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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反常必有因,依白璟對曲瀾的在意程度,沒道理會這樣做。 又是長久的靜默。 鐘如季摸清了白璟的脾性,知道這很正常,要是白璟第一時間回答他了才是有鬼。 “保護他?!卑篆Z道。 “是你保護還是我保護?說明白一點?!辩娙缂镜?。 白璟說話總是表述不清,容易被人曲解原意。 “你?!卑篆Z那邊回。 “哦?!辩娙缂緫?,“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br> 過了片刻,白璟道:“沒有?!?/br> 這句能聽懂,意思是沒有刻意遠離。 鐘如季捏著箭矢的尖頭劃了劃:“怎么沒有,你這么放心把他交給我,從前不是讓都不讓我靠近?” 他的語氣隨意至極,像是心血來潮才發(fā)問。 白璟那邊:“……” 偏偏鐘如季在這沉默里默出了別的味道:“還是說你其實并不放心?” “嗯?!边@次白璟回得快。 鐘如季:“……” 鐘如季:“不放心你還把他交給我,不怕我把他帶回齊家?” “你不會?!卑篆Z肯定道。 他不放心的不是齊諧的人品,他不放心的,是齊諧會把哥哥從他身邊搶走。 第83章 寧靜表面 這種預感沒由來的強烈,是從交權事宜結束后他看到對方陪在哥哥身邊時開始,后在昨天發(fā)酵,洶涌到無法抑制。 他本能地想將哥哥圈回自己身邊,可理智告訴他,哥哥不能待在他身邊。 他太危險。 所以盡管他不放心齊諧,卻也還是將自己珍視的哥哥放到他身邊。等拿到詭箭調令,他便不用顧首顧尾了。 白璟的話音如此篤定,鐘如季輕笑了聲,承認:“是,我不會。” “嗯。”白璟頓了頓,看到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冒了頭,“來人了。” 鐘如季反應了一下他的意思,說:“好,你掛吧?!?/br> 隨即聯(lián)系被切斷。 鐘如季把通訊器放到一邊,脫了外套丟在床上。 他手上還捏著銅色箭矢,半晌后才拿起來看。 如果一直待在齊儲身邊,他動手的機會將大大增加,得手的概率也會大幅度上漲。 其實他有辦法能與齊儲和解,可他現(xiàn)在卻覺得,沒必要了。 談判周旋比不上撕破臉來得爽快,他也不想拿白璟的性命去換齊儲一時的信任。 浴室的熱霧接觸到外面的空氣冷卻下來,舒時裹著浴袍從里面出來,沒幾秒就打了個噴嚏。 他抖了抖肩膀坐到最近的床上,揉揉鼻子道:“這天是越來越冷了。” 鐘如季在那結成一綹一綹的頭發(fā)上揉了揉,果不其然沾了滿手水:“洗了頭發(fā)還不吹干,等著生???” 舒時聽著,又打了個噴嚏。 “嗯?濕了嗎?”他奇怪地去摸自己頭發(fā),感覺到一片濕意,“可能是淋到了吧,沒注意?!?/br> 說完,舒時順勢一躺,想躺進自己心心念念的床,結果被一雙有力的手接住了。 鐘如季看了眼他濕著的發(fā)絲,淡聲道:“這是我的床?!?/br> 舒時被一把撈起來,這會兒正不樂意,聽他這話后擺了擺手又想往下躺,嘴里還說:“借我躺一下嘛,你我還分什么彼此。” 鐘如季看都沒看,手一伸,攬著他的脖子又把人拉了起來:“吹頭發(fā)去,干了再躺?!?/br> 再次被撈起來,舒時幽幽地看著他,不明白這人有什么毛病。 為什么頭發(fā)沒干就不讓躺?雙人房有兩個床,他睡哪個不都一樣?怎么就認準這張床了? “不想吹,多麻煩啊。”舒時往前蹭了蹭,本想去另一個床上,然而沒動幾下就不想動了。 他皺皺眉,看了鐘如季一眼,下一秒把自己的浴袍往上拉到后腦,蓋住濕了的頭發(fā),又往后一仰。 結果還是沒躺成。 鐘如季又攔著他了。 舒時:“??!” 他憋著口氣,腦子里迅速過了一串你是不是針對我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你是不是不把我當朋友——諸如此類的話,并且即將脫口而出。 “先別躺?!辩娙缂久嫔锤牡卣f,“我?guī)湍愦??!?/br> 當舒時覺得自己膨脹成一只氣球的時候,鐘如季忽然把他捏緊的口給松了。 氣都泄光了。 他話快過腦子欣然道:“好!” 等他意識到自己反應不大對勁的時候,鐘如季已經拿了吹風機回來了。 鐘如季拿著一個黑色的吹風機,襯得膚色十分白皙……居然有點好看。 舒時兩手拍拍自己的臉,心道不能這么看臉,他呼出一口氣,盡量不帶濾鏡地去看鐘如季。 鐘如季插好吹風機,發(fā)現(xiàn)線有些短,他試了試風速和溫度,調到適中的程度。 “過來?!?/br> 舒時聽清他的要求后往右挪了挪,仰頭看著他。 鐘如季抬手正想給他吹頭發(fā),才對視上動作便滯住了。 他只頓了短暫的一瞬,隨即狀若無事地抓抓手底的發(fā)絲。 舒時瞇著眼感受微熱的風吹到頭上,正舒服時聽到頭頂傳來聲音:“……下次別那樣看我。” “嗯?哪樣?”舒時疑惑,抬頭問他。 “別亂動。”把手下的腦袋按下去,鐘如季繼續(xù)給他吹著,“沒哪樣,我隨便說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