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了路邊的反派男二(重生)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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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出這番話后,江詠思的手終于可以動作了,但在他輕柔地用手帕給她擦了淚水后,又聽見自己說:“正是因為我們自小相識,我才不能娶你?!?/br> “還有一點,你錯了,善善,你并不了解我。” 他絕計不可能對林良善說這樣的話,到底是怎么回事?可還不等他解釋,面前的場景跳轉(zhuǎn),他來到一場觥籌交錯的宮宴上。 美人佳釀,曼妙歌舞。圣上端坐上方,身邊妃子環(huán)繞,底下群臣?xì)g暢飲酒,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詠思,不知你可有心儀之人?”圣上含笑發(fā)問。 他被之前林良善的質(zhì)問和自己的涼薄影響,心緒慌亂一團(tuán),不知道該怎么說。 “回圣上的話,臣沒有?!?/br> “那便好,我家安平今年十六,生的花容月貌,雖有些小女兒心性,但為人善良活潑。她說心悅于你,也不知你有沒有這個意思?” 一旁打扮精致的安平公主用扇掩面看他,眼中卻期待非常。 什么時候安平公主心悅于他了? “圣上恕罪,臣無意安平公主。” 他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氣。 但就在他話音落下時,忽有一太監(jiān)快步而來,滿臉驚慌,在圣上耳邊說了什么,隨后皇后離席。 一切又恢復(fù)到歌舞升平。圣上沒再向他提娶親的事情。 當(dāng)瞥見對桌的林原也匆忙離席后,他越加不安,卻根本動不了。 直到幼妹身邊的丫鬟過來,小聲道:“公子,林小姐出事了?!?/br> 他心中一緊,隨即站起身,向身邊逢迎的眾人淡笑道:“諸位,我有事要先行離開?!?/br> 丫鬟在前面帶路,他跟在后面。 “她出了什么事?” 丫鬟急迫地閃爍其詞:“公子去了便知?!?/br> 推門而入,當(dāng)他見著床榻上的兩人,一瞬間頭暈?zāi)垦F饋?。林良善瑟瑟發(fā)抖地縮在床角,海棠紅的衣衫錯亂,淚水止不住地流,而塌邊坐著一個男子,他身上的玄色衣領(lǐng)微松,長發(fā)遮住他的面容,正垂頭,隱約有壓抑的喘息聲。 屋子內(nèi)已經(jīng)聚集了一些人,皇后、他的幼妹、堂妹、林原……還有一個長相絕美的女子,皆是震驚地看著榻上的兩人。 他的出現(xiàn),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詠思哥哥,我和他什么都沒發(fā)生?!?/br> 林良善含淚解釋,急欲從床榻上下來,卻被一只手臂攔住。 “皇后娘娘,煩請您和其余人先出去?!蹦凶犹痤^,眼尾泛紅,一雙鳳眸微瞇,藏著怒意。 男子又轉(zhuǎn)向盛怒的林原,聲音喑?。骸傲止樱舱埬阆瘸鋈??!?/br> 他的手臂始終攔在床前,沒有讓林良善越過。 江詠思終于看向那人,只是兩人目光觸碰的剎那,他懷疑自己認(rèn)錯了人。 那分明是善善身邊的書童! 明明是一樣的長相,但面前之人的眉眼要更加凌厲沉沉,深邃的眼眶中,一對通紅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嘴角似有似無地?fù)P起一抹弧度。 “我們都先出去?!?/br> 皇后娘娘發(fā)話,眾人都退出門,他也一同出去。 身體完全不由他支配,門關(guān)上的那刻,他清楚地聽見一聲低喚:“詠思哥哥?!?/br> 場景再次轉(zhuǎn)換,這次回到了江府。 院子中,他竟然抬起手掌,要打向幼妹江迎曼的臉,卻還是停在了半空中。 “你打啊,你打死我算了!”幼妹一邊哭,一邊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臉上揮。 “是林良善自己先算計你,我為了你不中她的圈套,才幫你的,你現(xiàn)在反而來怪我?” 他好像抑制不住噴薄的怒氣,朝她冷聲諷刺:“你是真的為了幫我,還是別有用心,你自己清楚。” “是,你說的對,我就是不想嫁給閔危,才把他們兩個湊在一起,就讓林良善替我去嫁給閔危好了,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乞丐世子,竟然妄想娶我,簡直是在癡人說夢!還是說你寧愿讓我嫁去鎮(zhèn)北王府受苦?” “是了,哥哥,我告訴你,這次的主意可不是我想到的,正是你心心念念的太子妃和我說的呢?!?/br> 你心心念念的太子妃,這幾個字像是guntang的烙鐵在他的心上反復(fù)炙烤。 他想要問:“什么太子妃?” 但又聽到自己說:“你先回去,我要一個人靜靜?!?/br> 他像是一只毫無自由的行尸走rou,心中疑問太多,但卻問不出口。 他回到自己冷清的屋子,一直坐在昏暗的房間中,陰沉的冷意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直往他身上鉆。這一坐,也不知道是多久。 忽地有人敲門,他說:“進(jìn)。” “公子,林小姐和鎮(zhèn)北王世子成婚了?!?/br> 什么! 他轉(zhuǎn)動僵硬的腦袋看向來人,是身邊的書童學(xué)素。 學(xué)素高興道:“公子,雖然事情出現(xiàn)些偏差,但以后林小姐都不會纏著你了,真是太好了!” “公子,我和你說,今日那林小姐成婚時,又哭又鬧的,是被綁著上的花轎呢,連拜堂都是被世子壓著行禮的?!?/br> “鎮(zhèn)北王世子可不是個好相處的,就林小姐那脾氣,嫁進(jìn)王府,還不得被生吞活剝了,光是后院的那些妃妾也夠消磨她的?!?/br> 別再說了,他不想聽這些。 可學(xué)素還在說:“不過今日的婚禮盛大的很,聘禮都足足有百擔(dān),紅綢是鋪了一地,就連圣上都去了,還沒有哪個臣子娶妻是這樣大的陣仗呢?!?/br> “就林小姐那樣的身份,做了陷害公子的事情后,還能嫁作世子妃,已經(jīng)是天大的福運了。” …… 場景跳轉(zhuǎn),這次來到青巖坡,正是踏春好時節(jié),少男少女的歡笑聲蕩漾在春風(fēng)中。 一個女孩子拿著蝴蝶風(fēng)箏,躑躅地仰頭,看天空中高高飛著的風(fēng)箏。 他不由走過去,俯下身子,溫聲問她:“要不要我?guī)湍???/br> 女孩苦巴巴的臉立即笑出花來,她將蝴蝶風(fēng)箏遞給他,道:“好呀,謝謝大哥哥?!?/br> 風(fēng)箏飛得很高,女孩圍著他打轉(zhuǎn)。 “你好厲害呀!”清脆的童音滿是夸贊。 他笑了。 可不過一個轉(zhuǎn)眸,便見到熟悉的背影。 紅衣翩飛,人已經(jīng)跑遠(yuǎn)。 回府后,他讓學(xué)素去打聽一些事情。 學(xué)素:“公子作甚要知道她的事情?” 盡管如此說,學(xué)素還是去打聽了,回來后對他說:“世子妃在王府中過得尚且算好,沒聽說鬧出什么事來?!?/br> 他沉默地點頭。 畫面再次跳轉(zhuǎn),又是宮宴。 林良善梳著婦人的發(fā)髻,坐在那個被稱是鎮(zhèn)北王世子的書童身邊,與他遙隔。桌上的佳肴美酒,她一口都沒動,就那樣沉靜地跪坐著,連歌舞都不看一眼。 他只覺得那在舞女縫隙中晃動的人影陌生非常。 他開始意識到這是一場不受自己掌控的夢,不允許他有多余的動作。 是無意還是巧合,他們的視線還是撞在一起。 可很快,她就偏頭看向她的夫君,嘴角掛了一絲笑意。 兩人說了什么,那人為她系好披風(fēng)。 她起身,離開了。 時間過得極快,眨眼之間,一年就過去了。有一天,圣上判定朝中的一眾臣子與割裂金州之地的賊子有勾連,其中包括刑部右侍郎林原。 林府被查抄,人員散盡,身家財物全部被充入國庫,林原并同府中簽訂死契者,全都流放宿州。 只有鎮(zhèn)北世子妃林良善幸免于難。 祖父嚴(yán)肅地對他說:“你不要去趟這次的渾水,陷害了江氏?!?/br> 祖父早有預(yù)測。當(dāng)日晚間,學(xué)素苦著臉,拿了一封信給他:“公子,我剛出門,就被紅蕭攔住,硬塞了這封信。好似我不替她遞這封信,她要哭死在我們江府后門?!?/br> 拆開信封,里面是再熟悉不過的字跡,情真意切,都是求他救林原。 信紙上尤有干涸的淚痕,將顫巍巍的字暈開一圈。 枯坐在桌前一夜,濃郁的墨幾乎將桌面浸透,他都沒能落下一字。 他應(yīng)該可以想到辦法,可是卻動彈不得。 他冷靜地對自己說:“這只是一場夢,都是虛假的,不必在意?!?/br> 窗外吹進(jìn)一股風(fēng),桌面上的燭火忽然熄滅。 等他睜眼時,已經(jīng)身處另一個地方:鎮(zhèn)北王府的后街。 他的懷中抱著一只白貓。 學(xué)素說:“公子,不如我將這貓直接給紅蕭好了,即便公子心中有愧,又何必過來呢?” 他說不出話。 不過須臾,從后街出來的不是林良善,而是一個錦衣華袍的孩子。 “怎么不是世子妃?我明明都打聽好了,這個時間世子妃是會出來的?!?/br> 學(xué)素的疑問剛出,他懷中的白貓就掙扎著跳出懷抱。貓輕巧一躍,就朝那個孩子跑了過去,扒拉著衣角。 江詠思移回墻面的轉(zhuǎn)角處,看著那孩子四處環(huán)顧了好一會兒。 天開始下雨,陰沉的雨幕下,那個孩子脫下外袍,包住白貓,快速地跑了回去。 雨水像是沒個停頓,一直下,沖得他眼前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