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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生氣了。”白松冶再度無情嘲笑自己的弟弟,“他也太黏人了?!?/br> “小野去學習是好事情啊,小鹿怎么還生氣了?”游之萊也對此哭笑不得。 “兩個孩子平日里孟不離焦、焦不離孟,小野突然要去德國1個月,小鹿跟個被丟下的小朋友一樣,不高興了?!卑籽┹p也忍不住笑道。 陳疏野盯著游小鹿消失的身影,慢慢轉(zhuǎn)回來。他低著頭,看著放在大腿上的雙手,骨節(jié)分明的大掌蜷縮起來握成拳。 他冷靜了一會兒,才拿過餐巾紙擦了擦手,抬頭說道:“我上去哄哄鹿鹿?!彼鹕硗娞葑呷?。 陳疏野在游鹿大開房門的門上敲了敲,只聽里面?zhèn)鱽硪宦暣蟠蟮睦浜呗?。他聽著游小鹿孩子氣的回應,忍不住勾了勾唇角?/br> 他緩步走了進去,看到趴在沙發(fā)上玩手機的美少年,毫無形象地翹著腳,兩個腳丫子在空中打架。 “生氣了?”陳疏野低聲問道。 聽到陳疏野的聲音,游鹿頭也不抬,跟沒他這個人一樣,握著手機,用手指狠命戳著屏幕,跟屏幕有仇似的。 陳疏野在他的腿邊坐下,伸手摸了摸游小鹿垂在一旁的頭發(fā)。 游小鹿不高興地一撇頭,讓陳疏野的手落了空。 陳疏野修長的手指微微蜷縮,慢慢收了回來,他看著生氣的游鹿低聲道:“鹿鹿,你為什么生氣?” “你問我為什么生氣?”游小鹿聞言,一咕嚕爬起來,直接盤腿坐好。 他伸出白皙的手指,戳著陳疏野的胸口,嘟著嘴就開始抱怨:“明明應該是我問你為什么生氣!”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惹您不高興了嗎?臭野哥?”他說一句就戳一下陳疏野的胸口,嘴里不高興地哼哼唧唧道。 陳疏野輕輕勾起唇,笑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會讓我不高興?!彼斐鍪?,輕輕包住游小鹿的手指,將他的手包裹進自己的掌心中,“我那么喜歡鹿鹿,怎么舍得生你的氣?” “那你為什么突然嫌棄我,不跟我一起睡,害我失眠?,F(xiàn)在又要一個人跑去德國,拋下我!”游小鹿氣哼哼地抽回自己的手,“每次都奇奇怪怪地看著我,好像我是什么令人害怕的大怪獸!” 陳疏野無言以對,沉默了一會兒,才摸著游鹿的腦袋,“笨鹿鹿,我才是大怪獸,我是吃人的大怪獸?!?/br> 沒等游鹿再說什么,他低聲繼續(xù)說道:“有些事情,我在家想不明白,正好趁著去德國學習的時候,一個人好好想清楚?!?/br> “什么事情連我們大學霸都想不清楚?”游鹿好奇地探頭問道。 陳疏野張開手臂,默默看著他。 游鹿冷哼兩聲,輕輕靠了上去。 陳疏野一聲不吭地抱緊游鹿,將頭靠在游鹿的肩頭,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一個很大很大的難題?!?/br> 游鹿也不勉強他一定要說出來,知道陳疏野不是在跟自己生氣,就也不鬧脾氣了,“那你回來,不能再鬧脾氣了!我們兩個還是要一起睡,不然我睡不好!” 陳疏野用力閉閉眼,才啞聲答應道:“好。” 游小鹿被陳疏野抱著低哄了一會兒,就放過了他。 兩個人一起坐在地上,游小鹿嘀嘀咕咕地說著:“那你要去一個月呢,我一個人在家多無聊啊?!?/br> 陳疏野正在幫游鹿扎頭發(fā),一向霸道的他聞言居然說:“你還有其他朋友,你可以跟肖染他們出去玩。” 游小鹿稀了奇了地轉(zhuǎn)頭看陳疏野,奇怪他現(xiàn)在怎么這么大方? 從小到大,如果游鹿撇下陳疏野找別人玩,陳疏野都會冷著一張臉,一副不高興的模樣,還要自己好聲哄著,保證下次再也不忽略他了,才會勉強緩和。 “野哥,你變了。”游鹿嘖嘖稱奇,“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 陳疏野低頭扯了扯嘴角,“人總是會變的,你的身邊也不可能只有我一個朋友。” “你對我來說可不僅僅是朋友?!庇涡÷归_心地哼著一小段歌,才漫不經(jīng)心地接著說道,“就算是肖染他們,都不能跟你相提并論?!?/br> 無論怎樣,陳疏野要跟著李教授和白松冶一同去德國考察的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很快就到了出發(fā)的日期。 一家人一起去機場送他們上飛機。 李尪客教授和陳詩教授這對老人,笑瞇瞇地看著三個小朋友聚在一起送別,也不催促。 游鹿想到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兩個哥哥都不在家,不由得還是有些郁悶,他像個小樹懶一樣掛在白松冶的背上拼命搖晃,“臭哥哥,你可要好好照顧野哥,他還是個小朋友呢!” 1米88的小朋友聽到游小鹿?jié)M是憂傷的叮囑,不由得有些開心。 陳疏野走過來,把游鹿從大哥白松冶的背上揪了過來,給他整理被機場大風吹亂的頭發(fā),而后雙手捧著他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等、我、回、來?!?/br> 還沒出發(fā),他就已經(jīng)開始想念游鹿。 因為三個崽崽時不時就要飛出國,所以習以為常的游家爸媽,對此次出行并沒有特別的感覺,他們跟兩位老教授夫婦站在不遠處寒暄著,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只有白松冶這位大哥哥,一臉復雜地看著自家的兩個小崽子,仿佛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一場情深深雨蒙蒙的離別劇目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