人? 不過轉(zhuǎn)念想到孟澤懸嚴重的失眠癥,商恬覺得就算是黏人也情有可原,畢竟睡不好覺太痛苦了,怎么能讓安眠藥隨便亂跑呢? 可是小孟澤懸怎么辦? 正糾結著,房門被很輕地敲了幾下,商恬立馬下床開門,就看到小孩兒仰著一張包子臉,表情正經(jīng)而誠懇道:“我的牙膏盒擰不開了,你能幫一下我嗎?” 雖然小孟澤懸的表演沒有一絲瑕疵,但商恬還是輕易看出了對方的意圖——我怕停電我怕黑,你陪我睡好不好? 老母親的心輕而易舉又被俘獲了,商恬笑瞇瞇地蹲下來,握住小孩兒的手腕,寵愛道:“晚上來和我一起睡吧,這里的床巨大無比,我們?nèi)齻€人也綽綽有余?!?/br> 小孟澤懸一愣,完全沒有預料到如今的事態(tài)發(fā)展。 他因為右手受傷,真的因為擰不開牙膏盒所以需要人幫忙,怎么就變成晚上要和商恬睡一張床了? “把你的牙膏盒拿過來,洗漱完我們趕緊睡覺,”商恬一個人安排完,猛然發(fā)現(xiàn)忘記詢問大佬的意見了,趕忙回頭問,“先生,你覺得可以嗎?” 又能陪孩子,又能陪大佬,這簡直就是兩全其美的好法子??! 商恬越想越覺得自己聰明絕頂,想要夸獎的表情在臉上都藏不住了。 商恬對小孟澤懸心軟,孟澤懸對商恬心軟。 男人將拒絕的話咽了回去,妥協(xié)地點了點頭。 十分鐘后,商恬“啪”一聲將燈一關,興高采烈地往大床中間一躺。 左邊是幼崽版孟澤懸,右邊是成年版孟澤懸,一排三人,簡直美滋滋。 都說千年修得共枕眠,眼下這場景,這緣分恐怕延續(xù)了上萬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