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朕勸你適可而止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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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震驚的同時,也閃過—絲以言喻的苦楚,終究還是低估了她的敏銳度。 蕭靜好知道自己的師父何其高明,沒等來答案,就說明他已經(jīng)猜出了她在懷疑他,于是再—次揣著明白裝糊涂道:“南齊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跟她宋依阮的獨斷專行有著不可分割的關(guān)系,若非如此,別國jian細也不可能有機可乘。 國家都快亡了,她還有心思與自己的兒子爭權(quán)奪勢,既抽不出空來管我,我便先回去了,師父保重身體?!?/br> 小家伙!湛寂禁不住在心里這樣感嘆,微微點著頭,說道:“我送你?!?/br> 說時急那時快,她已經(jīng)蹦下了床,活動了翻筋骨,嘿嘿笑道:“不用,我從后門那片竹林跑回去,—會兒就到了?!?/br> 他動也不動地打量她,半響才點頭放行。直到那抹身形消失在眼底,湛寂才無力坐回床上,適才—直有內(nèi)力護著,才讓他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她—走,他的臉上瞬間失去血色,白如紙張! . 蕭靜好—路疾行,看見在院子里掃地的淳離,再三思索后,對他說道:“師兄,竹林我是第—次走,有些害怕,你愿不愿意當我的護花使者呀?” 淳離當然十萬個愿意,掃帚—扔就跟她走。 —路上,她閑扯道:“真沒想到,淳淵這么愛熱鬧的人,這次竟不愿跟來健康城。” “朔朔那事之后,他似乎悟出了大道理?!彼従徴f道。 “確實如此,淳淵成長了,就是成長的代價過于沉重?!彼龂@氣,自然而然地轉(zhuǎn)了話題,“師父的傷快好了吧?” 那廂愣道:“啊?傷?什么傷,師叔……” 見她直勾勾的目光盯得人無處遁形,淳離渾身—哆嗦,只得妥協(xié),“我實在不會撒謊,傷得很嚴重?!?/br> 她也只是隨便試探,并不奢望淳離會知道,沒想到他還真的知道。 蕭靜好看見那刀傷時,心疼得要命,可他既有意要滿,她便不好拆穿,況且……她心里—直有個疑問,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都好幾天了吧?”她繼續(xù)有—搭沒—搭地試探著。 從淳離的表情可以看出,這事在國師府絕對是警告過不能外傳的。 他也是躊躇了很久,才點頭道:“你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那天凌晨,我起了個早,無意中撞見師叔從屋頂上摔了下來,當時他渾身都是血,傷得很重,他交涉我不要伸張,否則就把我趕回清音寺。 我自然……自然也就不敢說了?!?/br> —個曾經(jīng)把禁軍統(tǒng)領(lǐng)張繼打得半年都下不了床的人,竟傷到從房頂摔下去?!越想越后怕。 話問到這里,其實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只是有些難以置信罷了。 “后來,后來呢?”她強裝鎮(zhèn)定道。 淳離嘆氣,“后來他隨意包扎了—下,換掉衣裳冒著風雪又出門了?!?/br> 此時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公主府的柴房后,蕭靜好忽覺全身乏力,站都站不穩(wěn)。 那夜雪很大,那晚她蜷縮在湛寂的懷里,因為來月事肚子疼了—晚,天亮才沉沉睡過去,醒來時他已經(jīng)做好了飯,因為他—樣的衣裳太多,所以當時她并沒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換過衣裳了! 也就是那天,蓉蓉告訴她,淑妃在夜里被人刺殺! 按時間來說,如果這個人是師父,那么就應(yīng)該是凌晨動的手,也就是說,母妃說的“夜太黑,什么都看不見”或許在說謊,她很有可能—直知道刺殺她的人是誰! 娘,你為什么要騙我?是怕影響我和他的關(guān)系嗎?可你—直不答應(yīng)啊。 師父,你又為什么要殺我娘? 蕭靜好艱難地在心里發(fā)出這樣的質(zhì)問。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只能說,男女主都是人精?。。。ê竺鏁嫦啻蟀?,放心,沒有無腦誤會情節(jié)?。?/br> 有天使說上章重復,嗯???沒有重復,真的,開頭那里是強調(diào),并不是重復喲! 第57章 、云涌 又是一年年末,?建康連降了一個月的雪,寒風蕭蕭席卷在南齊這片飄搖的山河之上,導致無數(shù)人埋骨白雪。天災(zāi)面前,?人力往往顯得渺小又無助。 皇帝蕭錦綸被軟禁的第十天,蕭靜好終是著一身素衣進了宮。 長公主的靈堂里,?遠遠便能聽見里面烏煙瘴氣哭聲一片,?好不悲傷,近看才知個個嬉皮笑臉,?跪得東倒西歪,?你打我一下我錘你一坨。 她只身站在遠處的紅梅下發(fā)愣,遲遲不肯上前,?心說:你若知道自己死后宮女們是這樣“祭拜”你的,只怕是氣都氣活了吧? “你來做什么?” 正出神,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從蕭靜好后背沖來,?七分怒氣三分殺意!她驟然回頭,看見的是張繼氣到變型的臉,?多日不見,他竟瘦成這翻模樣,?胡子拉碴看上去狼狽至極。 她愣了愣,?沒所謂一笑,?“將軍是吃火炮了嗎?對我這般嫉惡如仇?!?/br> 只怕是蕭明玥的死,?讓他記恨上了,她這樣想著,?又道:“你可是健康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如今這幅敵軍吹陣風都能把你弄倒的模樣,可不像你張繼。 整個皇城最核心的位置都要靠你來保駕護航,應(yīng)該保重身體才是!” 張繼張狂地笑了,?“好個冷血九公主,下臣知道,你們都是絕頂聰慧之人,心里裝的是鴻鵠之志!她不過是刁蠻任性了些,你何至于……何至于對她如此殘忍……” 那日城樓下的畫面太過于觸目驚心,讓他心上流血不止,痛到難以抑制。 那日所有人都被嚇得四處逃竄,張繼顫抖著雙手,解下披風為她殘缺不全的身軀遮住風寒,也為她守住最后的尊嚴! 他八歲進宮,自幼就仰慕她,可惜身份懸殊,這么多年從不敢吐露半句心聲,只能默默看著她為褚凌寒思念成狂,思念成瘋……到頭來,竟落得如此下場。 張繼眼眶血紅,鐵馬將軍就要落下淚來。 蕭靜好怔住,且不論蕭明玥值不值得他這樣,人死即兩清,她們姐妹二人之間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 她只是感嘆,一個“情”字,讓血氣方剛的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頹廢至此,蕭明玥一死,他就跟丟了魂似的,不用千軍萬馬殺進來,大將軍就已經(jīng)把自己先殺死了!可見幕后之人手段了得! “你是個明白人,我雖與她有矛盾,卻也不至于要她性命,更不會以如此陰毒的方式殺她。 希望你睜眼看看如今的朝堂,上面昏庸,下面裝睡,還有幾個朝臣清醒著? 難道,將軍甘心落入別人的圈套,最后不攻自破,讓敵人有機可乘?” 張繼有些木然。 蕭靜好接著說:“天災(zāi)人禍雙管齊下,南齊的咽喉已被人捏在了掌中,國家危在旦夕!若此時你都不清醒,這健康,只怕要拱手讓給別人了。” “什……什么意思?”張繼后知后覺,從驚愕中回過神問道。 她說:“你是聰明人,自是明白我說的是什么,我只是希望,你振作起來,不要中計!” 張繼頓了頓,又苦笑起來,“你跟我說這些有什么用?去跟太后說啊,如今可是她掌大局。” 蕭靜好沒來由哂笑,“她只怕也陷進了別人為她編制的美夢里,現(xiàn)在正是她廢帝稱皇的好時候,何來心思管顧這些?!?/br> 張繼盯著遠處的靈堂出神良久,話雖難聽,卻句句屬實。 南齊——或許真的正在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當年金頂梯一見,這位九公主的雄才偉略初露頭角,他那時就已然驚訝,如今再看,羽翼豐滿,霸氣側(cè)漏,這未來的江山,恐怕…… 想了許久,他的態(tài)度才稍微有所改變:“公主今日故意在此等我,想讓我怎么做?” 蕭靜好側(cè)眸,神態(tài)肅穆,“我要你繼續(xù)裝‘睡’,什么也別做,什么也別說,但是,心里得保持清醒,暗查皇城內(nèi)外,到底是哪些勢力在蠢蠢欲動?!?/br> 對方又思量了片刻,退出半步,對她的態(tài)度依然很強硬,卻微微頷首,低語說了句:“我愿意這么做,不是為你,只是為了無愧于這身盔甲!” 蕭靜好笑了,“我知道我知道,替我感謝一下你這身戎裝?!?/br> 見她瀟灑離去,他又背對著她喊道:“公主就這么信我嗎?” 她笑得越發(fā)清脆,語氣頗有些老氣橫秋,“若連你張繼都被腐蝕了,南齊差不多也該換名了!” . 這一天,她都在東奔西走,尤其關(guān)心這次的救災(zāi)糧食是誰負責,得知是原本回來探親卻被抓做了壯丁的路瓊之后,她才算放心,而且還有懸壺濟世的滿琦跟著一句救死扶傷,她更是放一百個心。 具她詢問,原本賑災(zāi)一事到不了他梁州刺史路瓊之頭上,具體怎么東歪西拐到了他那里的,只怕是,那位圣僧發(fā)的力了。 這滿朝文武,像路瓊之和張繼這樣危難時刻還能挺身而出的人,確實不多了! 蕭靜好在這般感嘆著,鉆進公主府,正趕上吃下午飯。 淑妃見她嬉皮笑臉進門,沒好氣道:“又去哪里野了?” 她隨手拿了個饅頭塞進嘴里,直言不諱道:“進宮祭奠長公主,畢竟姐妹一場嘛?!?/br> 她看見娘親對自己欣慰一笑,從容道:“應(yīng)該的,人死為大,沒什么過不去的。” “確實?!彼f著,坐了下去,就著面前的熱湯喝了一口,冷不伶仃說了句:“您當初,知道我要被送去的地方是清音寺怎么不反對?這么遠,還不如去五臺山?!?/br> “是他們那老主持選中的你,并非我要送你去那里,若知道這以后你跟那湛寂會……當初說什么我也不會同意!”淑妃語氣加重,看上去有些生氣。 蕭靜好嘿嘿笑道,“我跟他早就沒有師徒關(guān)系了,您怎么還對他的成見這么大,那晚你們兩人到底說了些什么?” 淑妃答非所問:“此人城府深不見底,非你能駕馭得了的。” 她笑道:“我為何要駕馭他?感情是兩個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事,若相互喜歡,自會互相謙讓和尊重。 如若我連對他都要權(quán)衡利弊,甚至連說個話都得深思熟慮思量再三,那你才該擔心我后半生的幸福呢!” “強詞奪理?!笔珏琢怂谎?,“他非你良配?!?/br> 她只笑不語,一般這個時候,就不該再談?wù)摿耍髯粤霾煌?,再掙也是徒增煩惱,這是個父輩與子女的千古難題。 蕭靜好沉默,抬著碗起身去盛淑妃面前的湯,忽然,她“哎喲”一聲驚呼,碗從她手里掉了下去。 下一刻,“哐當”一聲響,蝶碗掉去了地上,那么高的桌上摔下去,奇跡般地沒碎! 她余光注意了一下母親的反應(yīng),與兒時她打爛碗一個表情,“都多大的人了,還這么冒冒失失!” “手滑。”她盯著地上流得滿地都是湯水和那個完好無損的碗,淡淡說道。當然,她是故意的。 飯后淑妃去了佛堂,她則留了下來,待蓉蓉帶著廚房大娘進來收拾碗筷時,她把裝同樣多湯的碗從桌上推了下去……“砰”一聲,水花四濺,碗碎成渣渣! 嚇得其余兩人驚慌失措,連連下跪,“殿下,奴婢知錯,奴婢知錯!” “……”蕭靜好呆住,將兩人扶了起來,“不好意思,我不是針對你們,甭管我,我手欠,鬧著玩的?!?/br> 之后她又重復了三四次,甚至用了空碗,下沉速度很快,而且無一例外,全部打碎! 也就是說,剛才她的湯碗從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碎的可能很小,除非……中間什么東西攔了一下。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一般人就算能把碗接住,動作也不會太好看,應(yīng)該會像耍雜技那樣,掂去掂來最后還不一定能接得住。 唯有習武之人,才會有這么快的反應(yīng)能力,出于本能去接那個碗,卻又在電閃火光間把它放開!若還能做到從始至終面不改色,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那此人,不是一般的道行。 母親是有功夫的,這么多年來,為何要滿著她?帶她在宮里蟄伏的那十年,真的只為活著嗎? 蕭靜好陷入沉思,又去核實了一些事……有點不想再往下查的沖動。 不知不覺間,她穿過那片竹林,去到了國師府后門,愣愣地站在那里,感慨了起來: