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筆芯。

    第82章 宇哥比帝王蟹重要 [vip]

    傳呼是不是蘇小柔本人打的, 鐘瑩沒空細(xì)思，她正被鐘靜追打，從第一排打到最后一排, 然后又打回第一排。

    真打！鐘靜可不跟她客氣，苕帚一下一下呼到她的頭上，背上，屁股上，把鐘瑩打得嗷嗷叫。

    “姐, 姐！住手, 別打了，你再這樣我翻臉了！”

    兩輩子加一塊兒第一次挨打, 不得不說又是個新鮮的體驗——疼啊。

    鐘瑩急了，猛地轉(zhuǎn)過身來想奪武器, 鐘靜一苕帚沒摟住，甩到了她的臉。

    “哎喲！”她尖叫, 捂著臉蹲了下去, 不一會兒發(fā)出了嗚嗚的哭聲。

    鐘靜扔了苕帚歇了勁, 累得氣喘吁吁，一點也不心疼meimei的花容月貌, 怒斥：“別跟我裝腔作勢，起來, 說說這事兒怎么辦！”

    等不來安慰，好在挨打告一段落，鐘瑩捂著左臉站起來跺腳：“我毀容了我毀容了！后半輩子你負(fù)責(zé)！”

    “我負(fù)責(zé)，把你腿打斷了我養(yǎng)你, 省得你出去丟人現(xiàn)眼。”鐘靜向來冷酷無情。

    “我怎么丟人現(xiàn)眼了, 我夠法定年齡了, 想結(jié)婚就結(jié)婚，你們不能侵犯我的婚姻自主權(quán)！”

    “你動機不純，思想墮落，嫁到晏家去鬧出什么笑話丑事，不是丟人現(xiàn)眼是什么！”

    鐘瑩生氣了：“胡說八道，你是我姐也不能這么污蔑我，我和晏宇哥相愛才要結(jié)婚，什么不純什么墮落，我在你眼里就是這樣的人？”

    鐘靜面無表情，冷冷看著她：“我問你，如果婚后晏宇不從商，不從政，一個月只拿四五百元死工資，你能堅持多久不鬧事？”

    鐘瑩僵臉：“呃...我鬧什么事...宇哥怎么可能一個月只掙四五百呢?！?/br>
    “他或許有能力掙四五千，四五萬，但是他不去掙，不想掙！來這里之前，我在學(xué)校找晏宇談話了，沒有提結(jié)婚的事，只問了他對未來的想法，你猜他怎么說？”

    鐘瑩不吭聲，鐘靜嘲諷一笑：“他說請我放心，他會好好待你，將來的就業(yè)方向已經(jīng)有了規(guī)劃，既不會辜負(fù)你，也不會辜負(fù)自己。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你好好想想?！?/br>
    鐘瑩沉沉呼出一口氣，半晌道：“他還年輕呢，以后想法會改變的?！?/br>
    鐘靜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你還是這么想？你和晏宇在一起到底在圖什么？圖他家世好，長得好，個人能力優(yōu)秀我可以理解，我們院里所有喜歡他的女生都是圖這些。可是瑩瑩，我發(fā)現(xiàn)你不一樣啊，幾次談話你都明確表示了希望晏宇發(fā)大財當(dāng)大官的意愿，我上次問你如果他發(fā)不了財怎么辦，你連第二個選項都不考慮，咬死了他一定會發(fā)。你哪來的信心？”

    鐘瑩嘀咕：“我當(dāng)然對宇哥有信心?！睂ψ约阂灿行判?。

    “至少從我目前得知的消息，他將來的就業(yè)方向百分之九十五是在科研崗位。尤其是進入保密科研單位，合同都是十年起步，你知道一個研究員的工資有多少嗎？你能堅持十年不鬧騰？”鐘靜說著說著把自己說笑了，“我這是在干什么？晏宇拿到的工作資源每一個都是我們?nèi)A大學(xué)生的夢想，我竟然為了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擔(dān)心他掙不到大錢會被你嫌棄了，簡直荒唐！可笑！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meimei，用膚淺庸俗形容你都抬舉你了！”

    鐘瑩臉色鐵青：“過分了吧姐，你這是未卜先知啊，我什么都沒干，從來沒妨礙過宇哥的前途，你憑什么這樣說我？”

    “等你干出來的時候就晚了。”鐘靜失望地看著她，“瑩瑩，你小時候整天喊著要穿軍裝，要當(dāng)解放軍，要為祖國站崗打仗，是有高遠(yuǎn)志向的啊，為什么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錢？而且還把算盤打到別人身上，你有手有腳不傻不癡，也是大學(xué)生，將來也有好工作，想要錢自己為什么不去掙！”

    “怎么掙也掙不過晏宇哥的，”她偷瞄了一眼鐘靜，小聲道：“未來經(jīng)濟發(fā)展是重中之重，誰不想掙大錢，學(xué)校分配的那些工作都是死水一潭......”

    “你懶！你貪！你就想不勞而獲！”鐘靜快被氣出心梗：“爸從來都不知道你有這種想法，還怕你思想不成熟一時沖動，我看你思想太成熟了！我現(xiàn)在才明白，敢情你十七八歲的時候就看中晏宇，成天在那兒玩花樣吊著他，拿我和爸當(dāng)擋箭牌替你糊弄他，不是因為多喜歡他，是因為他條件好，將來有可能當(dāng)官發(fā)財！”

    那時確實動機不純，確實不喜歡晏宇，確實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來著，鐘瑩沒法否認(rèn)，臉一陣紅一陣白，悶悶道：“我現(xiàn)在喜歡他了?！?/br>
    “現(xiàn)在喜歡？”鐘靜大笑：“你是說你才喜歡上他嗎？那你之前都是在干什么？你這種兒戲一樣的態(tài)度讓我和爸怎么放心同意你去結(jié)婚？結(jié)了婚去禍害晏家，丟光我們鐘家的臉，逼晏宇走你想讓他走的路，如果他不答應(yīng)，你會怎么做？跟他離婚？再找一個有錢的？”

    她吼起來，聲音極大，鐘瑩皺著眉頭捂上耳朵：“不要大喊大叫，我不會那么做的?！?/br>
    “好，鐘瑩。”鐘靜連名帶姓嚴(yán)肅叫她：“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假設(shè)晏宇不能按照你預(yù)想的路去走，堅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清貧且辛苦，十年甚至二十年都發(fā)不了財，你想盡辦法也說服不了他，你會離開他嗎？”

    “宇哥不會發(fā)不了財?！?/br>
    鐘靜上去一把揪住她：“耳朵沒聾吧？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br>
    鐘瑩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二十二歲的女生逼到無話可說無路可退，她久久地沉默了。

    姐妹對峙，階梯教室里安靜得針落可聞，虛掩的門扇被風(fēng)吹得忽忽悠悠，走廊上有女生說笑的聲音傳來。

    她的沉默久到讓鐘靜失望至極，頹然放開了手：“好吧，我知道了。結(jié)婚的事家里不同意，我現(xiàn)在就去找你們輔導(dǎo)員，你別想從學(xué)校開出證......”

    “不會?！辩姮撦p微但堅定地道。她正視著鐘靜的眼睛，沒有一絲閃躲，“即使是那樣，我也不離開他。他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我不會和他鬧的，也不會丟家里的臉。”

    鐘靜第一反應(yīng)是懷疑：“你又在?；?，想騙我答應(yīng)你？”

    鐘瑩笑了笑：“前天我的戶口證明就開好了，你現(xiàn)在去找學(xué)校也攔不住我，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是真心話。今天之前我還沒那么確定，謝謝jiejie的當(dāng)頭棒喝，讓我不得不面對另一種可能。晏宇哥可能一輩子都發(fā)不了財，一輩子都當(dāng)個窮研究員，我吃不上帝王蟹，戴不上大粉鉆，坐不了私人飛機，也不能痛快地買買買?！?/br>
    她突然垂下眼皮，睫毛上閃出幾點晶瑩的光：“因為這樣就不要他了嗎？我想象了一下，好像做不到呢，宇哥還是比帝王蟹更重要的?！?/br>
    鐘靜：......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姐妹倆在階梯教室談了一下午，主要是鐘瑩進行自我批評，火眼金睛的鐘靜對她的真心假意進行判斷分析。最終得出結(jié)論，如果不是meimei的偽裝本領(lǐng)太高，演戲技巧太強，那她就還有被挽救的可能。

    至于領(lǐng)證，jiejie表示她已經(jīng)來棒喝了，阻止了，meimei如果一意孤行，就必須親自和老鐘交待，以免把爸爸氣出毛病。

    鐘瑩五點送走jiejie，五點半回到出租房，晏宇還沒回來，她便去樓下給老鐘打了個電話。小店老板有幸欣賞了一場高超的談話藝術(shù)，其中包括了噓寒問暖，溫和鋪陳，緩入主題，耐心傾聽，表達尊重，捧高踩低，以情動人等多種技巧，最后在一聲含淚的“爸爸你真好”中圓滿結(jié)束談判，取得勝利。

    鐘瑩掛了電話抹抹真摯的眼淚，老鐘無可奈何的嘆息也打到了她的心尖上，不管未來女婿多好多優(yōu)秀，在丈人眼里他都是搶走女兒的壞蛋，可縱然百般不愿，他還是妥協(xié)了，表示讓晏宇給他打電話，有些事情在領(lǐng)證前他一定要說清。

    老父親的愛不問對錯，不求回報，全心全意為女兒著想。關(guān)于婚姻自由，她上輩子在許衛(wèi)東那兒缺失的一角遺憾，老鐘給她補上了。爸爸，真好啊。

    回到家里，鐘瑩收了小陽臺上晾曬的衣服，按晏宇早上的指示，把冰箱里的rou拿出來解凍，然后坐在沙發(fā)上看會兒電視。七點半新聞聯(lián)播播完，他還沒回來，鐘瑩平時被投喂慣了，這個點肚子開始咕咕叫，便翻了一盒蛋卷抱著邊看邊吃。

    天氣預(yù)報結(jié)束，北城一臺開始播放廣告。冰箱和農(nóng)用機的兩條播完之后，畫面出現(xiàn)了一陣輕煙朦朧，舒緩的鋼琴聲響起，輕煙漸散，純白布景中只有擺放著鮮花，粉紅色方盒以及一個小瓶子的高桌。

    高桌旁立著身穿方盒同色輕紗長裙的少女背影，她梳著芭蕾頭，肩頸白皙優(yōu)美，腰肢纖細(xì)。伸手從桌上拿起小瓶子，手肘微抬舉至與肩同高，優(yōu)雅半轉(zhuǎn)頭，露出無暇側(cè)顏，微笑注視瓶子，輕啟紅唇：“恒安女性口服液，鎖住你無與倫比的美。”鏡頭切換，下接口服液包裝大特寫。

    總共十秒左右的時間，廣告結(jié)束，三月增膘四月肥那鏗鏘有力的男聲又吼起來了。鐘瑩笑得合不攏嘴，第一次看到自己以這種形式出現(xiàn)在電視上，她也不太習(xí)慣。不過廣告拍得很符合要求，夠朦朧夠美，她擦了巨厚的粉底，戴了濃密的假睫毛，電視上完全看不出來，依然是淡妝效果。而且只能感覺這個女孩子很美，卻很難通過側(cè)臉推測出她完整的長相。

    不錯不錯，不愧是我，鐘瑩得意地想，不知許家投放了幾個時段，電視劇播完最好再來一波，看看宇哥能不能認(rèn)出她來。

    八點四十五，一集電視劇看完了，晏宇還是沒有回來，自己的傳呼機也沒動靜。鐘瑩覺得有點不對勁，拿了鑰匙下樓打電話。

    呼了兩次他沒回，鐘瑩翻看信息，找到實驗室隔壁辦公室的電話撥過去，沒人接，又撥打了他宿舍樓下的磁卡電話，這回有人接了，答應(yīng)她上樓看看人在不在。十分鐘后她再撥，竟是大高接的電話，說晏宇下午不在學(xué)校，不知去了哪里。

    鐘瑩想了想，撥了晏家的外線。這個時間晏奶奶已經(jīng)睡了，小阿姨也說晏宇沒回來過。

    嗯？怎么回事？鐘瑩不安起來，早上晏宇把她送到人大，明明說要去學(xué)校準(zhǔn)備論文答辯的啊。就算有事臨時需要外出，也不能忙一天沒個消息吧，再急的工作起碼有吃飯上廁所的時間，怎么能不跟她說一聲呢，他應(yīng)該知道她會著急啊。

    九點半到十點，鐘瑩不停給晏宇打傳呼，打光了身上所有零錢。小店關(guān)門，她跑出胡同口，心急如焚朝著他每天回來的方向張望，又一次痛恨起這落后的年代，想聯(lián)系一個人太困難了。

    將近一個半小時，她等得手臂發(fā)漲雙腿發(fā)麻，馬路上空蕩蕩的，遠(yuǎn)處有幾個搖搖晃晃的男人正在往這方走來，像是喝醉了酒。鐘瑩退進胡同，一鼓作氣跑上五樓，換衣服換鞋，拿了一根晾衣杈防身用，又一鼓作氣跑下樓，披星戴月直奔附近的魏村派出所而去。

    次日中午十一點，鐘靜穿著白大褂從實驗室里一出來就看見了meimei。她靠在窗戶邊，小襯衫皺巴巴的，頭發(fā)披散著，臉色憔悴，眼圈泛著淡青，嘴唇焦干，雙目無神，真正素顏。

    “你怎么在這兒？”

    鐘瑩有氣無力：“姐，昨天你跟晏宇說什么了，你...你跟他說什么了把他氣得一天一夜不肯回家，傳呼機關(guān)了，誰打都不回。軍區(qū)沒有，宿舍沒有，導(dǎo)師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晏辰也不知道，我快找瘋了，你到底說什么了？”

    鐘靜莫名其妙：“什么什么家？我沒說什么啊，就問問他未來怎么打算的，問完就去找你了。”

    “沒別的嗎？啊？”鐘瑩一夜未睡，精神恍惚，“你是不是告訴他我以前不是真心喜歡他，是不是告訴他我故意吊著他，是不是說我沖著他錢來的，你讓他離開我，是不是？”

    鐘靜火冒三丈：“你失心瘋了，就是這么想你jiejie的！”

    鐘瑩癟了癟嘴，想哭卻哭不出眼淚：“我知道你不會的，可是他去哪兒了呀，警察不肯幫我找，說失蹤七十二小時才立案，我到處都找不到他，不會出了什么事吧？”

    鐘靜看她那頹唐的樣子也不好訓(xùn)斥，只道：“他這么大人了怎么會丟呢，一定是有什么急...”

    話音未落，傳呼機嘀嘀響起，鐘瑩一個激靈精神起來，也不看看號碼，徑直道：“宇哥回了，電話呢，哪有電話？”

    傳呼真的是晏宇打來的，當(dāng)鐘瑩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腿腳發(fā)軟，心神松懈，沖天的疲憊快把她淹沒。

    “你在哪兒??？我找了你一夜知道嗎？上太空了還是下海底了，不能打個電話給我說一聲？我跑了半個北城，都報警了......”

    “鐘瑩?！?/br>
    她倏地咽回了埋怨，手指緊緊攥著話筒，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席卷身心，半晌才找到發(fā)聲的正常位置：“你說?！?/br>
    “我接到了403研究所的錄取通知，準(zhǔn)備去那里讀研?！?/br>
    鐘瑩愣愣地看了看鐘靜，無意識地道：“哦，恭喜你，那你回來，我們慶祝一下。”

    “昨天，研究所的人聯(lián)系了我，希望我可以簽十年工作合同，加上讀研一共十三年，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br>
    他只字不提失蹤一天一夜的事，口氣尋常，甚至還有點官方正經(jīng)的感覺。鐘瑩不知怎么回答，吶吶然：“我的意見......403在哪兒？”

    “西北九峰市，不過不在市區(qū)，離市區(qū)很遠(yuǎn)。”

    從他十七歲起，鐘瑩就研究他的一舉一動，揣測他的喜怒哀樂，尋找適當(dāng)?shù)挠戏绞?，可以說對他的脾性十分了解。年輕的他雖然已經(jīng)有了一些老晏的風(fēng)范，但還算不上特別會隱藏情緒的人，尤其面對她時，高興和不高興都在眼睛里。

    語氣越平淡，說明他心里的波瀾越大，再配合上面無表情的時候，鐵定是處在相當(dāng)生氣的狀態(tài)中了。老晏也是這樣，但比小晏更勝一籌的是他會溫和微笑，微笑著陰人才更可怕。

    雖然鐘瑩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光聽聲音也能感覺出他此刻心情很不愉悅，有賭氣的意味。就算要去西北也不是今天明天的事，他突然說這些是什么意思？還對她直呼全名！

    不管發(fā)生了什么，鐘瑩都不想兩個人帶著隔閡對話，她道：“我沒有意見，你想去就去，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你在哪兒，我要見你，立刻，馬上。”

    話筒里沉默。

    鐘瑩頭腦一陣昏沉，她扶住桌邊：“你不想見我是嗎？那后天，我們還領(lǐng)證嗎？”

    話筒里依然沉默。

    “知道了，不領(lǐng)了，我尊重你的決定。”

    鐘瑩看著桌上的話機變成了兩個，四個，無數(shù)個，不知哪個才是真的。她抓著話筒隨便撂去，然后身子一歪，倒向旁邊。

    “瑩瑩！”鐘靜疾呼，沖上去一把抱住她。

    鐘瑩對她笑了笑，聲啞音弱：“沒事姐，我困。”

    第83章 恭喜你恭喜我 [vip]

    五分鐘后, 某老師走進教研辦公室，見桌上的電話機筒分離，拿起來聽了聽, “喂？”

    “喂？”那邊傳來一個急切的男聲，“靜姐？瑩瑩怎么了？”

    “什么瑩瑩，你找誰？”

    晏宇掛掉電話，盯著話機發(fā)了會兒呆，猛然站起身, 剛想往外走, 朋友戴元就從屋外走進，一見他就皺起臉：“你還沒走呢？賴我們家了是怎么的, 我爸我媽都下鄉(xiāng)了，沒人給你做飯吃。”

    晏宇頓住腳步, 又慢慢坐了下來。戴元看看他胡子拉茬嘴唇起皮的模樣，嘆口氣, 去廚房給他倒了一杯水：“你這氣性可真夠大的, 愣在這兒坐了一夜, 鐘meimei怎么惹著你了？還是你惹著人家了不敢回去？女孩子好哄得很，厚著臉皮說兩句軟話, 再不行就能屈能伸跪個搓板兒，她指定能原諒你。”

    電話鈴?fù)蝗豁懫? 晏宇下意識伸手去接，半路又頓住了，看了戴元一眼。

    戴元接起：“喂？嗯，呃......”

    他又回看晏宇一眼, 晏宇已經(jīng)聽見話筒里是個男聲, 搖了搖頭。戴元便道：“不在我這兒, 怎么了？”

    電話那頭的人嘰里咕嚕說了一長串話，戴元臉色復(fù)雜地扣下話筒，對晏宇道：“到底怎么回事??？嚴(yán)冉說你家鐘meimei上午聯(lián)系他，說你失蹤了三十多個小時，拜托他到你可能去的地方找找你，都急哭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