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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時傾神情逐漸森寒,兩只眼緊緊盯著虞楚,像是想從他的表情看出什么。片刻后緩緩開口:我已經(jīng)懲罰過他了。 懲罰過?虞楚茫然地問。 剛才在外面挨鞭子的就是他。 虞楚呆怔兩秒后騰地站起身:爸,這事和我無關啊,也,也有點關系,但是大部分都怪他。對,都怪他,都是他的錯。 他這副將什么都往周暮頭上推,急于和對方撇清關系的怯懦模樣,被虞時傾看在眼里。他抬手壓了壓,語氣緩和了不少:坐下,別緊張,坐下說。 待虞楚不安地坐下,虞時傾道:小楓從來都愛玩,你倒是和他相反,成天就悶在家里,也沒見有什么親近的人。其實這樣挺好,誰身邊沒一兩個人陪著呢?爸也是從年輕人過來的,也不會強行要求你們必須怎么樣,所以也別緊張,爸不會罵你。 爸。虞楚似是不可置信地囁嚅道。 虞時傾面露慈愛地微笑道:只是要注意分寸,也要清楚自己的身份,玩玩也就是了。周暮這里,我給了他一點小小的提點,好讓他心里有數(shù),以后不至于張狂。等會兒你還是去看看他吧,恩威并施,才能讓人死心塌地。 我知道的,爸您放心。虞楚展露出恰到好處的感激和誠惶誠恐。 虞時傾看上去對他的反應很滿意,臉色愈加柔和,揮了揮手道:去吧。 謝謝爸。 虞楚走向餐廳大門,臉上的感激和怯懦一掃而空。他雙手抄在褲袋里,穿過長長的通道,將從餐桌上帶走的一塊牛乳糖拋給Rugosa,再順著花園,走向打手們住的那棟宿舍樓。 十分鐘后,根據(jù)一名打手提供的房間號,虞楚站在了302房間門口。 叩叩,他輕敲了兩下門,不待里面的人回應,便去轉(zhuǎn)動門把手。門沒有鎖,一轉(zhuǎn)就開了。 虞楚將這房間飛快打量了遍,看見左右兩架床,左邊的空著,只有右邊床上趴著名上身□□的人,背上皆是一道道交錯的鞭痕,紫紅中沁出了血,看著令人觸目驚心。 屋內(nèi)充滿了濃重的藥味和血腥氣,床畔的垃圾桶里也丟著沾染血跡的紗布。虞楚回頭關門,再走到窗戶旁,推開緊閉的玻璃窗,讓海風攜卷著新鮮空氣,將室內(nèi)的異味蕩滌一空。 你來做什么?周暮悶悶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虞楚轉(zhuǎn)身,看見他的臉埋在枕頭里,還保持著原姿勢沒動,便笑瞇瞇道:我的小情兒挨了鞭子,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可把我心疼壞了,連飯都沒心思吃,急急忙忙趕了過來,你說我來做什么? 周暮慢吞吞地道:你說這話的時候,如果不那么明顯的幸災樂禍,可信度會高一點。 虞楚慢慢踱到床邊,彎下腰去看他背上的鞭痕,嘴里嘖嘖有聲:哎喲,哎喲哎喲,我看著身上都犯疼,我開始給你數(shù)著,一共是十鞭,看看,這里還在流血,心疼死我了。 說完便取過床邊的一張干凈紗布,去沾拭他背上的血跡。紗布還沒接觸到傷口,周暮就倏地側(cè)身,閃電般迅速出手,鉗住他一只手腕警惕地問:做什么? 他的嘴唇很白,臉色也難看,但攝人的氣勢卻絲毫不減。虞楚手腕被捏得生疼,皺起眉道:給你清理傷口???還能做什么?快松手。 不需要。周暮冷聲道。 確定不需要? 虞楚目光在他后背來回掃視,那些傷口應該是他自己處理過的,背后夠不著,就胡亂上了些藥,血跡也沒有清理干凈,滿背糊著紅痕,讓那些傷口更顯猙獰。 島上的天氣可是潮濕又炎熱,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會發(fā)炎,你確定不需要?虞楚問。 周暮和他對視了幾秒,又瞥了眼他昨晚崴傷的腳踝,終于慢慢松開手,斂去目光里的凌厲,重新趴回枕頭里。 虞楚在床邊坐下,將紗布用桌上的生理鹽水浸濕,一點點蘸拭過傷口。冰涼的紗布接觸到肌膚的瞬間,周暮微微顫了下,接著就放松下肌rou,任由他動作。 你說我疼不疼你?寵不寵你?再想想你自己剛才那樣兒,愧疚嗎?真是個不知好歹的惡婆娘。虞楚手下故意使了點勁兒,周暮眉頭皺了下,卻也忍著沒有出聲。 床頭上擱著一包煙和一個不銹鋼打火機,機身錚亮得像一面鏡子。周暮趴在枕頭上,從打火機的倒影里看著虞楚??吹剿幚韨诘膭幼骱芤?guī)范,也很熟練,眉頭不由皺得更緊。 虞楚手上忙碌,嘴里也沒停著: 真是一身腱子rou啊,我怎么就沒穿到你身上來呢? 看不出來你還有腰窩啊,屁股也挺翹,我很滿意。 前幾天的鞭痕都還泛著青呢,這兒又添上了,真是個小可憐兒。 周暮盯著打火機,看著里面那張膚白如雪的柔嫩娃娃臉,耳朵里全是和那外形極其不相符的浪.蕩子話,心里有些無語。 虞楚清理完傷口,上了藥,再去小衛(wèi)生間里洗手,出來后看見周暮已經(jīng)起床,光著身子站在窗戶旁抽煙。他走過去,將那煙從周暮指間取出來,就在窗臺瓷磚上捻滅,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