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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撿了路邊的反派男二(重生) 第96節(jié)

    “讓我進去看看!”

    “你若不讓我進去,我就去告訴我爹!”

    “明明那日我見著閔危帶了個女子進關,她定在這里?!?/br>
    ……

    “二公子有令,誰也不能入內(nèi),張小姐還是速速離開的好?!鼻匾渍s人,他可不敢違背二公子離開時定下的命令。更何況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張乾的幼女喜歡二公子。

    若是讓二公子得知他讓張小姐見著屋內(nèi)的林小姐,他怕沒好果子吃。

    張明荔坐在院角的墻上,兩條腿晃蕩著,翠綠色的羅裙也隨之晃出一圈圈波瀾。她鼓著腮幫子,看著下方的十多人。毫無疑問,都是閔危親指的黑甲衛(wèi),各個蓄勢待發(fā),手捏在劍柄上。

    她不過是要來看看那個五日前無意見著的女子,竟讓閔危這樣對付??梢娔桥拥耐{甚大,她一定要見見了。

    這些人,定然不敢奈她何!

    張明荔手撐在墻上,提著裙子,正要向下跳。秦易也是急地滿頭大汗,他一個大男人,來對付個小姑娘,這不是為難他嗎?可也只能攔著,萬不能出現(xiàn)差錯。

    卻在這時,遠處有人過來,腳步聲愈近,伴隨一道些許啞聲:“讓她下來。”

    秦易回頭,見著來人,心道:完了。

    本來林小姐就不如何喜歡二公子,這下更是添堵。他這回不知要受什么罰了。

    張明荔打量著下方說話的女子,身形纖弱,神情也淡。她未施脂粉,面色極白,雖著緋色衣裙,卻更襯地弱不禁風。

    她生地很美,是有別于金州女子的美,好似在瓢潑大雨中被摧折的花,瞧著有幾分可憐?莫名冒出的念頭,被張明荔搖頭甩開。

    “林小姐,二公子已……?!鼻匾诪殡y道。

    卻被打斷,“此事我與他說,定不會讓他罰你。我在此處少人說話,頗為無聊,就讓她陪我說說話好了?!?/br>
    林良善仍看著墻上的明麗少女,微微一笑,道:“你下來吧?!?/br>
    若這少女真是不懷好意,秦易也不會還留她性命在。

    張明荔眨巴下眼睛,朝底下的人喊道:“讓讓,我下來了?!庇H衛(wèi)只能收劍退開。

    她的身手很好,不過一個翻手間,就從墻上跳下來,是半點傷都沒有。林良善見她下來,稍上前一步,道:“既是來了,也算是客,與我一道過去坐坐吧?!?/br>
    秦易還欲阻攔,張明荔卻主動道:“好啊?!鼻紊哪橗嬌鲜堑靡獾男?。

    無可奈何,在見著兩道漸行漸遠的女子身影后,秦易是對一人說道:“你去往淺灘大營,將此事告知二公子?!?/br>
    “是。”那人領命而去。

    紅蕭接過婢女送來的茶水,又傾倒在兩只瓷杯中后,才退出門去,只留兩人在屋內(nèi)。

    奇怪,又透著詭異。張明荔覺得面前的女子看她的眼神就是這般。她未端起茶水喝,也耐不住這樣的氛圍,在環(huán)顧了屋內(nèi)四周精巧布置后,大聲道:“我是這庸行關守城將領的女兒張明荔,你是誰?與閔危是何種關系?”

    她自幼便是在金州蠻風中長大,說話是毫無顧忌,大大咧咧。她既表明了身份,那面前的女子也該說出。

    林良善看著她,正是豆蔻年華,活潑明麗,又生有一張嬌俏面龐。雖舉止言行過于大方,卻也不會讓人生厭。她想了想,笑道:“我是閔危的遠房表姐,你叫我善善便好?!?/br>
    到底是十四的年紀,那點情意都寫在臉上。張明荔聞言是松了口氣,她就說嘛,閔危怎可能喜歡這樣病弱女子,卻又有些疑惑這女子的身份。

    林良善看著她,仿若見著當年的自己,只是沒有這般生機。她笑了笑,道:“我初來金州,還誰都不認識。方才聽到外間動靜,才出去的,便見著你了?!?/br>
    她甚是親昵道:“明荔,你是我在金州認識的第一個人?!?/br>
    張明荔不由松了心,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道:“表姐以后要是無聊,我可以來找你,陪你出去玩,我知曉有許多好玩的地方?!?/br>
    林良善眉眼彎彎,用繡帕捂嘴笑道:“不用,我身體不好,還是少出門的好。你若是得了空,可以過來與我說說話?!?/br>
    “可是那些人……”

    林良善看著苦惱的少女,道:“閔危也是擔心我,才讓那些人護在那邊。你放心,此后你盡管來,他們不會再攔你了。”

    “好啊。”張明荔高興道。

    接著便聽到一問:“明荔,你該是喜歡閔危,對嗎?”

    張明荔望過去,就見那女子杏眸含笑,真心地關切。她不由地紅了臉,低下頭去,好半會,才囁喏道:“是。”又羞地用手捂住臉。

    “如何認識他的呢?”她問。

    即使張明荔再羞澀,面對這樣的輕聲溫語,也不好意思地說起那次初見。

    兩年前,閔危隨鎮(zhèn)北王來了金州,出謀劃策收回了如今的庸行關,守關將領張乾也愿表示歸降。張明荔不過是隨父親到城樓上時,便見到了閔危。

    彼時的他,身著玄色銀甲戰(zhàn)袍,高居馬上,沉雋面容,颯然之姿,自然牽動了少女的情絲。

    此后,張明荔便時刻想見他,想引得他的注意??赡侨穗m常笑,看著溫和,說出的話卻極其傷人。

    一次,她是聽父親說閔危在戰(zhàn)場上受了傷,特意拿了家中最好的傷藥跑去軍營,卻被他用劍指著喉嚨。

    她委屈地很,又氣憤道:“閔危,我過來給你送藥,你不要也罷,卻是一點兒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嗎?”那時,張明荔方從書中學了這個詞。

    可聽著這話,那冷情的男子卻像是聽到笑話般,劍尖不移一分,道:“你是哪種香,哪種玉,也值得我憐惜?你最好立即給我滾出這里。”

    她是氣跑了,回去后,更是被自己的父親禁足三個月。還是閔危下的令。

    林良善聽著這些別扭的事情,自是好一番安慰道:“他向來如此,你不必放在心上?!?/br>
    張明荔問道:“他對誰都是如此嗎?”

    林良善聽得此問,有些心梗,然后開口道:“是。”

    “所以你耐心些,就當他那些話不過廢話,女追男隔層紗?!罢f到這,林良善是想起江詠思來,又是哽住,接著道:“他終歸會喜歡上你?!?/br>
    聊到此處,張明荔是面上一喜,興奮道:“表姐,你與我想的一樣。那句俗話怎么說呢,叫做只要功夫深,鐵杵怎么著?對了,鐵杵磨成繡花針?!?/br>
    她不好意思笑道:“我方學的俗語,還不大記得牢呢,應該是一個意思吧?”

    “是一個意思?!绷至忌莆⑿Φ?。

    “那表姐,你知曉閔危喜歡什么嗎?”張明荔睜著瑩亮的眸看她,道:“若是我能送他心意的東西,他該會對我有些改觀吧?!?/br>
    林良善面上的笑僵住。

    閔危喜歡什么?她想了好半晌,竟是在那些尚存在記憶中找尋不到。他好似沒有什么喜歡的事物,在他眼里,只有可利用,和廢物兩種區(qū)別。即便是可利用的,在用處盡后,也是隨手拋棄。

    “表姐,想到了嗎?”

    林良善聽得清脆的少女聲,回過神來,愧疚道:“抱歉,我與他相處甚少,也不知他喜歡什么?!?/br>
    可她忽然想起什么,眸光亮了瞬,道:“對了,他好似喜歡吃甜的東西?!?/br>
    “甜的?”張明荔有些許不可思議,最后笑嘻嘻道:“好呀,我記住了,多謝表姐?!?/br>
    兩人又說了些其他,張明荔才在午后,滿臉欣喜地離開。

    “小姐,你與那張小姐說了些什么,怎么那么久?”紅蕭收拾著桌面,好奇問道。

    林良善輕輕搖頭,道:“沒什么。”然后依靠在小榻上閉眸養(yǎng)神。

    待醒來時,小榻邊已經(jīng)坐著一人,仍著玄色軍袍,并不整潔,有些許硝煙的氣味。他正專注地看她,眼尾微挑,眸色深深,無情似有情。

    第八十三章

    見著閔危,林良善的神情也無絲毫變化,似乎在她意想之中。

    她起身靠在軟枕上,并不看他,而是將目光轉(zhuǎn)向屋內(nèi)的一架書,上面擺放著許多游記畫集。也不知是不是碰巧,多的是她喜歡的,可如今的她沒那個心思看。

    閔危自然地伸手,將她鬢邊的亂發(fā)順好,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地劃過溫軟的面頰。她微微蹙眉,斂著眸,沒有躲開。

    他問:“在這待著無聊嗎?”

    林良善并不想與閔危說話,可在這般沉默中,他的手愈發(fā)沒有克制地順著彎曲腰線,滑落到緋裙上,隔著綢絲,掌心的熱意熨著她的腰。

    他這是來問罪了,用此等法子逼得她開口。

    林良善終是忍不住,揮開他的手,話語清淡:“是,一直待在這處,不得出門,我確實無聊的很。好不容易有人來,我自是想與她說話,解解悶?!?/br>
    閔危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聞言笑了笑,道:“那你可知道她身份了?”

    “你有什么話便直說,我不想去猜你的心思,也沒有那個腦子,到頭來還要被你耍地團團轉(zhuǎn)。”也不知是自嘲,還是嘲諷他,林良善冷眼看他。

    閔危捏緊了左手掌心,里面有一道皮開rou綻的傷,刺痛地麻木。他唇角的笑消失,認真道:“那人叫張明荔,是這庸行關守將張乾的幼女。兩年前我隨閔戈來金州抗敵時見過,后來她時常來找我,但我從未接受過她的好意,也未許下過什么?!?/br>
    “你不要聽信她的話?!?/br>
    他在解釋,語氣頗重,無任何虛假之言。

    可得到的卻是一句:“你以為我會吃醋嗎?”

    林良善有些許好笑,望著他沉雋昳麗的面容,對上那雙極好看的鳳眸,道:“誰喜歡你?又對你如何好?而你是否接受她,與我有何關系?”

    她對他的恨意,是在與日俱增。若說前世,是自己咎由自取,可這世,卻是切切實實的恨。

    不過是不在他面前提那些話,可她也不會讓他舒坦好受。五日后再見到他,她從前的脾性又有復發(fā)之意。

    閔危知林良善故意氣他,也確實如她的愿,一股怒氣憋在肺管中,不上不下。他下顎緊繃著,倏然道:“若是江詠思喜歡別的女人,你也是這般大方的?”

    這個名,林良善不想再聽到。

    想及江詠思的那些所為,她也不知自己現(xiàn)在是何種心緒,亂糟糟。更何況她如今的處境,哪里有閑心去想江詠思,回憶那些年的苦思。

    甚至有時候她會想,若不是前世一意孤行地想嫁給江詠思,以至于做下了那般遭人唾罵的齷齪事,后面也不會嫁給閔危,讓自己陷入泥濘囹圄。

    重來一世,她也無法忘懷年少時的情意,不甘心前世結(jié)果,又不顧臉面地去求得江詠思的喜歡。

    這回得到的是什么?又是如前世般,處處受到閔危牽制命令。

    此事,該怨怪誰?是怪她不死心?還是怪江詠思沒盡早認清自己真心?亦還是怪這世就不該在真寧道上救了閔危?

    總歸這兩人,她是一個都不想再見了。

    林良善漠然道:“你明明知曉我會說什么,就不該再問我這個問題?!?/br>
    閔危心中火氣愈盛,可到底闔了下眸,不會朝她發(fā)火。他微微笑道:“善善,你盡管放心,我可不像江詠思?!?/br>
    這話又折回去,林良善緊抿著唇,心下是恨不得他喜歡上張明荔,然后好放過她。

    閔危細察她的神情,話中有歉意:“金州還不大穩(wěn)定,且此地風氣蠻橫,不比臨城,這段時日你暫時不要出門去。若有什么想要的,與我說,我去替你置辦?!?/br>
    話語溫柔,卻是讓她如雀,安安靜靜地被囚在此地。

    他又道:“我不希望你出現(xiàn)任何事。”他再承受不起如前世那樣的事。

    林良善垂眸時,見到他手背上的傷,未及處理,已凝血結(jié)痂。她瞧了一眼,便偏過頭去,道:“外院那么多看守的人,我能去哪里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