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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在意悄然離開的游樂。 他站在看臺的高處,看著4個少年的相擁而笑,沉默轉(zhuǎn)身。 【快樂是一群人的快樂,孤單是游樂一個人的孤單,人類的悲歡果然并不相通(注1)】 魯·當代·小黃雞·迅,撲哧著翅膀,深沉地說道。 游樂是自己厚著臉皮,非得要跟著陳疏野他們一起來的,自然也不會有人專門送獨自離開的他回去,這里荒郊野嶺連車都打不到,他也只能跟著導航慢慢走,直到手機快沒電了,才回到熟悉的市區(qū)。 游樂推開門,簡陋的一居室里到處彌漫著濃重的酒氣。 游大升如一灘爛泥般趴在餐桌上,旁邊散落著酒杯,聽到門咯吱地響起,他抬起眼皮,醉意十足地望過去,好半天才辨認出是自己的兒子回來了,扯著嘴笑著,露出因為抽煙而熏黃的牙齒。 “我們家的優(yōu)等生回來了?!彼院赜檬种鈸沃X袋,另一只手拿起酒瓶又狠狠灌了一口。 游樂考上云中,是游大升最有面子的事。他打麻將時,抽著煙,天天跟一群狐朋狗友炫耀。 “親兒子就是像老子一樣有出息,當年老子就是村里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人,就是沒遇到什么賺錢的機會,才沒能發(fā)財。游樂是雞窩里飛出的金鳳凰,遲早要發(fā)達,以后老子就靠他養(yǎng)了!” 游樂視若無睹地路過醉醺醺的游大升,也不跟他說話,直接將自己拋向僅有的一張床上。以前他爸和他睡床上,他媽睡地板,上了初中后,他嫌擠得慌,就一個人睡床,還在床上掛了床簾。 他懶得理會他爸的醉言醉語,反正游大升喝醉了,反反復復都是在吹噓自己是村里唯一的大學生。 實際上游大升算是什么大學生呢? 他不過是拿到了一張大專的錄取通知書,連讀都沒有讀過。但是這已經(jīng)是他們村里的最高學歷,憑此騙著他媽蔡子迎嫁了他。 游大升總是自恃是個大學生,卻只有鎮(zhèn)高中的畢業(yè)證,能找的工作類型有限,體力活他不愿干,輕松活他嫌工資低也不去干。 結婚前,他靠父母養(yǎng),結婚后,他就靠老婆蔡子迎養(yǎng)。他好吃懶做,拿著蔡子迎賺的辛苦錢,抽煙喝酒賭博,還總是打人。 “都怪你們沒用!不然我也不會被人羞辱!”游樂想到自己的父母,再一想下午在車場的遭遇,不由得恨恨地低語。他將破舊的被子蒙在頭上,不想看到游大升。 被子突然被一把掀開,醉鬼坐在床邊,低著頭搖晃著腦袋,粗糙的大掌扯著游樂的衣領,粗聲粗氣地問道:“你們學校的有錢人又送你不要的衣服?” 游大升松開手,帶著汗味的手掌拍打著游樂的臉,“你找他們搞點錢啊,搞錢懂不懂,反正你同學都那么有錢。” 他的嘴里帶著nongnong的酒氣混著口氣,令游樂感到作嘔。 游樂坐起來,直接將游大升推下床,游大升醉得狠,一下子就摔在地上,哎了一聲,翻了個身就在地上睡著了,鼾聲震天響。 游樂蜷縮在床上,重新將被子蓋住腦袋,“沒錢了……”他悄聲自語著,手里的錢已經(jīng)花得差不多了,他已經(jīng)沒錢了,想要在學校里維持體面,必須再弄點錢來。 “是該搞點錢了?!彼驼Z道。 陳疏野他們玩了一下午的卡丁車,4個人回到市區(qū),又找了一家有名的火鍋店吃晚飯?;疱仧釟馍v,鴛鴦鍋一半海鮮一半麻辣,刺激著味蕾。 游鹿乖乖坐在位置上,看著陳疏野夾著被削成薄片的腰片,在guntang的紅湯中輕輕一涮,撈出放在他的碗里。 游鹿夾起來,嘟著嘴巴吹散熱氣,一口吃下,便嘗到了豬腰脆爽辛辣的滋味。 唔~美味~ 游小鹿感覺今天簡直太快樂了! “野哥,再燙兩只田雞?!庇温钩灾肜锏?,看著鍋里的,一臉著急地看著被撈光的田雞,拽了拽陳疏野的袖子催促道。 陳疏野好脾氣地聽他指示,用公筷夾了兩只田雞給他放到辣鍋里,心里默默計算好時間,控制好火候,將鮮嫩的田雞rou撈起來,放到游·小少爺·鹿的碗里。 游小鹿吃著脫骨滑嫩的田雞rou,感覺這簡直絕了,“世間怎會有如此頂美味!” 他嗷嗚吃著,品嘗著田雞rou的細滑綜合辣鍋的麻辣鮮香,配上可樂噸噸噸,簡直無敵! “爽~~~” 游小鹿吃飽喝足,攤在椅子上,發(fā)出享受的嘆喂,挺著圓滾滾的小肚子。 其他人也一個個吃得肚圓,同款的四張餅餅一一在椅子上攤開,個個動彈不得。 休息了好一會兒,他們準備回家了。 吃太飽的肖染像是腦子突然斷路,在一片火鍋的霧氣中,傻缺地站起身來,高高舉起杯中的可樂,大聲高呼道:“為我們F4的相識,干杯!” 聲音之大,引來周圍食客們好奇的矚目。 “哈哈哈哈,F(xiàn)4嗎?這群孩子,也太可愛了!” 似乎…… 有一點點…… 丟臉哦…… 肖染又清醒了,正想要當作無事發(fā)生地坐下來。 游鹿卻毫不在意地站起來拍著爪爪:“為了今日份的快樂,干杯!”他暢快地笑著,舉起桌上的杯子。 “為了我們美好的明天,干杯!”駱丁燁也站起來,振聲道。 陳疏野輕笑一聲,懶懶散散地站了起來,捏了一把游小鹿的臉頰,為了你的笑容,“干杯?!彼⒙嘏e起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