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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鮫人王的炮灰飼主[穿書]在線閱讀 - 第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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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沒有再和寧逾多說一句話,端著木格盤便出去了。

    此時天色已經(jīng)全亮了,山風(fēng)從柴門外吹進(jìn)來,帶著簌簌的草木聲和微涼的清香,沈浮橋朝外望了一眼,不得不承認(rèn)這座山算是鐘靈毓秀。

    自從長大以后,他就很少出去旅游了,整天在研究所里苦研古籍。他不喜社交,跟同事的關(guān)系也是點(diǎn)到即止,所里的團(tuán)建活動他有時會禮節(jié)性地參加,但去的地方大都充滿了現(xiàn)代都市的燈紅酒綠。

    看起來熱鬧喧囂,和氣融融,其實在虛無縹緲的碰杯聲中,他們是一個熔爐煉出來的,缺了心的怪物。

    只是他格外怪罷了。

    沈浮橋扯了一下唇角,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他熬了些白粥,給寧逾盛了一大碗??赡苁菦]有野菜的緣故,這次寧逾什么話都沒說,乖乖地把粥喝完了,喝完之后居然還說餓,沈浮橋無奈,只好把烤珍珠雞切了一只,放在浴桶邊給他當(dāng)零食吃。

    也只敢給他當(dāng)零食吃。當(dāng)主食對于現(xiàn)在的沈浮橋來說還是有些為難,因為去一趟鎮(zhèn)上太遠(yuǎn)了,寧逾吃得太多,他能拿回來的卻有限。

    除此之外,他還打了一盆水放在一旁,以供寧逾凈手用。

    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不是撿了條魚,而是撿了個祖宗,處處都要伺候著,否則最后麻煩的還是自己。

    還好只是暫時的,鮫人恢復(fù)能力強(qiáng),過不了多久寧逾應(yīng)該就能好個七七八八了。

    沈浮橋如此想著,頗有種來日可期的愉悅感,背著背簍就上了山,積病的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秋日的上午是不太曬的,陽光透過稀疏的林葉灑在一地枯黃之上,沈浮橋用簡易制作的十字鎬隨手刨了刨,下面居然是一小窩毛茸茸的兔崽。

    沈浮橋覺得奇怪——兔子不是xue居動物么,為什么會在樹葉下躲著?

    正當(dāng)他打算將落葉重新鋪上,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時,那窩兔崽突然順著他的草鞋往他衣衫下擺上爬,可能是太過幼小,還沒有多大力氣,就掛在沈浮橋衣服上不上不下的,就像幾團(tuán)毛茸茸的點(diǎn)綴。

    沒有人會不喜歡毛茸茸,沈浮橋也不例外,當(dāng)即臉色就柔和了些,蹲下來用手心接住了一小只,也不管它們聽不聽得懂,溫聲笑道。

    “纏著我做什么?我把你們帶走,你們爹娘回來就該找我算賬了?!?/br>
    他食指屈起,撓了撓兔崽的下巴,將它們推回了小窩便轉(zhuǎn)身走了,溫柔的時候極致溫柔,該走的時候毫不留戀。

    理智得過分。

    他完全沒被這個小插曲影響到,繼續(xù)扒拉著深厚的落葉層和草叢,運(yùn)氣極好地?fù)斓搅瞬簧俾谷祝衷陔U要處摘了不少白術(shù)和野芪子,不出意外地滿載而歸。

    完全忘了那窩兔崽。

    沈浮橋回到家中才剛至巳時,他稍微歇了一會兒,畢竟這具身體每況愈下,持續(xù)性的勞作對他來說負(fù)擔(dān)太大。

    寧逾在盥洗室里能聽見沈浮橋略重的喘息,帶著些入不敷出的嘶啞和疼痛,隨后是一陣壓抑的咳嗽,一聲一聲,不重,聽起來只覺得有種綿長的苦楚。

    沒多久以后,他便透過小窗的微縫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了赤著腳舉著鋤頭挖地的沈浮橋。他并不戴冠,長發(fā)被隨意地束起來,斜斜地插著一支簡陋的木簪。

    他的身體看起來已經(jīng)很顯病態(tài)了,在明亮的陽光下顯出一種寡淡的慘白,不笑時眉眼懨懨,沒有多少精神氣似的。

    然而他每一鋤下去都很扎實,每一步走得都很穩(wěn)重,寧逾能清晰地看見他額角滑落的汗珠,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抿緊的唇線以及突出的喉結(jié)。

    他不自覺地浮想起沈浮橋注視過來的目光,溫?zé)嵝揲L的手指和頸間微苦的藥味。

    寧逾聽見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

    為了在廝殺戰(zhàn)斗中有更多的希望活下來,鮫人在進(jìn)化中心臟越來越小,并且隱藏在右胸口堅硬的逆鱗之下,平日里跳動得很輕很慢,幾乎不會被發(fā)現(xiàn)。

    但此時寧逾撫上那一處,繃帶下逆鱗的形狀被勾勒得有些明顯,重若擂鼓的砰動震得他慣常清醒的頭腦都有些發(fā)昏。

    那是不同于鮮血染指的沖動和欲望,他蜷起指節(jié),摩挲著胸口的白布,不動聲色地想。

    他站在死亡與重生的荒謬之上,好像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命定王后。

    ……

    寧逾如何作想,此刻沈浮橋還全然不知。

    他撒了些香瓜種子和甜菜種子便回屋歇著了,因為白日漸曬,他有些撐不住。

    這樣下去,他的日子似乎很快就能到頭。

    沈浮橋無奈展唇,收起了鋤犁,草草收拾了一番,換上了一身素凈的蒼青長衫。

    他剛剛穿過來時,這處木屋的地角處已經(jīng)潮濕腐爛,書架上結(jié)了不少蜘蛛網(wǎng),像是多年沒有住過人。

    而櫥柜里除了素淡青衫便是粗布麻衣,且都是小童的形制,完全不似成人的身量。

    沈浮橋不記得沈嵐是否育有一子,但是沒有一件成人衣裳也太過夸張。家里不見孩童,自己穿過來的那套衣服也不能一直穿,無奈之下只好冒犯原主,裁了些衣裳縫縫改改,湊合穿著。

    不過那都是前話了。

    此時他引著山泉浣洗著方才換下來的衣物,山泉清涼,他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見。山蔭之下微風(fēng)時起,長發(fā)被吹得有些散亂。

    突然,他的木盆里砰地砸進(jìn)了一條魚,身上有十字紋理,從頭至尾脅鱗一道,應(yīng)當(dāng)是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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