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頁
書迷正在閱讀:炮灰有愛意消散系統(tǒng)、惡毒男配只想干飯、穿成殘疾大佬的小奶貓、穿成主角受后他證明自己是攻、寵文里的極品男配重生了、穿成鮫人王的炮灰飼主[穿書]、她離得很遠(yuǎn)、穿書后參加選秀節(jié)目我火了、穿成炮灰受后搶了主角攻、穿成炮灰男配后我紅了
對上蘇槿言的深邃探究的目光,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把翻涌的思緒壓了回去。 蘇槿瑜還在糾結(jié)著剛才的話題,甕聲甕氣,“阿姊不是說過嗎?他們幫我們是情分,不幫我們也是他們的選擇,我們不應(yīng)該活在仇恨里嗎?” “還有,世子和西勇侯府別的人不一樣。他就算沒在那件事上幫我們,他也在用別的方式保護(hù)我們。他保護(hù)的是整個青州府的人,是大夏的子民,我們得了他的好,是不是也該記得他的好,盡我們自己的力量來做點什么?如果青州到了晉人的手里,我們是不是又要開始逃亡?阿姊……” 他抬起頭來,看向自己長姊,他一直以來聽從敬佩的人,“想要安穩(wěn),總要有人付出,我不想做一個什么也不懂被保護(hù)得好好的人。我是家中長子,卻于家中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我努力學(xué)著像李夢一樣經(jīng)營店鋪,努力打獵,可是這里是空的?!?/br>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那些都不是我想做的,我想成為像世子那樣的人,哪怕我笨,做不到他那樣,也想做和他那樣的人并肩作戰(zhàn)的,便是死在戰(zhàn)場上,也是值得的?!?/br> 他擔(dān)心蘇槿時會呵止住他的話,說得急切,卻沒想到蘇槿時只是靜靜地溫柔地看著自己,根本沒有要打斷他的意思。不禁為自己的胡亂猜測而尷尬起來。 “有志氣!”蘇槿言拍了拍他的肩,“來,讓我看看,你上戰(zhàn)場能殺得了幾個晉人?” 他把虎子從地上提起來,“平時不是不打人嗎?上戰(zhàn)場,可不止要打人,還要殺人。你先來和我打一架。” “我……”虎子慌亂起來,“我不和你打?!?/br> 他不打人,尤其這個人還是他的家人,和他一起生活了這么久,是教他打獵教他強身的半個恩師。 蘇槿言嘖了一聲,“這就不敢了?連人都不敢打,上什么戰(zhàn)場?說什么保家衛(wèi)國的大志向?要我說,你就是去給人送人頭的吧?” “我……” 蘇槿瑜聽著心里反感,想要辯駁,才吐出半個音,就被蘇槿言打斷,“你要說我們沒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不是?那些晉人和夏人之間又有什么深仇大恨?晉人不過是沒有一個能讓他們民生安定的好國君,時局動蕩本就讓他們苦不堪言,還要因為少數(shù)人的野心,讓他們被人屠戮,對那么可憐的人,你下得了手嗎?” 蘇槿瑜呆了呆,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這……” 蘇槿言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把他到嘴邊的話都打碎了,“蘇槿瑜,你看著我。我也是晉人!” “蘇槿言!”蘇槿時沒想到蘇槿言會突然把兩個人藏了一年的秘密說出來,還是在這個時候,這是兩個人的計劃里沒有的。 蘇槿言一直壓抑著的情緒在這一刻涌了出來,“我也是晉人,你要去殺晉人,你就先來殺了我。不敢對我動手,你說什么上戰(zhàn)場?” “我不是……” 蘇槿瑜慌亂中偏頭去尋蘇槿時的方向。 蘇槿言輕蔑笑出聲來,“找阿姊,又是找阿姊!你們這幾個,遇到事除了知道找你們的阿姊,還會什么?口口聲聲說自己的責(zé)任,那你倒是出拳??!我就是個失了家的晉人,你都不敢動手嗎?” 蘇槿瑜被他的話驚得目瞪口呆,可還是記昨眼前的這個人對自己的每一點好,不肯還手。對方的拳頭比以前又強了些,只是防衛(wèi),就已經(jīng)沒有空閑去說話了。 蘇槿時緩緩?fù)鲁鲆豢跉?,“你若是能打敗豆豆,我便放你走。?/br> 蘇槿瑜怔住,仿佛神往的山峰上有一人朝自己伸出了手,用悲憫的語氣對自己說,“做到了,我便拉你上來。” 蘇槿時和蘇槿言的話盤旋在他耳邊,揮之不去。 眼前重影,似立著一個穿著晉軍鎧甲的士兵,對著自己發(fā)出譏誚的聲音。 哪怕自己學(xué)得再多,因為自己的軟弱和仁慈,甚至都無法對殺害了世子的仇人下手…… 他唾棄自己,這一瞬間意識到這種就算到戰(zhàn)場上也是給人送人頭的性子說要與世子并肩也只是在給世子抹黑。 他嚎叫出聲,終于還手了。用盡全力。 不把蘇槿言當(dāng)成蘇槿言,只把他當(dāng)成是個殺害了世子的晉人。 可即便他拼盡全力,甚至用了他能用出來打獵時聲東擊西的法子,最終還是被蘇槿言制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蘇槿瑜喘著氣抬起頭來,復(fù)又絕望地垂下去,身側(cè)的手重重地?fù)粼诘厣?,“為什么??/br> 他不明白,為什么他這么努力了,與蘇槿言之間還有不可逾越的鴻溝。 蘇槿言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這些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時候?qū)W會的,緩緩松開他,語氣微冷,“你一口一個晉人是兇手的時候,可曾想過,夏人殺了多少晉人,有多少晉人流離失所?” 他偏臉,看向按著自己手腕的少女,壓住聲音里的澀意,“我沒事?!?/br> “奪權(quán),是少數(shù)人的事,受牽累的,卻是大多數(shù)人。”蘇槿時悲憫地看著他,“悶在心里這么久了,想哭便哭出來吧?!?/br> 末了,她又補充一句,“我是商人,不管什么晉人還是夏人,只管獲益?!?/br> 蘇槿言怔怔地看著,片刻之后,垂眸低低地笑了,透著瘋意,“我也是夏人啊……” 晉與夏之間的戰(zhàn)爭,于他來說是最難抉擇的。 生長在晉,獲救于夏。身上流著的血,一半晉一半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