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能打成了白月光[穿書] 第31節(jié)
纏住了! 凌芝芝心中一喜,立刻揪住鞭子往回拽。 但下一刻,那柄劍竟驟然變軟,猶如柳枝讓她無法著力。 這是怎么回事? 眾人大惑不解,伸頭仔細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葉寒霜用的竟是把軟劍! 先前硬如磐石,不過是因為有一腔真氣灌入其中。而今散了內(nèi)力后,劍身回軟,恰好與長鞭有異曲同工之妙。 只見她輕巧地一扯,軟劍便如同靈活的游蛇,剎那間脫離了鞭子的桎梏,在空中自在地四處游走翻騰,卷起四散的靈力布下重重陷阱。 凌芝芝也反應(yīng)過來,立刻迎頭趕上,凝起一股力側(cè)身甩出長鞭,把空中的一連串銳氣逐個擊破,再重新凌空拋出。 “鞭若韌柳!” 她的韌柳鞭并不銳利,但就勝在柔軟自如,可以出其不意到處游動發(fā)起攻勢。 而葉寒霜則是用軟劍掄出一截半圓,借力而出,以拔山扛鼎的架勢朝前頂去! “鞭長能及!” 她的軟劍鞭雖不再堅硬,卻依舊能甩出雷霆之勢,在天地之間劃出寸寸寒星。 等到兩鞭相接,立刻便有重重的撞擊聲響徹云霄,氣流四散,那股巨大的力道不僅震得凌芝芝渾身發(fā)麻差點落入臺下,更讓她心神為之一顫。 同用鞭法,但葉道友使起鞭子來卻與自己大為不同。許是因為她本身鋒芒太盛,便是鞭子柔軟無刃,也能用得如同刀劍出鞘,如同棍棒旋舞。 如此剛?cè)岵?,軟硬兼施,便能易守難攻! 原來她的鞭子,還可以這樣用。 凌芝芝恍然大悟,亦滿足地退下陣來。 短短一時半刻,葉寒霜出鞭,用刀,揮劍毫不含糊,看得臺下眾弟子連連咋舌。也有人搖搖頭不贊同道:“她總是這樣用別人最擅長的東西來打敗他,未免太過狂妄了?!?/br> “你懂什么?”另一個年長些的修士立刻瞪他一眼,“葉道友正是看出了他們的討教之意才會如此,這不僅僅是在對陣,更是在彼此交流,在互相學(xué)習(xí)?!?/br> 你用長刀,我就用長刀和你對決。 你用鞭子,我就用鞭子和你對打。 你用利劍,我就用利劍和你對陣。 他們都沒有開口,也不必開口,锃锃的兵刃相接聲就是他們的言語。一次次的交鋒里,幾人研究了劍如何能更快,刀怎么砍更鋒利更強大,鞭子怎么樣才能發(fā)揮出最大的優(yōu)勢。 這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修行探討,從武器,到招式,再到真意,各抒己見酣暢淋漓! 水氣彌漫的陣中,比試已經(jīng)結(jié)束,但方才打斗時的道道流火和璀璨星光還在,四個人面上暢快的笑意也還在。 他們都還那么年輕,眉目間流露出勃勃的朝氣,既渴望成功,卻也能坦然面對失敗。因為他們明白,倘若有所收獲,有所感悟,那即便敗了,也是一種勝。 這是一次該被記入仙門大會史冊的精彩混戰(zhàn)! 華夢蘭看得神色恍然,忍不住和旁邊的樊禮低聲感慨道:“真是江山代有英杰來啊,咱們都已經(jīng)有多少年沒見過這樣的修業(yè)陣了。我記得上一回看見,還是那位元——” 說到一半,樊禮就輕咳了一聲,眼神意味不明。 她這才忽然反應(yīng)過來,立刻噤聲截住了話頭。 這個名字在修仙界已經(jīng)是禁忌,至今無人敢提。 于是華夢蘭嘆了口氣,沒再繼續(xù)開口,轉(zhuǎn)過頭又去看另外一邊的對陣。 而晁縝和蘇嬋月的對決還遠遠沒有結(jié)束,和修業(yè)陣里那四人的拼命架勢不同,這兩人都是步步為營的打法,因為他們心里都清楚,這場混戰(zhàn)必須要堅持到最后才是贏家。 蘇嬋月持劍的手當空一掃,把劍氣凝結(jié)成網(wǎng),使出一招“和風(fēng)細雨”,細細密密的劍勢便乘風(fēng)而去。 晁縝眉心一跳,他明知用“旭日東升”應(yīng)戰(zhàn)便有七成的把握能得勝,但倘若使出這招,容易外泄太多靈力,于是臨出招前又改為“金光一閃”。 而蘇嬋月接招時亦然,沒有用自己最擅長的殺招“綿里藏針”,而是保守地用了滄瀾劍法中最基礎(chǔ)的一式相對。 因為兩人都想把氣力留到和葉寒霜的最后一戰(zhàn),是以彼此都謹小慎微,每一招都要細細計算,不肯付出太多戰(zhàn)力,于是到現(xiàn)在也分不出勝負。 謀算著出招,以圖利益最大化,這原本沒什么錯。可晁縝一邊應(yīng)戰(zhàn),一邊聽著那邊四人暢快的笑聲,聽著臺下眾人對他們的嘖嘖稱贊,忽然就覺得意興闌珊。 沒意思,沒意思透了! 他想到了葉寒霜頂著破境之力,赤手空拳逆天而為阻擋風(fēng)雨,想到那么驕傲的宋清臺被一劍擊落在臺下以后,竟發(fā)出了爽朗的笑聲,想到那日林承天和凌芝芝相視一笑,都覺得輸贏其實不那么重要。 他覺得有點迷茫。 其實下山來這里之前,師父曾經(jīng)交代過他一句話。 “縝兒,此行甚遠,為師盼望你有所得,更盼望你有所悟。” 那我來仙門大會是為了得到什么呢? 是魁首的名聲,是護體的珍寶琉璃玉,還是——真正的成長? 晁縝不知道,他腦子里這會兒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哪兒來了一股勁,竟是突然收回手中長劍,同蘇嬋月躬身行了一禮,然后就毅然決然地奔向了葉寒霜。 “修業(yè)的話,也加我一個!” 仙門大會這么多場比試,這還是他第一次毫無保留地出招。沒有推演和計算,沒去計較太多得失,只是想憑著自己的本心,痛痛快快地打一場。 他知道對手還有兩個,也知道不保留靈力的后果可能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可是他不想考慮那么多了,他此刻—— 只想拔劍! 于是臺下眾人皆驚,這才發(fā)現(xiàn)晁縝的劍意也很強。 不同于宋清臺那淬了冷意的銳利,也不同于葉寒霜的鋒芒畢露。 這一劍是寒光乍起,好像已經(jīng)積蓄了許久,但卻厚積薄發(fā)! 葉寒霜當然不懼,她一貫欣賞勇于出劍的人,當下便舉劍相對。 只是在應(yīng)戰(zhàn)的間隙里,她的目光隱晦地在晁縝身后的蘇嬋月身上短暫停留了片刻,迅速抬頭看了一眼開始變化的青天,又看了一眼臺下眸中晦暗的云天衡。 一場真正的惡戰(zhàn),還在后面。 第30章 天命可違! 晁縝的這一劍起勢極快極兇,與之前比試時的保守打法截然不同。劍鋒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劃過長空,卻在輕描淡寫間激起紫電驚雷,發(fā)出隆隆的巨響。 這樣驚天動地的起勢,劍氣四溢遍布擂臺,即便在遠處也能感受到不斷震動的余威,簡直是連自己的退路都封死了,難道就不怕后繼無力嗎? 臺下修士一片嘩然,既震驚于他從未顯露過的真實戰(zhàn)力,又好奇他接下來應(yīng)該如何出招,才能避免發(fā)生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的情形。 于是他們不由自主地探頭看向空明派那邊,卻發(fā)現(xiàn)空明派弟子一個個眼中都閃過驕傲之色,面上竟然毫無擔(dān)憂,看著極為自信。 “這不過是我們空明派蒼穹三劍中的第一式而已,看起來兇險,其實是為了給下一招‘白鶴’造勢罷了。晁師兄一向最善謀算,又怎么會讓自己陷入后退無門的險地?”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這句話,一聲尖利的長鳴隨后在九霄之外響起,眾人循聲抬頭,竟看見有一通體發(fā)白的仙鶴在云端若隱若現(xiàn),漂亮的尾羽藏匿在霧氣里,還透出熒熒的光芒。 “果然厲害??!”旁邊流仙門的女修不禁贊嘆了一句。 先前開口的弟子愈發(fā)得意起來,仿佛在臺上出劍的是自己,“這還不算完呢,晁師兄的第三招叫‘青鸞’,氣勢最勝劍力最強,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難逃!” 話音剛落,晴空之上便有模糊的影子一閃而過,青色的長尾神鳥發(fā)出一聲銳利的鳥鳴,華麗的翅膀輕輕一掀,便刮起陣陣巨大的狂風(fēng)。 “這三劍甚妙?!绷纸?jīng)義也跟著輕聲贊了一句。 年輕的后輩們可能還看不分明,只覺得這蒼穹三劍招式漂亮,出手時有氣魄。但實際上,此招的精妙之處遠遠不僅于此。 一起勢,二白鶴,三青鸞,每一劍的力道和威勢依次是先強后弱再極強。每出一招都要根據(jù)對手的回應(yīng)決定下一步的劍氣位置和劍威大小,既不浪費靈力,也不落于下風(fēng)。 要想發(fā)揮出這三劍的精髓,需要的是絕佳的判斷力和演算力,而這樣的推演,又需要強大的修為和豐富的經(jīng)驗做支撐,所以晁縝無疑是足夠合格的出劍者。 而葉寒霜呢? 林經(jīng)義看向擂臺一邊傲然而立的女子,她此刻正神色平靜地舉著劍,劍尖朝前,可你卻猜不到她是要側(cè)挑,下壓,還是要旋撩,橫劈。甚至她出的可能都不是劍,也可以是刀,是棍,是鞭子! 他忍不住感慨地搖了搖頭。 她是一個變數(shù)。 當運籌帷幄遇上變化無常,這就應(yīng)該是一場足以拉鋸到天黑的持久戰(zhàn)——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 然而下一刻,他們就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云端中的兩只神鳥轉(zhuǎn)瞬即逝藏進霧氣里,那一刻的風(fēng)云變幻和刺耳鳥唳仿佛只是眾人的錯覺,沒有任何多余的演算籌謀,晁縝已經(jīng)帶著滿身的戰(zhàn)火和滔天的劍意,沖到了葉寒霜的身前! 這是他對葉寒霜出的第一劍。 也是最后一劍! 晁縝已經(jīng)把所有的靈力和心神,盡數(shù)傾注在這唯一的一式里,青鸞和白鶴全部凝于劍中,再也沒有余下兩招了。 怪不得先前那劍勢如此逼人,靈力滾滾傾瀉而出,原來是三招合一。 他竟然真的沒給自己留一絲一毫的余地! 有人微不可察地輕嗤一聲:“到底太年輕啊,眼光還是短了些?!?/br> 眾人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凌霄宗的長老周常生。凌霄宗弟子這次戰(zhàn)績不佳,所以他前面觀戰(zhàn)時便一直沉默不語,這會兒倒出來陰陽怪氣了。 旁邊的華夢蘭不悅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沒有反駁。 周常生的話雖然說得不大好聽,但的確也有幾分道理。如果這是最后一戰(zhàn),那自然可以毫無顧忌地放手一搏,可是比試還遠遠沒有結(jié)束,有個蘇嬋月現(xiàn)在還置身局外。 他此刻就使出這樣搏命的招式,即便是贏了葉寒霜,也沒有余力再去應(yīng)對蘇嬋月,豈不是把唾手可得的勝利拱手讓人嗎? 這樣不管不顧的沖動做法和前面步步為營謀定而后動的縝密做派,實在相去甚遠,于是空明派的弟子也開始焦急起來,心里十分不理解自家?guī)熜值男袨椤?/br> 然而樊掌門的面上卻依舊笑瞇瞇的,看上去非但不惱,反而很是滿意,“我這個師侄素來沉穩(wěn)謹慎,這當然是好事。只是少年人,多幾分沖勁和銳氣,也不是什么壞事。” 他的話剛說完,晁縝的劍就已經(jīng)到了。 劍氣破空時,響起的聲音如同清脆的鳥鳴,密密麻麻的劍網(wǎng)就像舞動的鳥羽,擂臺之上青光白光互相輝映,竟讓人有種燒灼般的刺痛感——這是青鸞白鶴的神鳥之威! 再加上仙門大會以來,晁縝每一次晉級都精打細算,方才和蘇嬋月的打斗也未曾消耗太多氣力。是以這拼盡全力的蒼穹一劍,威勢未必會比宋清臺那天的“烈日當空”小。 眾人的心提到了半空中,都想知道葉寒霜會如何出招應(yīng)對。 是像之前對陣凌芝芝時那樣出鞭嗎? 不行不行,神鳥靈活,若飛到九天之外,必是鞭長莫及。 那或者像之前與林承天比試時那樣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