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同床
第九十九章/同床 九月份,秋高氣爽。 她與他每周都約會,漸漸的,感情升溫,也默許讓他多碰。 但不知江漫哪來的癖好。去吃飯,坐著坐著,就將她的雙腿搭在他大腿上,手也搭上去。 搭腿的確舒服,她也就任他了。但她一穿短裙,他偶爾手就不安分,摸著摸著,就往里面去。她瞪他拍他,他才收回,還裝無辜,說,啊,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下意識動作… 跟林涼他們在飯店吃飯也是。飯桌上,大家正經(jīng)言談,她穿短褲,江漫那天穿了一件淡灰色短袖,在正午陽光下看上去清冷,白蓮花一樣。他笑起來,耳垂很白,皮膚干凈,淡淡的絨毛也染得發(fā)光。而飯桌下,一直對她的腿又捏又摸、愛不釋手,就像個(gè)流氓。 九月的第一個(gè)周六,江潮找了他。兩人約在江宅,江潮見面第一句便說他終于找到了能治他手的國外私人醫(yī)生。以后固定治療,錢由他出。希望江漫繼續(xù)彈古箏,不想看小兒子寄附在大秩序中被磨平。 在江漫的印象中,這個(gè)父親總是模糊的。是他考了滿分試卷想給他看,跑到書房前又不敢敲門的大人。 他垂下眼,說謝謝,聲音平平淡淡。 江潮看他半天,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他們兩保持親密和熟悉實(shí)為一種痛苦,聊一兩句就夠了。 江漫走到門口,又突然轉(zhuǎn)過身說:“我想帶她來見你。” “就那女孩?“ “嗯?!?/br> “…好?!?/br> 走出江宅,江漫平淡的臉不由翹起一個(gè)嘴角。日子終于有了盼頭。 他的資金雖不算多,但寧可放棄治療,就是覺得治好了又能怎樣?,F(xiàn)在不一樣,他得認(rèn)真賺錢了,畢竟以后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婚宴、新房、蜜月、尿布、奶粉、百日宴、生日宴、紀(jì)念宴、孩子高考慶功宴… 想遠(yuǎn)了。想著,他突然有點(diǎn)愁。錢大部分投資了南北街,沒個(gè)幾年肯定收不回來,理財(cái)公司的錢也要半年才能取出,銀行存款在扶貧的半年里花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他是無業(yè)游民,偶爾靠不露臉的唱歌直播賺點(diǎn)打賞付房租。 但下個(gè)月,路柔要過生了… * 周天,江漫去到路柔家。 沒想到林涼和宋輕輕也在,他們是來串門玩的。但不久,林涼便無比后悔來了。 江漫下廚做飯,切、炒、煮,路柔打下手,遞遞調(diào)料。等開飯上桌,林涼看江漫幫路柔挑完魚刺再放她碗里,挑走花椒放牛rou在她碗里,還用濕紙巾給她擦手,讓她小心別沾油。林涼越看,心里越?jīng)觯倏此屋p輕,果然,宋輕輕眼睛都呆滯了,然后癟著嘴不滿地對視他。 飯后,江漫洗碗。林涼走到他背后,說了一句沒必要吧。 他按取洗潔精:“什么?” “路柔又不是不能生活自理。” 江漫看了他一眼,才繼續(xù)洗?!盎蛟S,是我想讓她離了我就不行?!?/br> 這邊,沙發(fā)上的宋輕輕一邊嗑瓜子,一邊對路柔說:“他好寵你啊?!?/br> “???”喝水的路柔愣一下。 宋輕輕對視她?!拔壹业木筒粫型締栁液炔缓人圆怀运?。這些小細(xì)節(jié)對女人來說,很心動誒?!?/br> “是么。” 路柔搖晃杯中的水。 “江漫半夜會給我買烤串、唱情歌,我說我想看他跳街舞,他立馬就學(xué)給我看,他愿意陪我去吃蝗蟲,會在街上穿玩偶服給我驚喜。還有,他不會強(qiáng)迫我上床,即使忍一周純聊天,尊重我的感受。”她說的話,六分真。 聽完,宋輕輕一臉羨慕:“真的啊?!?/br> 路柔看了看林涼,露出一個(gè)詭異的笑。 “是的?!?/br> 當(dāng)晚,宋輕輕回家就抱怨:你看江漫對路柔多好啊。這話林涼可不愛聽,又不想她覺得他比不上江漫,抱著她就說:“好好好,他做什么我也這么做?!?/br> 她問:“真的嗎?” “真的?!?/br> 他想不就挑魚刺嗎? 宋輕輕便一股腦說出路柔那番話,聽得林涼臉色鐵青,后悔莫及。吃蝗蟲這種重口味也就算了,關(guān)鍵是那句“忍一周”。 * 半夜,江漫被電話吵醒,接起來“喂”了一聲,就是林涼一句平靜的暴罵:江漫,你可真行。睡你麻痹。 說完就掛了。 只剩江漫迷糊著雙眼:?? 他沒搶他老婆吧? * 不知不覺,十月初。兩人自浴室接吻后,就再沒親過。 經(jīng)常性的,他幾次想親她,剛埋低了臉,又急忙側(cè)臉,不想與她多的發(fā)生。路柔下意識閉眼,卻不見連接,多次之后路柔也煩了,說他想親就親,別欲擒故縱。 江漫一聽,雙眼有光,如狗撞見骨頭。自此,他一見到她就親,故意找人少的地方上來先親,她軟軟的嘴甜甜的舌總讓他情難自禁,捏著下巴親,捧著臉親,按住后腦親,親舒服了,親滿足了,親得她手發(fā)麻了才說話。若路柔有點(diǎn)異議,他倒委屈上了:不是你說的想親就親。 路柔頗是后悔,哪想過江漫會這樣。以前兩人交往,一周可只親一次,多了他都不樂意。 周五晚上,本讓江漫在她家等,她家鑰匙上周給他了。但沒想到臨時(shí)加班,等她回去時(shí),已經(jīng)十點(diǎn)多。 路柔剛推開門,江漫讓她酒精消毒、洗手,然后問她,煮了醪糟荷包蛋要不要吃。 這男人真會抓她的胃。讓路柔想起小時(shí)候最愛外婆煮的醪糟湯,總是深夜,靜寂之中,會突然聽外婆一句:小柔啊,要不要吃醪糟,外婆給你煮。她就會從被窩里爬起來,一邊大喊我要,我要兩個(gè)蛋,一邊跑去廚房端個(gè)小凳子,坐著看外婆煮。這個(gè)時(shí)候,她搖著腦袋唱兒歌,比過年還快樂。 餐桌上,路柔慢慢喝著,掃去了加班的疲憊。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涼,碗里熱騰騰的溫馨從她的嘴里流進(jìn)了胃。 她不由看向江漫,他坐在一旁,正右手撐著臉,笑著看她。燈光把他長長的的睫毛染上漂亮的金色。她無意識地看他看了很久。 直到—— “看我干嘛?”他問。 “怎么?看你還要收費(fèi)?” “收啊。”他盯著她的唇。 路柔趕緊低頭喝醪糟湯。 他站在她身后,手放上她的雙肩,一邊問:“加班累嗎?” “還好?!?/br> “給你按一下會好點(diǎn)?!?/br> 他用不輕不重的手法給她揉肩。每一股肌rou,酸澀被揉開后,有難言的痛快感。她舒服得瞇起眼,以至于后面讓江漫留下過夜,是順其自然的事了。 * 這是重逢后的第一次同床。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躺下,誰進(jìn)入了睡眠都不知道。但江漫半夜醒了,下意識去摸她的存在,摸著了才放心。 他翻了個(gè)身,距離拉近,下意識將她抱在懷里睡。 路柔迷糊地醒了一下,還沒適應(yīng)床上多出一個(gè)人。她把他的手移開,不一會兒,他又卷土重來。 算了,身后的胸膛有著寬廣的安全感,她并不排斥。只是那手捏捏她的手臂,慢慢就不對勁了,似乎要往胸那去了。 但還是沒碰上就縮回去了。 被子里的溫度越來越熱,溫度將氣味發(fā)酵。暖香入鼻,她嚶嚀一聲后,他靠得更近了。 男性的手溫柔地沿著她腰身的曲線滑弄。她抿著唇,感受他的手指如絲綢滑過肌膚,所觸之處,泛起難耐的酥癢。 “抱著我睡。好不好?”他的唇貼在她耳朵上。 他故意停頓了后句,用悄悄話般的聲音,聲調(diào)清冷,卻漾出一點(diǎn)撒嬌。前句是命令,后句是乞求,這樣的均衡,顯得他不會因只有撒嬌而過于油膩,軟硬兼施后,反倒是另一種勾引。 男人溫?zé)岬暮粑谒渖吓?,再溜進(jìn)耳洞,像風(fēng)一樣留下透明的軌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