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亭覺得有些頭疼：“是這樣嗎？關鍵就是《卿》的音源，師哥肯不肯給，他一直非常討厭他，絕對不可能給他的?！?/br>
    秘書助理說：“那要不要還是試著跟顧總溝通一下？這次破壁計劃，顧氏的子公司也參與了幕后資源置換，出于對公司有利的角度，顧總也是可以考慮一下的。程不遇現(xiàn)在還沒簽公司，但他的條件是非常好的?！?/br>
    “這我知道?！笔だ淅涞卣f，“他條件不好，也不會被選入師門，搞得現(xiàn)在這么大一堆麻煩事。”

    “我去跟師兄說吧。”他終于下定了決心，“看看能不能說動他。程不遇好歹是我們北派的人，不能在這種時候掉鏈子?！?/br>
    顧如琢今天回了家休息。

    他推了所有活動，但是手頭還有幾個電影主題配樂邀請沒做完，大多數(shù)都是他感興趣的主題。

    醫(yī)院的環(huán)境是沒法寫歌的。

    顧如琢摘下監(jiān)聽耳機，推開工作間的門，正好望見被他扔在沙發(fā)上的手機振動著，是石亭打來了電話。

    他走過去接了起來，順手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師哥，在忙嗎？”石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自然。

    顧如琢“嗯”了一聲：“今天在家啊，什么事？”

    “哦，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們家和鯨魚直播合作的子公司，最后是誰作為代表人出席年中晚會？”石亭問道。

    顧如琢想了想，半晌后，吐出一個字：“我?！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石亭已經(jīng)做好了他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打算，剛準備好的話術也卡了回去，“你去？”

    他正準備說，他雖然不去，但也得給自家子公司一點排面，比如貢獻一下《卿》的背景音源什么的……

    “怎么？”顧如琢懶懶地問。

    “沒怎么?！笔ぜm結了半天，鼓起勇氣說道，“有個很有潛力的素人，他翻跳你的《卿》火了，他非常有潛力，我覺得也是我們公司可以挖掘一下的……”

    “哦，你可以直接說名字?！鳖櫲缱恋穆曇暨€是懶洋洋的，“程不遇怎么了？”

    “…………”

    石亭咽了咽口水，他沒想到顧如琢對程不遇的了解，遠遠超出他的意料。

    看來的確是恨比愛長久。

    “既然師兄你知道，那我就只說了。雖然你可能不太開心，但我還是想問問你，能不能給他開放一下翻跳和音源的授權？”

    電話另一頭一片沉默。

    石亭覺得自己要死了，他連呼吸都要靜止了，拼命找補：“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他畢竟是……”

    “給他啊?！鳖櫲缱谅曇魶鰶龅?，沒什么情緒，他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直接找我經(jīng)紀人要。沒什么事我先掛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1.昆庭這個牌子是真的，老客戶福利是我編的

    2.

    小顧（不耐煩）：給他啊，我還能不給他嗎

    石亭：恨比愛長久 完了 一時間甚至不知道這是不是反話

    第21章 妖異漂亮

    鯨魚直播的年中晚會離得并不遠, 留給程不遇準備的時間只有十天。

    隔天，程不遇就接到了通知，說顧如琢已經(jīng)確定向鯨魚直播平臺開放《卿》系列曲目的所有音源, 以及給他本人的商業(yè)改編授權。

    顧如琢這首歌的特殊性, 他是知道的。

    程不遇看著鯨魚平臺直播發(fā)來的消息, 想了一會兒后，從手機中翻出那個沒有備注的號碼。

    他編輯了一條短信：“謝謝你給我翻跳的授權?！?/br>
    顧如琢隔了很久之后, 回復他：“不會有下一次?！?/br>
    隔著屏幕，他幾乎能想象顧如琢的神情，微冷平靜。

    同一場表演, 戲曲可以看無數(shù)次, 因為這是藝術。

    同一場翻跳, 卻最好只有一次, 因為ai級別的復刻，只是小把戲而已。

    十天后，晚會如期舉行, 舉辦地點就在敬城鯨魚直播導播大樓。

    說是年中晚會，實際上，網(wǎng)友們直接叫做年度晚會, 因為時間是初春，而且參與晚會的大多數(shù)都是去年排行靠前的up主, 和年終總結也差不多。

    早在晚會開始的前三天，平臺已經(jīng)在各方進行了預熱。

    作為直播和視頻up的龍頭壟斷公司，鯨魚直播在年輕人中擁有著無窮的影響力, 也是業(yè)界廣泛認為的最有發(fā)展活力的平臺之一。每一季度的晚會, 都是萬眾期待的巨大看點——為了引流，自家up是一方面, 鯨魚通常還會請來數(shù)位明星前來助力撐場，立志打造一個跨次元的綜合性舞臺。

    這是實打實的眾星薈萃，名流云集。會場門票提前一個月開售，無數(shù)粉絲都會到場。

    #鯨魚晚會repo#也在直播平臺上開通了話題。

    “敬城a區(qū)有姐妹組隊嗎？這里李浮生粉，有沒有小jiejie拼房？”

    “美妝區(qū)美妝區(qū)！桃姐家小粉絲集結啦！燈牌已經(jīng)做好了給你們看看！”

    “我也不知道我一個男的關注這個話題做什么，我就想問一句，血神作為游戲區(qū)代表，來了表演什么節(jié)目？當場打游戲？”

    “不，哥們，他要表演當場送一血。”

    “真的？”

    “騙你的哈哈哈哈哈，血神只是特邀觀眾吧，他不表演節(jié)目的?！?/br>
    除了各家up主的粉絲集結外，剩下的則是路人們，他們開發(fā)了第二個話題，并且把這個話題推到了首頁第二。

    #真實的主播們長什么樣，比丑大會的時刻到了！#

    鯨魚晚會直播的御用攝影，是不給開美顏的，實打實的就是生圖轉播，一場晚會下來，脫妝的、照騙的、身材五五分的……全部都會暴露在人前，實打實的社死現(xiàn)場。

    盡管年年都有主播抗議，但鯨魚直播從來沒有改的打算——他們也知道這是個能引流的話題度，路人越缺德，晚會關注度越高。

    “來了來了！我先放個repo貼在這里，普通up我先放過了，我這次去現(xiàn)場，專找那些搞過美貌人設的up主，讓大家看看是不是真的美貌，大家有提名嗎！”

    “有有有??！”

    網(wǎng)友們極其踴躍，瞬間就整理出一堆名單。

    網(wǎng)友們一邊整理，一邊狂笑：“這也太缺德了，怎么還有人放了直播截圖，萬一到時候真的集體社死呢？”

    “我去年去過現(xiàn)場，有一說一，大部分主播和娛樂圈明星顏值還是有次元壁的。就看今年怎么樣了，尤其是娛樂圈破壁計劃的那幾個人，我太期待了?！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

    錄制前一天，程不遇打車去彩排。

    第二天就是直播，現(xiàn)場的主播們氣氛大多都比較焦灼，除了他以外，其他所有人身邊基本都跟著經(jīng)紀人和團隊。

    休息時間里，也有粉絲過來探班。

    化妝師注意到了他：“是你呀，你一個人來的？”她認識他，在首頁刷到過他的翻跳視頻。

    “嗯?！背滩挥鰧λα诵?，“我家就在敬城，離這里也不遠，所以一個人來了。”

    “原來是這樣。”化妝師詢問道，“你有想要的妝容效果嗎？明天要提前五小時起來妝造，我們今天可以先看看效果。你的節(jié)目還是翻跳《卿》對吧？我按顧如琢在mv里的造型給你化？”

    顧如琢在《卿》的mv中造型貼近曲風，西裝暗紅，身披碎金，是亡國的昏君前來破陣。

    這個造型一度被媒體和粉絲封神。

    她還記得眼前這個漂亮的青年，跳起《卿》時那一身的散漫凜冽。

    *

    直播當晚，節(jié)目單和參演嘉賓名單出爐，直接引爆熱搜。

    “臥槽，臥槽，臥槽，我看見了誰？特邀嘉賓顧如琢？”

    “顧如琢?。☆櫲缱羴砹耍?！他終于出來營業(yè)了！”

    “鯨魚直播未免也太有錢了吧?。【尤贿B顧如琢都請得動！今年這個陣容也太豪華了，不多說，我直接在官方直播間蹲下?！?/br>
    ……

    “來看看今年的破壁計劃……哦哦哦，李浮生要出道了??！他的表演是唱跳誒，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啊，富家少爺竟淪落至此！”

    “那可不是，賣藝維生，畢竟不紅就要回去繼承家業(yè)了?！?/br>
    “程不遇翻跳《卿》，哦哦，這不是那個ai翻跳博主？”

    “對對是他。”

    “唉，不想看了，這種看一次就算了，再來一次，是真的沒什么新意。再問一遍，血神真的不表演打游戲嗎？”

    “不打，跪安吧?！?/br>
    “但是有可以期待的??！這幾個up都艸過神顏人設??！來來來讓我們看看，最后會有幾個人翻車？”

    ……

    觀眾代表、表演嘉賓輪流入場，鯨魚直播大樓外提前清場，紅毯路上，一路鎂光燈不斷。

    天空中仍然飄著小雨，但粉絲們的呼喊聲、流動搖曳的燈牌，讓氣氛熱到了頂點。周圍是彩光金紙，人人光鮮亮麗，一陣一陣地沖擊著人們的頭腦。

    顧如琢的車到場后，全場的氛圍到了最高潮，聲浪層層，沖得工作人員幾乎要俯身貼耳，才能聽見彼此的說話聲。

    梁靜低聲說：“你不想在外邊耽誤太久，可以快速入席，明星紅毯你是壓軸，接下來就是主播們了?！?/br>
    “不著急?！鳖櫲缱恋曊f，“我等等?！?/br>
    這條路很長，顧如琢放緩步調往前走著，甚至還有空停下來簽了幾個名。

    他的存在干擾了紅毯的順序，但主辦方求之不得：“快快，顧如琢在那邊，轉播馬上跟上！大屏鏡頭給他！”

    導播樓led大屏中央，俊美的男人低下頭，眼底帶笑，正給粉絲簽名。他今天的造型很低調，品牌方的深藍色休閑西裝，但他只要站在那里，似乎就有光打到他身上。

    在他身后，主播們魚貫而入，各家粉絲也紛紛拼盡全力搖旗吶喊。

    震天的聲浪中，主播們的表現(xiàn)明顯沒有明星們好，只有幾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女主播優(yōu)雅地找對了走紅毯的訣竅，剩下的一些主播第一次到場，沒有經(jīng)驗，哪怕盡力挺胸抬頭，神情中也會透露出一種不自然，氣場跟著也被削弱了不少。還有剩下的一部分人沒什么包袱，走紅毯跟走大馬路差不多，沒事還跟粉絲們互動一下。

    程不遇沒有到場的粉絲，他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走在后面，身邊是紅毯臺兩側烏泱泱的觀眾。

    而他往前走一步，周圍的人就靜一寸，直至徹底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