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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清眼中浮現(xiàn)糾結,他看著舒時,不過數(shù)秒便做了選擇:“瀾哥,你一定要回來找我,我不會走的?!?/br> “嗯?!笔鏁r點頭,走前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兩人一瞟后頭,再次踏上前方不知通向何處的大路。 鐘如季拉好弓,轉身驟然停住,射出一箭刺中最近一人的肩膀,再度轉身追上舒時。 “你也該留在那兒的?!笔鏁r喘著氣對身邊的人說。 “跑步不要說話?!辩娙缂菊f完,又回答,“我留在那兒你沒活路。” 這話雖然否定了他的能力,卻也是客觀事實。 以曲瀾的身體素質來看,長跑都尚且有問題,更不用談其他。而且他還沒有武器傍身,把鐘如季和白亦清全留在屋子里無異于自尋死路。 鐘如季許久沒聽見身后的跑步聲,便回頭看了眼。 這一看,他臉色登時變了:“他們動箭了,小心。” 舒時聞言下意識回頭,只見那一行人不再追趕他們,而是停在原地,個個手執(zhí)弓箭。 專業(yè)箭手們一字排開,所有的箭頭皆瞄準了同一個人。 箭矢破空聲不絕于耳,舒時沒機會回頭,只是憑著本能往旁邊躲,試圖避開。 但這條路總共這么寬,那么多箭是怎么也躲不掉的。 鐘如季用弓朝飛來的箭雨一擋,人往舒時背后一閃。 小部分長箭被擊落在地,而更多的箭落在了鐘如季身上。 登時血色蔓延。 第76章 窮途末路 鐘如季沒忍住悶哼了一聲。如果不是順手擋了一下,估計他現(xiàn)在已經被扎成了刺猬。 “鐘如季……”舒時的聲音驚慌又害怕。 “別看我。”鐘如季按住他的肩,側了下身扯到傷,又嘶了口氣,“沒傷到要害,別擔心。繼續(xù)跑,不用管我。” 鐘如季避著他的視線,舒時一直沒能看到他傷得如何。 這條路上零散有著幾處住房,再走幾步可以躲一躲。 舒時跑到最近的一座房子便停了下來,第一時間去看鐘如季的傷勢。這一看,他心臟都差點停止跳動了。 鐘如季背上少說中了四五箭,手臂上中了兩箭。被刺開的傷口在大幅度運動中傷得更加嚴重,幾道鮮血正往下滲。 一路跑過來,鐘如季面上血色盡失,唯一不變的是他一如往常的神色。 他停下來,去折手臂上的長箭。箭桿被折斷,箭頭還留在傷口里。 箭手們用的長箭箭頭都是三棱錐形的,扎進身體容易,取出來卻會拉開傷口扯出皮rou。就算沒刺中要害,這些箭頭取不出來,留在身體里也夠人受的。 舒時腦子里嗡鳴不止。有那么一瞬間,他是想殺了那些箭手的。 “我……我?guī)湍惆鸭〕鰜怼笔鏁r想碰他,卻不知道哪里可以下手,急得眼睛都紅了。 鐘如季折不了背后的箭,此時彎不了腰也靠不了墻。感受著自己的鮮血順著衣服流下,這種體驗讓他皺起了眉。 他把折下的箭桿丟在地上,溫聲哄某個關心則亂的人:“全取出來會失血過多而亡的。”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鐘如季和他對視上,失笑道:“是我中箭,怎么你看起來比我還疼?” 舒時深深地吸了口氣,仿佛有塊巨大的棉團堵在了氣管,讓他又悶又難受。 他幫鐘如季將背著的箭筒取下來,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磕著碰著了。 鐘如季配合地微微抬手,又說:“挨了幾箭,不用那么擔心?!?/br> “少鬼扯?!笔鏁r臉上白得不行,唯獨眼周泛著紅,他看對方跟沒事人一樣,忍不住又道,“你擋什么擋,自己的命不是命??!” 現(xiàn)在這荒郊野外的別說人了,連鬼都看不到,鐘如季傷成這樣壓根沒地方治。 見他一副淡然處之的態(tài)度,舒時真的是又急又氣又心疼:“現(xiàn)在只能想辦法把箭弄出來,會很疼?!?/br> “這樣失血會更快?!辩娙缂緹o奈道,疼不疼倒是次要的,失血量才是不容忽視的。 舒時一言不發(fā),將被擦傷的手臂抬起來讓他看。 他手臂上還有干涸的血跡,傷口卻不見蹤影。鐘如季皺眉,看見那道只有傷口愈合后才會有的淺印。 “我的血能幫你。”舒時定定地看著鐘如季,“就算不能讓你的傷口立即愈合,也能止血,多少有用?!?/br> 其實舒時也是剛剛才發(fā)現(xiàn)曲瀾的體質這么特殊,居然可以自愈。 發(fā)現(xiàn)的那一瞬間他還驚訝了許久,但結合他來時經歷的事與曲瀾的記憶便又釋懷了。 曲瀾與白璟同出一族。若不是體質異于常人,白璟的血便不會被奉若珍寶,曲瀾的族人也不會遭遇圍殺。 那些在他看來既荒唐又殘忍的一幕幕,都是特殊的代價。 鐘如季沒有說話。白璟和白亦清的特殊之處他略知一二,卻沒料到曲瀾也是其中之一。 “我會很小心的,先把手上的傷處理好?!笔鏁r去扶他中箭的手臂,傷口的血仍在緩慢滲出。 鐘如季心知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拒絕相當于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所以他嗯了一聲。 兩個人進到房子里,舒時取出鐘如季手臂里的箭頭,握著沾滿血的箭往自己手臂上一刺,再猛力一拉,瞬間血rou模糊。 舒時額間疼出細汗,卻是低著眼對鐘如季說:“再忍忍,很快就好,很快就不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