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了路邊的反派男二(重生) 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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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京城,聽說新帝是殺了好幾個老臣。” “打吧打吧,別鬧到我們這處來就成。咱們這塊地,可百多年沒打過仗,也經(jīng)不住折騰的?!?/br> “哎,你們說這大雍是不是要變天了?” “誰知道呢?” …… 她手中的泥瓷娃娃掉落在地,碎了一地。 第八十章 閔危甫一回到金州,便接過了常同承手中的事務,詳細了解了近來各處城池,及潛州薛照的動靜。 煙硝未盡,外間還是黑乎乎的一團,從梁京城傳達新帝指令的大員是終于得見真正的閔危,卻不由有些驚愕。皆因行走將來的人拄著一根拐杖,拖著一條不良于行的右腿,看著十分困難。 周遭站立了十多人,無一不是身著軍袍,正左右交接著眼神,似在討論,又裝作是怕被發(fā)現(xiàn)的模樣。 閔危的目光掃過那些已然落座的守城將領,與幾人對上,卻是笑笑,不在意地在上方落座。 “諸位可是有話要問?”他的面上帶著溫和的笑,問道。 聲調并不高,卻是在出口時,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鬧糟糟的眾人住了嘴。那名大員是慌得忙抹著額上的汗,不敢抬頭。 在須臾的安靜后,終于有一人站出來,道:“不知二公子的腿是如何受傷的?” 那人三十多歲,生的粗糙堅硬,面額寬闊,身量也高。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他這話自然是問出了眾人心中疑問,接連附和道。 “這是殘了吧?” “軍醫(yī)如何說?” “是誰敢傷了我們英明神武的二公子?” …… 皆不是什么好話。他們早就看閔危不順眼,不過仗著自己是鎮(zhèn)北王閔戈的兒子,就順當?shù)氐昧吮藖砉苤嗡麄?。不過是一毛頭小子,能有多大能耐,吹得神乎其神。 原本以為這天不亮的就把他們叫來此處,是發(fā)生了何事。這下子見著閔危是殘了一條腿,是幸災樂禍起來,更有心思深者,已然在盤算兵符的事情。 身旁的常同承正欲說話,閔危卻抬起手,讓他住口,然后視線幽幽地落在那名大員上。 “這還得問過陳督軍。”他的唇邊攜著似有似無的笑,端過桌上的一杯茶水喝起來。 下方之人見他悠閑地喝茶,都看向那名大員,意欲得知。 與此同時,常同承卻是上前去,手中捏著一柄長刀,手臂揮動間,鋒利的刀刃便落在了那人的腦袋上。 “陳督軍說說罷?!?/br> 那名大員是新帝派來詢問金州軍事,這回是嚇得直接跪倒在地,直說:“我不知?!鄙砗蟮膬蓚€官員也跪下。 只三個字。不過是家人性命皆在新帝手中,決不可在此處說錯話。他匍匐在地,頭抵著地面,卻清楚地聽見頭頂處的嘆息聲。 沒由來的,他心下一緊。下一瞬,脖頸劇痛,腦袋掉落在地。 守城將領們被這突來的狀況搞懵,再次看向上方之人。卻見那身著玄色窄袖圓領的二公子正把青瓷茶杯放下,看著剩下的兩個官員,道:“你們知曉我這腿是如何被傷的嗎?” 前頭殺雞儆猴的戲碼,是讓那兩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昨夜的暗殺皆是圣上派人所為,我們并不知曉其中詳情,還望二公子饒恕我們的性命?!?/br> “我不清楚其中謀劃,大抵圣上是想要二公子手中的兵符,才至如此?!?/br> “是啊,該是這般?!?/br> …… 兩人爭相說著,唾液橫飛,唯恐說的少了,性命不保。 閔危掀起眼皮子,察看近兩年攻打下城池的原先將領神情。大拇指和食指摩挲著著下顎,微微偏頭,睨著他們,笑道:“各位將軍可聽清了?” 無人應答,皆沉默下來。腦子活絡的,倒是明白這個舉動了。 常同承揮刀,再次把其中一人的腦袋砍下。咕嚕咕嚕地,滾落到幾人的腳邊,仍是驚駭之狀。碰巧其中一個將領有幾分野心,覬覦那塊兵符,粗黑的眉毛抖動下,便將那血淋淋的腦袋踢回剩余一人的面前。 那人是嚇得暈死過去。 此刻,閔危站起身,拄著拐杖,是低垂了眼睫,清清嗓子道:“我知諸位將軍并不如何服我,皆因我在戰(zhàn)事上的資歷尚淺,不及各位??扇缃裥碌壑蜗聡绤枺沁B斬了朝中多位老臣,其中還與你們其中一些人有姻親關系?!?/br> 其中兩個將領聞言,皆望向他。 他復抬眸道:“這天色尚黑,便將你們召來,也不是為告知我腿傷之事。不過是小事,還不值得各位將軍費心。只是想與各位商議新帝此舉,是為何?” 閔危唇畔邊似帶著苦笑,道:“也不知諸位將軍是否覺察出這里少了一人?” 他這話方出口,底下人是sao動起來。 確實少了一人,正是梁京城禁衛(wèi)軍統(tǒng)領蔣輝的二兒蔣旭,先前從北疆調至金州抗敵?,F(xiàn)下是沒他的身影。 “蔣旭不在,怎么回事? “人呢?” “我不知,昨晚我們還一同喝酒來著?!?/br> 閔危這才道:“蔣旭已然身首異處?!?/br> 眾人是大駭,便聽他言說:“蔣旭恐是因昨夜飲酒過量,并未察覺暗殺,這才沒了性命。” 先前說與蔣旭一道喝酒的人是僵住了。 “諸位該明白我的意思了。新帝得以登基,其□□勞多要歸功于在內城的蔣統(tǒng)領,卻是轉頭將其親兒殺害,該是因蔣旭自十多歲時便跟隨我的父王在北疆征戰(zhàn),知情甚多?!?/br> 閔危說起另一事:“不瞞諸位,關于我父王的死因,是因敵軍,卻也有新帝緣故。為何那時我父王的戰(zhàn)馬會有瘋癲之癥,是因其副將得了那時尚是太子的圣上指令,在那日的草料中放了藥。” 這話是再次震住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左斜處的副將王勝。 王勝沒想到今日是自己的斷頭日,猛地拍桌,竭力辯解道:“不可胡言亂語,我為何會陷害鎮(zhèn)北王!” “這個中原因該你清楚?!遍h危闔了下眸,又睜開,道:“畢竟唯一的知情者蔣旭已不在。若非他顧忌在京的親人,想必早告發(fā)此事。卻未料到被你灌酒,以劍殺之?!?/br> “你這是在血口噴人!”王勝正欲上前,卻被身形魁梧的常同承阻攔住。 其余將領是干脆敞開了說,全是針對那怒目圓瞪之人。 王勝是恨地咬牙切齒,盯著閔危道:“好,你說蔣旭是唯一的知情者,而你又是如何得知?” 聽到此問,閔危自是無任何慌張,反而安穩(wěn)地坐下,似是站累了,怕壞了腿。他對著眾人,感慨道:“若我說這些該是蔣旭告知于我,諸位可信?” 他自袖中拿出一封信,拿與常同承,讓他們傳閱開來,無任何隱瞞。紙上確實是蔣旭字跡,其中不乏與蔣旭熟識的。 字字懺悔,行行悔恨。 “這信是在何處找到的?”有人質問道。 閔危泰然自若道:“這信藏于其親信部下手中,蔣旭曾對他說,若是自己出現(xiàn)意外,便將這信交出?!?/br> 他拍了拍手,從灰蒙蒙的外間進來一人,正是蔣旭的親信。一進來便沖上前,拽住了王勝的領子,伸手就是一記重拳砸在面中。 “若非你,蔣將軍便不會死!” 常同承忙拉住了人,又把王勝五花大綁,嘴里塞了破布。 “煩請諸位將軍安靜片刻?!鄙戏街瞬幌滩坏厍浦旅娴臓幾h。 他緩緩道:“今日蔣旭既死,我的腿亦是遭了難,更遑論我父王的死有蹊蹺。” “而這些全與新帝有關?!?/br> 閔危整理了下窄袖袖口,這才道:“新帝已容不下我,更準確的說,是鎮(zhèn)北王府。自然,也可以說是想要這兵符?!?/br> 他拿出了那塊被人瞧著眼熱的兵符,置放在桌面上。 金銅鑄成,是一只完整的虎符。鎮(zhèn)北王閔戈幾十年在北疆駐守征戰(zhàn),常年執(zhí)半只兵符,將士也更愿遵其軍令?,F(xiàn)今的另外一半?yún)s是兩年前湊成。 下面的將領眼神各異,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誰不知如今世道正亂?前兩日明河對面的薛照已是下了戰(zhàn)書過來,揚言是要一年內打下金州之地。而以東的明州牧王也反了,再連著大大小小的農民起義和匪肆橫行搶劫,北方萬萬數(shù)的百姓是流蕩凍餓死。 新帝段治根基未穩(wěn),且不久前隕石砸落在潛州,是讓薛照得了“熒惑守心”的天命,舉了大旗。 有人率先問出:“二公子這是作何?” 閔危的唇角扯平,眸色深深,望著眾人,聲音肅穆:“我欲起事為父征討說法,也不知各位可愿追隨我?!?/br> 短短一句話,是掀起了更大的波浪,連起事名頭都尋好了,卻是無人再說話。 “諸位都是有大才大能之人,部下士兵萬數(shù)眾,前途抱負想必深遠,若執(zhí)著原處,怕也是不甘心。再者,如今大雍局面諸位皆知,我也無需多言,將來世事變化,也是難測。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br> 各人心緒,唯有自己知曉,誰也不敢先表態(tài),做了出頭鳥。 偏此時那人又道:“若有人不愿,可自行離開,我自然不會為難。只希冀留下之人,皆能為今后你我命途竭力而為?!?/br> 他這話是意蘊其中,果真是有人站出來,嗤氣一聲:“這般謀逆之事,我不屑為伍?!?/br> 卻是一個自幼熟讀精忠報國的將軍,武藝高強,手下管治金州最大的城池溧陽城。他自踱步而出,倒是無懼有人殺他滅口。 閔危也只淡淡一笑,問道:“還有人?” “我?!庇钟幸蝗顺鋈?,是與溧陽城守城將領極要好的,卻是個私心重的。 “還有人?” 再一問,無一人出去??梢膊灰姷檬O轮耸悄苡弥倚闹恕?/br> “既然諸位將軍肯留在此處,我自是懷恩在心,也不愿隱瞞一事?!遍h危站起身,轉目看向門外,鳳眸微瞇,笑道:“和先生,還勞煩你與諸位將軍見過一面。” 一身著灰白長袍的男子自門外而來,繞過那滿地的血污和兩顆人頭,淡然地站至閔危旁側。 “此人是誰?”前頭的庸行關守關將領張乾問道。 “諸位大抵聽說過清道子之名,大雍前兩任帝王曾訪其住處,欲拜其為帝師。而和先生便是清道子的關門弟子,此后便任軍師之職?!?/br> 合著這天不亮的把他們這些人湊到一起,全是安排好了。那頗有些仙風道骨的人卻只輕點頭。 眾將領無論是處于何種心思,閔危皆似不在意,甚至將今后行事與他們商討。 只是待天光大亮,暖意的冬陽落在院中。那些將領才看清門口處的大灘血跡,一共兩處,均已干涸,無端散出刺骨的寒意來。 若是他們方才走出,這處怕要有第三處血跡。由此可見,那鎮(zhèn)北王二子卻不如表面般和善。再想及先前之言,有些人不免心生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