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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能打成了白月光[穿書] 第68節(jié)

    “誰?”越修默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登時就把精致的匕首一丟,還下意識地往后倒退了好幾步,一臉的驚慌失措。

    其他人心里也是一駭,循聲望去,才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竟然站著一個須發(fā)皆白的陌生老者。他穿了一身雪白的道袍,頭發(fā)只由一根木簪松松地挽著,面上還掛著一點柔和的笑意,看著很是和藹可親。

    怎么這四方寶庫的隱秘山洞里,居然還藏著這么一個人?

    更關(guān)鍵的是,他還來得毫無聲息,就像是憑空出現(xiàn)的一般。他們五人的警惕心和修為境界都不弱,但竟然一絲一毫都沒有察覺到他的氣息。

    葉寒霜心中不禁警鈴大作,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還大大方方地朝他行了一禮,神色溫和地問了聲好,而后誠懇解釋道:“不知前輩也在此處,是我們叨擾了,還請見諒?!?/br>
    “說什么叨擾,老夫長年一個人待在此處,倒也很是寂寞,很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老者微微一笑,語氣里帶著一點顯而易見的感慨,“沒想到你們還能找到這里來?!?/br>
    他說話的聲音很飄渺,高大的身影看起來也有點模糊,有時候甚至若隱若現(xiàn),看上去不大像是真人,倒有點像是殘存的一縷神識。

    而且此人仙風(fēng)道骨,渾身上下的氣場又十分內(nèi)斂,看不出一絲靈力波動,周遭的威壓卻很是強大,定然是境界高深!

    “嘶——”越修默眼睛一亮,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輕輕撞了一下旁邊秦綺綠的胳膊,小聲道:“我記得有傳言說四方寶庫之中有一位厲害的大能,搜刮了不少天下絕學(xué),就想找人繼承自己的衣缽?!?/br>
    他雖然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但面上的興奮即便努力壓制了也藏不住,“你說那位大能會不會就是他呀?”

    老者的耳力驚人,一聽這話就樂了,擺擺手謙虛道:“我不是什么大能,就是個尋常修仙的,大業(yè)未成中道崩殂,只剩一縷殘魂蝸居于此罷了。”

    話音剛落,他就從高臺上飛身而下,衣袍輕飄飄地一掀,卷起的疾風(fēng)便以勢不可擋的姿態(tài)重重地打在石壁之上,居然讓整個山洞都狠狠地震動了一下!

    緊接著,有巖石的碎屑從穹頂簌簌落下,林承天躲閃不及,手上居然被細(xì)小的石礫劃出了細(xì)小的傷口,還溢出了輕微的血跡。

    這波攻勢這樣余韻悠長,連打下的碎屑都到了能傷人的地步,卻僅僅只是因為那位前輩甩了一下輕薄的衣袖。

    思及此,林承天登時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旁邊的越修默也跟著咽了口口水,面上滿是震驚無措。他的師尊已經(jīng)是大乘境的宗師了,當(dāng)世都找不出太多敵手,但也絕對達(dá)不到眼前老者這樣的氣勢。

    就這還尋常修仙者?

    那他們幾個人大概都只能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了。

    然而白眉老者卻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幾人的目瞪口呆,依舊笑得十分親切,柔聲道:“你們幾個年輕人我看著都很不錯,咱們相逢便是有緣,有沒有哪一位想要跟老夫切磋一番?”

    眾人一聽,立刻面面相覷,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為難和猶豫。

    越修默最口無遮攔,大著膽子直白地開口道:“前輩,容我說句冒犯的話,您的修為這么高,還怎么切磋?我們就是加在一塊兒,也擋不住您一掌吧?”

    “哈哈哈——”老者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眉目間流露出幾分愉悅,擺擺手道:“小友多慮了,我自然不會用修為壓人。”

    說話間,他還特意理了理自己的衣袍,似乎是想要顯得更莊嚴(yán)正式:“老夫在此處窮極無聊已有許久,都說后生可畏,你們中若是有人能在出招上勝過我一分半分,我就把生平所收集的秘籍和畢生所學(xué)都傳授于他?!?/br>
    聞言,眾人面上都露出恍然之色。

    說來說去,這位前輩其實就是想找個傳人嘛!

    如今元燁明不在,常恨天和林承天身上都有傷,秦綺綠和越修默的修為虧損大半,戰(zhàn)力銳減,于是眾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了葉寒霜的身上,希望她能出言將此事應(yīng)承下來。

    畢竟論劍心的強大和劍招的精妙,這里最出色的就是她了。如果經(jīng)此一戰(zhàn),能被修為境界如此高深的前輩看中并傳授世間少有的功法,這是多么大的機緣??!

    但沒想到,一向戰(zhàn)意凜然的葉寒霜這回卻只是笑意盈盈地看著前方,衣袖下的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劃過劍鞘,在劍柄上仔仔細(xì)細(xì)地來回?fù)崤?,靜靜地站在原地就是不說話。

    見狀,老者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陰鷙,但很快就被他很好地隱藏在眼底,下一刻又笑得令人如沐春風(fēng),甚至還主動向她發(fā)出了邀請。

    “小丫頭,我看你的筋骨最好,還是個武修,有沒有興趣跟老夫比上一場?”

    這話一說,幾乎就是明明白白看中的意思了。只要一答應(yīng)下來,什么秘笈什么功法,就差不多是板上釘釘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葉寒霜居然連想都沒想,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這么大的誘惑。

    “多謝前輩賞識,只是晚輩已經(jīng)拜入滄瀾派門下,有道是一徒不拜二師,這規(guī)矩不能壞,自然也就學(xué)不了您的本事。”

    聞言,越修默立刻瞪大了眼,激動得嚷嚷起來:“小師妹,你犯什么傻呀?這是前輩指點你修行呢,怎么算拜二師呢?”

    “這位小友說得有理,你我并無師徒名分,何來壞規(guī)矩一說?”那位老者聽了一點不生氣,反而很是殷勤地繼續(xù)勸說。

    “再者,老夫這里的上古絕學(xué)堆積成山,連滄瀾派遺失在外的典籍我亦有收藏,到時候你師父恐怕還要感謝你呢!”

    呵,果然如此。

    葉寒霜低垂下眼簾,掩飾住眸底深深的嘲諷,愈發(fā)肯定了自己先前的推測。

    “如此說來,倒是晚輩狹隘了?!彼p輕扯了扯嘴角,沒再繼續(xù)推辭,長劍瞬間出鞘劃過眾人眼前,閃著銀白色的光芒晃人心神。

    “請前輩賜教!”

    而旁邊的常恨天看著他們這一來一回的交鋒,又想到先前的陰陽道秘術(shù),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一道靈光,一下子醒悟過來,登時就拽住了葉寒霜的衣袖后擺,沖她拼命搖頭。

    不能答應(yīng)他,這根本就是個圈套!

    葉寒霜明白少年的擔(dān)憂,便回過頭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撫地一笑,而后把袖擺從他手中抽出,神色堅定地站在了白袍老者的正對面。

    便是個圈套,她也要去試試。

    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到最后一刻,怎么知道是誰算計誰呢?

    葉寒霜眼睛一瞇,和這位所謂的前輩四目相對,沒有做多余的寒暄,劍一揮直接開戰(zhàn)!

    循序漸進(jìn)地對了兩三招之后,她立刻就察覺出不對勁了。這人始終把一只手背在身后,或垂在身側(cè),竟從未派上過用場。

    這算怎么回事?

    葉寒霜眼中閃過一絲冷光,突然凌空而起飛離戰(zhàn)區(qū)立于高臺之上,在風(fēng)中沉聲問道:“前輩,您為何一直不用左手呢?您并不需要讓著晚輩的?!?/br>
    “小友誤會了?!崩险甙褎σ皇?,嘆息一聲解釋道:“老夫的左手已經(jīng)廢了多年,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br>
    “原是如此,實在抱歉,是晚輩冒犯了?!比~寒霜眼皮一跳,馬上神色誠懇地再次行了一禮。

    但她的目光卻不著痕跡地盯著那只手看了許久,心里陡然涌上一個模模糊糊的猜測。

    而與此同時,還有一群修為全封的人,正被困在高山之間,透過一面碩大的水鏡,清晰地看到這里發(fā)生的一切。

    看到此處,華夢蘭不禁恍然大悟,驚訝地連聲感嘆道:“境界高深,左手已失,看來這位前輩果然就是紫明真人匡圣君!”

    青澤大陸有兩位圣君無人不知,一位是青陽真人懷鴻志,另一位就是他的師兄,紫明真人匡黎安。

    匡黎安當(dāng)時渡劫未果,最后成了一方圣君,但卻不慎傷了左臂,自此在修仙界便沒了音訊,卻沒想到竟是早已仙逝,藏了一縷神識在四方寶庫中造福后人,著實令人唏噓。

    “我從前聽聞匡真人一貫愛惜后輩,想必定然不會太過為難葉小友的?!迸赃叺亩沃倜魑⑽⒁恍Γ裆V定地道。

    “沒錯,這場比試無非就是點到即止,葉小友的福報還在后頭呢!”林經(jīng)義也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他們每個人,都沒有想過葉寒霜會有危險。

    因為這兩個人實力的差距實在太大了,葉寒霜即便再出色,到底是個初出茅廬的武修,而對面那人可是一代圣君。

    便是如今只余一縷神識,便是不用修為境界的壓制,只憑借多年的經(jīng)驗也足夠?qū)Ω兑粋€黃毛丫頭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圣君之所以提出這么一場比試,自然是有意想傳授衣缽了。

    這是大好事啊!

    而水鏡之中的白眉老者也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出的劍招雖然看似刁鉆兇猛,卻沒有裹挾多少靈力,一看便是有意相讓了。

    可是葉寒霜的感官何其敏銳,在眼前之人綿綿的力道之下,她卻能感受到一股極其可怕的煞氣!

    那是恨不得飲其血啖其rou的殺意,又像是一種奇怪的憤怒,好像在張牙舞爪地質(zhì)問她,你為什么不肯乖乖就范?為什么不肯任由擺布?

    這是徹頭徹尾的綿里藏針,所有的鋒芒都被包裹在厚厚的劍氣之中,劍勢連綿不絕,劍意銳不可當(dāng),這根本就是沖著她的半條命來了。

    而最為陰毒的是,這樣的招數(shù)藏得太好太深,以至于旁人都看不出來。他是要在神不知鬼不覺間,讓她不死也要脫層皮!

    葉寒霜長出了一口氣,深深地看了眼老者身側(cè)那只微微擺動的左手,嘴角溢出一絲幾不可察的冷笑。

    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云梯。

    她眼中閃過一絲冷厲,幾步踩著高臺旋身而上,冒著巨大的威壓,頂著劇烈的罡風(fēng)逼出惡狠狠的一劍——

    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第60章 付出代價!

    嗡——

    兩劍迎面而遇重重相擊發(fā)出猛烈的聲響,動靜之大,幾乎震得周圍人耳中不斷轟鳴,眼皮狂跳。

    老者手中的那柄劍不算長,通體散發(fā)著淡淡的金光,就連劍柄上刻著的復(fù)雜符文也隱隱泛著鋒芒,雖然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知道是件上古神器。

    而葉寒霜手里的兵刃卻是那把從千山派得來的長劍,劍身黑漆漆一片樸實無華,劍中甚至沒有劍靈。

    可是,當(dāng)兩把劍撞在一起的時候,這把普普通通的無靈之劍卻并沒有落入下風(fēng),反而大有勢均力敵的意味,而且瞬間就摩擦出一連串刺眼的火花飛濺開來,讓整座山洞變得更為明亮。

    見狀,白袍老者英武的眉宇間飛快閃過一絲銳利,右手舉劍輕輕一挑,一股強大的力道就不動聲地藏匿其中,剎那間卷起冰冷的疾風(fēng)。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道兇猛的勁風(fēng)竟然徑直越過了面前的纖弱女子,夾雜著化為穿骨刺的劍氣,如同裹著蜜糖的尖刀,朝著她身后一無所覺的越修默襲去!

    葉寒霜心中一緊,當(dāng)機立斷把劍舉過頭頂狠狠一甩,手指靈活地一轉(zhuǎn),樸素的劍身就在連續(xù)的飛旋中被磨出了利芒,直直地劈向?qū)γ妗?/br>
    锃——

    于是所有的劍氣全部被斬斷,百煉鋼化為繞指柔,等那陣風(fēng)落到越修默身前時,就只剩下一陣寒涼蕭瑟,堪堪吹動他額前的兩縷長發(fā),并沒有引起少年的半分注意。

    一計不成,老者倒也并不感到太過意外,嘴角微微向下一撇,人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手中的劍卻拐過了一個大彎,而后在虛空中破開一個巨大的豁口。

    緊接著,滾滾的洪流就從中滔滔涌出撲面而來,逼人的氣焰勢不可擋猶如火山噴發(fā),周圍的空氣頓時焦灼起來,仿佛有兇猛的熱浪一陣接著一陣前仆后繼。

    而細(xì)細(xì)一品,這強大的攻襲里,竟然還偷偷混合著零星的兩道劍光,而且藏得極深極難察覺,一道飛向了秦綺綠,另一道則瞄準(zhǔn)了林承天!

    但葉寒霜反應(yīng)更快,手掌一揚,純厚的內(nèi)力就精準(zhǔn)地破開了不懷好意的銳利劍光。然后她一個旋身,把長劍橫在自己胸口往前狠狠一推——

    兇猛的劍勢當(dāng)即便沉沉地落了下來,而她竟然直接用一人一劍,硬生生擋下了這一波攻勢,即便被震得手臂發(fā)麻,也絲毫沒有退卻之意!

    這幾個來回暗流洶涌,情勢極為兇險,可旁邊觀戰(zhàn)的人卻渾然不知,甚至只感到一陣茫然。

    因為從他們的角度,只能看見兩人輕飄飄地出了幾次手,而且都是淺嘗輒止,根本看不出用了什么完整的劍招,對峙似乎也是高山流水,并不算太激烈。

    這算哪門子切磋?

    眾人紛紛有些納悶,就連心思縝密的秦綺綠都大惑不解,擰著眉頭奇道:“這位前輩和小師妹是在打什么啞謎呢?”

    “我也沒瞧明白?!绷殖刑旌苷\實地接話道,有點慚愧地摸了摸手中的刀柄。

    他們看不懂,可是身處局中的葉寒霜卻再清楚不過。

    這個人是想一點一滴瓦解她的劍意!

    何為劍意?

    那是胸中丘壑的最大外化,是使出所有兇狠劍招的最大前提,是劍中的精髓,更是一個出劍者有別于他人的顯著標(biāo)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