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朕勸你適可而止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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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離帶人躲進(jìn)深山,不出來是想餓死在里面嗎?”蕭靜好探頭問。 湛寂緊緊握著她的手,回道:“出來也是死?!?/br> 她點(diǎn)頭不語,心說成王敗寇,他身為破國之主,非死不可,結(jié)局就是這么殘忍但又無可奈何,坐到他們這個位置,有些事,只關(guān)乎立場,不在交情如何。 . 路瓊之看見靜帝憑空出現(xiàn)時,下巴都驚掉了,往后又看了看,除了張繼沒有其他,他忽然變得無比失落。 “抱歉,沒能把滿齊給你帶來,”蕭靜好站在火堆旁,說道,“此次北上,一則解決盟約問題,二是帶兵支援,三是給你們押送糧草。多一個人便多一個人的風(fēng)險,所以,我沒讓滿琦來。” 路瓊之當(dāng)然懂得,也慶幸她沒來,這樣惡劣的天氣,不是人待的。 “明白,等回去后,皇上至少要準(zhǔn)臣休假半年?!?/br> “半年怎么夠,一年!”她慷慨說道。 路瓊之:“謝過陛下?!?/br> 為不打擾二人重逢時光,他機(jī)靈地拉著張繼去了自己帳篷,臨走時還不忘在湛寂耳邊輕聲說道:“你可悠著點(diǎn),皇上剛生過孩子沒多久?!?/br> 湛寂聽罷,毫不留情給了他一猛腳,“滾你的吧。” 蕭靜好癡癡望著他,笑道:“師父會罵糙話了?!?/br> 他沖她勾嘴,俯身將人抱去床上,蓋好被子,細(xì)心地給他用暖壺裝了熱水捂腳,又把暖爐放在離床不遠(yuǎn)的位置,才將身上盔甲一一除去。 他們話不多,就這么用眼神碰撞著。 這一年多來,她因為他苦苦征戰(zhàn)而深感自責(zé),他因為她身懷六甲而不能貼身照顧而深感愧疚。即便如此,他們始終互相理解,互相支持,這是最值得欣慰的一點(diǎn)。 他把外袍脫去,里面穿著她給他做的衣裳。 蕭靜好有些意外,都洗掉色了,他卻還穿著。 直到他把頭盔脫去,她才看清他的頭上已經(jīng)長出了頭發(fā),又黑又濃,而且足夠長,長到已經(jīng)束起來了。 記憶中那個健康城里那個翩翩公子,儒雅是他,狠絕是他,爽朗清舉亦是他。 她猛然驚起,顫聲喊道:“師父,你……” 褚北俯身,重新把她按進(jìn)被窩,“別動,冷,容易感染風(fēng)寒。” 他爬上床,側(cè)身將她攬入懷中,緊緊的,一刻也不愿放開。 靜默無聲片刻后,他把頭埋進(jìn)了她的頸窩里,呼吸此起彼伏,十分不勻。 又過了一會,她聽見他暗啞地說道,“我還俗,不全是考慮你和孩子。我殺戮太重,已無緣佛門?!?/br> “對……” 他打斷道:“別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已經(jīng)為我付出了寶貴的一切,我出家,我還俗,都是我自己愿意,你不要責(zé)怪自己。我別無所有,唯有這身軀殼,可為你保駕護(hù)航!” 蕭靜好淚眼無聲,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個久違的擁抱。 “你想看我們的孩子嗎?” 為了緩解他的心情,她主動問道。 湛寂抬眸,“想看,但看不了啊?!?/br> 她一臉幸福地笑著,自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他,“來的時候讓畫師畫的,時間緊迫,畫得比較倉促,現(xiàn)實中可比這好看多了?!?/br> 千軍萬馬都沒讓他手抖,這下他忽然覺得自己竟拿不動一張紙。 湛寂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展開,只看了一眼,便別過臉不忍再看。 知他情緒不穩(wěn),她緩了片刻,才把他頭掰過來,自顧自說道,“老大是哥哥,老二是meimei,前后差著一刻鐘的時間。出世時一個比一個的聲音洪亮,整個皇宮都聽見了?!?/br> 湛寂緊閉著的睫毛上淚珠閃閃,她只報喜不報憂,兩個,疼死了吧。 “哦對了,淳修師兄會說話了,他看見寶寶們的第一眼,就說很像……唔?!?/br> 她話還在嘴邊,便被他突如其來的吻打斷。 湛寂親了她的唇,又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以為他會有下一步動作,他卻只是點(diǎn)到即止,柔柔說道:“辛苦你了?!?/br> “不辛苦。”蕭靜好摸著他仿佛在剎那之間冒出來的胡茬,說道: “以前我就說過的,將來,要為師父你披麻戴孝養(yǎng)老送終,現(xiàn)在正好,不用親力親為了,給你生了一兒一女,以后就讓他們代勞吧?!?/br> 這話他不可能忘記,只可惜時光任然。 湛寂嘴角含笑,目光灼灼道:“謝謝你。” 她靠在他的胸膛,聽著對方狂跳的心臟,淺聲道:“我也謝謝你?!?/br> 謝謝你不拋棄,不放棄,謝謝你這一世還愿為我馳騁沙場! 這一夜,他們在相擁而眠,寧靜而安詳,知足而常樂。 . 次日一早,蕭靜好站在林邊,望著一望無際的松海,終是揚(yáng)聲喊道:“淳離!如果你能聽見我說話,請你立刻繳械投降,師兄弟一場,我可以對你寬大處理! 冰天雪地,你是打算將五萬戰(zhàn)士活活餓死在里面嗎?” ”淳離,你聽得見嗎?讓你部下繳械投降!我可以寬大處理!等你半個時辰,別做輸不起的失敗者!” 巍峨倉上,她的回音一重接一重,枝頭鳥兒飛了一波又一波。 張繼催促著快走,以免節(jié)外生枝,湛寂卻說:“再等等?!?/br> 好在半刻鐘不到,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從林中走出。 “放下武器,雙手舉過頭頂!放下武器,雙手舉過頭頂!” 路瓊之帶人上前查驗,眼神犀利游走在眾人之間,深怕有圖謀不軌之人夾雜其中。 之后一個時辰,又有好幾千人出來投降。 “還有呢?”蕭靜好問。 投降兵紛紛錘下頭,嘆道:“皇上聽到你們的聲音后,思考了很久,他說,愿意投降的跟著你們,不愿意的……各自散去,自謀出路,但他們不愿,紛紛……自殺了?!?/br> 她聽后胃上傳來一陣翻涌,有種想吐的沖動,湛寂眼尖,立馬伸手摟住她。 “戰(zhàn)場上風(fēng)云劇場,素來如此,各為其主,不必過多傷懷。” “嗯” 她明白,沒有不見血的天下。 隨大部隊一起離開,她本來想跟湛寂同騎一馬,又想著馬兒們征戰(zhàn)這么久,也會累,所以她單獨(dú)騎行。 “緊跟著我。”湛寂囑咐。 她一句“好的”尚且卡在嘴里,一陣龍卷風(fēng)似的暴風(fēng)雨猝然襲來,卷起千堆雪,眨眼功夫,她就被人從馬上揪去了別處!來人死死掐住她的咽喉,急急后退! ”皇上!” “皇上!” 眾人驚忽,弓箭手準(zhǔn)備。 湛寂臉色慘白,他下馬,一步步朝歹徒走去,發(fā)出地獄般的嗜血警告: “你敢動她,我定讓你柔然千萬子民陪葬!” 淳離緊扣著蕭靜好的脖子,一步一步往百丈懸崖邊挪動,雙目通紅道:“隨你?!?/br> “淳……離?!?/br> 蕭靜好被捏得滿臉通紅,喘氣說道:“你一直是最疼我的?!?/br> “可你滅了我的國家!”淳離齜牙。 她冷笑:“這話還需要爭論嗎?難到你的四十萬大軍只想去我南齊賞風(fēng)景?別自欺欺人了,別搞錯,是你先攻我南齊大門的!我不滅你,你就會滅我!” 淳離嘴角一抽,陰言陰語道:“那正好,有你這個勝利者陪我去死,我也算是死而無憾?!?/br> “郁久閭漠!你敢?!?/br> 湛寂渾身顫抖,難以想象是怎樣一種崩潰。 “師叔,我沒什么不敢的?!?/br> 他笑著,自說自話:“靜好你知道嗎?我自幼被人看不起,為了站穩(wěn)腳跟,我很小就被安排進(jìn)了你們國家,我男扮女裝,受盡宋依阮各種魔鬼般非人的折磨,同時還得提心吊膽為國家傳送信息。 長大后,我又輾轉(zhuǎn)去當(dāng)了和尚,這么多年的韜光養(yǎng)晦,卻在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時,被你們二位破壞了?!?/br> “我狼狽逃竄回國,受盡各種冷嘲熱諷,好我最終還是奪得了皇位,掌控一切??扇崛粌?nèi)部早已腐朽不堪,留給我的,是一個爛攤子。我別無他法,只能征戰(zhàn),尋找更好的土壤?!?/br> “呵。”蕭靜好笑了,“你為你的國家而戰(zhàn),我也為我的國家而戰(zhàn),大家楚河漢界,你跟我說這些,又如何?” “是,不如何?!贝倦x無比失落,“我本以為你會同情我?!?/br> “不會了,”她坦言,“一個要?dú)⑽业娜?,我還同情他,除非我有病?!?/br> 懸崖上冰塊不穩(wěn),時時都有斷裂的可能。 湛寂幾近瘋狂,他一步也不敢往前走,咬牙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淳離一臉挫敗,“我不甘心,武功我不比你差,卻落得個國破家亡的下場! 你現(xiàn)在往自己胸口上捅十刀,捅滿十刀我放就她!” “你瘋了!”蕭靜好怒吼,“不要,你別信他,不要!” 她方說罷,覺得整個人往后一仰,又往崖邊挪了半步,寒風(fēng)無情地拍打在她臉上。周遭開始劇烈搖晃,那不堪負(fù)重的冰塊發(fā)出“擦擦”響聲,隨時都有斷開的可能。 “不要動!我捅,你放了她?!?/br> 湛寂慢慢往后褪去,扒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就要往身上插。 蕭靜好哭了,“不,我不要你這樣,不要,你若捅自己,我就在你面前咬舌自盡,聽見了嗎褚凌寒!” “我愛你,從那年梅花樹下相見,我就深深,深深地愛上了你。你娶我,你負(fù)我,我跳天坑,這些我都想通了,一點(diǎn)也不怪你,是我母親做錯事在先,所以你無需自責(zé)。 這一世,我還是愛你,我不要你再為我做什么,如今我們孩子也有了,我就是死,也給你留了后,我不虧,你對我這么好,我一點(diǎn)都不虧?!?/br> “你明白嗎?我愿意的,我真的愿意的,褚凌寒,你要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好好教育他們。但是,你能不能別跟他們找后娘,后娘最毒了,她怎么會善待我的孩子呢?她不會的,所以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不要找別的女人,好嗎?” “你,真會找話說。” 他說罷,匕首如風(fēng)一般飛出,而蕭靜好也十分默契地偏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